“佛瑞德,北邊在哪兒?”

 

“北?那是北邊,親愛的。

溪水是向西流動的。”

 

“那我們就叫它向西流動的溪水吧,”

(人們至今都把它叫向西流動的溪水。)

“當所有其他國家的溪水都向東流動

而延伸至各個海洋時它會怎樣看待自己的

向西流動?那一定是條相信自己

走著一條相反道路的溪水,如同我

和你在一起的方式——你也和我在一起——

因為我們是——我們是——我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什麽人?”

 

“年輕人或新人?”

 

“我們一定是什麽人。

我說我們兩個。讓我們改成我們三個。

就如同你我互相結婚那樣,

我們都將與溪水結婚,我們會建造

自己的橋梁並穿越它,那橋就是

我們拋開的手臂,在溪水旁熟睡著。

看,看,它用波浪向我們揮手示意了

好讓我們知道它聽到我了。”

 

“為什麽,我親愛的,

那波浪在避開這突出的岸——”

(黑色的溪流,被一塊暗礁擋住了,

向後回流時湧起一陣白色波浪,

白色的水花永遠乘著那黑色水流翻著,

沒有獲得也不會遺失,如同

一只鳥兒胸前的白色羽毛與那

黑暗溪流和那在其下方的更黑水面

搏鬥,最後變得褶皺

使遠處海岸的榿木像戴著白色圍巾。)

“那波浪在避開這突出的岸

我是要說,自河流

從天底下成形時,它就不是在對我們揮手。”

 

“它不是,你說它是。如果不是對你

就是對我——是在宣告什麽。”

 

“哦,如果你把它帶到女人國,

與亞馬遜人的那個國家一樣

我們男人只能目送你們到達邊界

然後把你們留在那裏,我們自己禁止進入——

那是你的溪水!我沒什麽可說的了。”

 

“不,你也有。繼續說。你在想什麽。”

 

“談到背道而馳,看看那溪水怎樣在

白色波浪中朝相反方向流動。

它來自我們在很久,很久以前

還是什麽生物之前所來自的水。

此時我們,在急躁的腳步聲中,

回到了開端的開端,

那流走的萬物之河。

有些如同皮羅,有些如同皮羅蒂

一樣存在著,永遠在一個地方,

站立不動而舞蹈著,但生存本身流逝了,

它認真地,悲傷地,用空虛

填滿那深淵裏的空間。

它在我身旁的這溪水之中流動著,

但它穿過了我們。在我們之間流動

在那驚慌的一瞬間又將我們分開了。

它在我們之間,漫過我們,與我們一起流動著。

那是時間,力量,聲音,亮光,生命和愛——

甚至是無實質的物質流失;

那世界的死亡瀑布

用盡至虛無——沒有抵抗,

除非由自己內面的特別抵抗所挽回,

不是偏斜一邊,而是回溯,

好像曾經在自己心裏的神聖惋惜。

它在自己身上有這種回溯

所以它大部分的落下總是

舉起一點什麽,擡起一點什麽。

我們的生命為著使時鐘升起而落下。

溪水為著使我們的生命升起而落下。

太陽為著使溪水升起而落下。

有什麽使太陽升起,

那就是對著水源的回溯動作,

對著溪流,我們大多才在自己身上看見

那水源中的水流供品。

我們大多是來自那樣的源頭。

我們幾乎都是的。”

 

“今天將會是

你這麽說的日子。”

 

“不,今天將會是你把

那溪水叫做向西流動的溪水的日子。”

 

“今天將會是我們雙方說這些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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