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範《丁香花:孤獨的記憶》逗留溫州

溫州,曾經存我心中有兒分神秘。看一些溫卅過客的文章,不是把這裏吹成一朵花,就是貶得渾身疤。早春我去,臨晚了找個正規的住宿處很難。小車在市內轉了幾趟,各賓館飯店歉告客滿。好不容易被介紹至一部隊招待所,四、五張鋪一間房,地板嗝吱嗝吱地響,被褥、床單斑斑點點真是慘不忍睹,懷疑是住進了麻風病院。幸虧有朋友攜帶了棉大衣,借我使用。掀了被褥,扔了床單,棉大衣伴我瑟縮到天明。嗬,溫州第一課。

當夜,我們上了街。見街人皆無睡意,同猛得很。街上小吃名堂繁多,遊樂場更是人聲鼎沸。白天經營的大店小鋪一概落下全金屬防盜保險門,夜幕下泛著白亮亮的冷光,很象從香港電視劇中看到的鏡頭。

上了街後方知個體住宿處並不少,見你外地口音,打他門前過,老板嗓音壓壓地問道;住宿伐啦?箱錄相看,同行的一位記者告訴我,這裏幾乎每家都有錄放機,查得不緊剛,放黃色錄相是常事。一些洞開著的門戶,熒光屏蔔軟軟的女人嗲來哮去,聲音雖小,也能傳出。我雖自信會有承受能力,卻不敢貿然探奇。

夜色中,隨處可見遊蛇活鱉飛鴿,燈紅酒綠人歡,深受富起來的當地人和一些到溫州來的有錢人所青睞。我請朋友逛夜市書攤,看看能否尋找到自己所喜歡的精神食糧,逛了幾處,看來女人腑體為封面的有一部分,更多些是比內地城市先行一步的各種相術持藉。有一本令人註目的《拍馬屁的藝術》,落落大方地鋪呈其中。這些書的問世,也許最示一種新潮是否也算一種超前呢?我又慚愧。

本來,跟著浙江某報的郟位朋友,打算去拜見一下《濡州日報》的一位女記者,這個充滿膽略的女性也許充滿活力充滿野性,去年她曾借了小船與某作家劃向臺灣采訪,被國軍的炮火槍彈護送了回來。據報道那位作家被公安部門有所關照,卻一直不知這位姐們待遇怎樣。看不出在經濟搞活的溫州,新闡采訪自由度如何。可惜在不夜的溫州市,報社前偃燈歇火,女記者芳影無蹤,只好抱憾離去,

次日上午逛街,陽光下似乎比內地顯得鮮活。穿著時髦各領風騷的女性,年輕些的難以分辨出少女還是少婦,滿城粉黛,令我瞠目。臨街個體店鋪的老板們裝扮也不俗,留了小胡須,銜著外煙,風度船翩,唯低頭去看,赤裸的大腳趿著拖鞋,殘留下從海邊雄誅走來的遺跡,大煞風景。

聽人說,在溫州受國家編制拿固定工資的人當

中,首先富起來的是負責打官司的一些人。比方遇上打官司,兩邊行賄,逐漸升級,大小老板們做的是一口氣,爭的是一爐香,難免迫人得利。溫州,這是一個怎樣的城市呢?陽光下展示出豐饒富足,夜幕下義現出汙垢雀斑。這是一個大起大落的城市,畢竟地處沿海。這幾年究竟富了多少人?我搞不清。但是,這兒大量的五金電器曾經是假的,大量的皮革制品曾經是次的,國民產值,聽說也微乎其微。

我在溫州只作了短暫的逗留,仿佛什麼也沒有留下,什麼也沒有帶走。只是在閑暇之余,心底常念四:溫州,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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