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德溫·史密斯:科學之外的秘密

  戈爾德溫·史密斯(1823——1910),英國科學家、歷史學家。1845年畢業於牛津大學。曾任牛津法學和近代史欽定講座教授。1868年赴美國,後定居加拿大。1872至1874年主編《加拿大人月刊》,並創辦《星期》和《旁觀者》。著有《現代史》、《牛津大學的變革》、《美國政治史》、《愛爾蘭歷史和愛爾蘭問題》等。

  物理科學所從事的是什麼?比起可理解的世間萬物和可想像的時間,更不消說是無限與永恆,它只不過是對某個單一的點的觀察,只是在某一瞬間的體驗。根據這類信息,除了可以建立起人類自然生活所必需的那些日常規則和程序之外,還能保證我們可建立起其他所有的規律嗎?我們讚歎科學發現是多麼偉大。那的確偉大,但這偉大並不屬於它們所揭示的東西,而是屬於它們所給予的啟示。天文學有其實際用途,但其最偉大的成果是對無限空間的認識,並由一個啟發人的思想將此普及開去。天文學上的這種揭示,只能像望遠鏡把星星展示在天文學家眼前一樣。 
  繁星點點的天空憑借科學的幫助給人類帶來的種種想法,並沒有什麼規則。科學能說明日落的色彩,但她說不清楚人們的幽思傾瀉自何種苦樂之壺。這類東西人人都能感覺到,智力越高,感受到的便越多。這類東西是人性的一部分,那麼為何它們就不能像人性的其他任何組成部分一樣成為哲學之堅實基礎呢?不過,假如它們成為哲學之堅實基礎,則物質法則之堅牆便瓦解,並通過物質世界的全部規則傾注一種影響,那種對應於我們自己的精神的個人影響。 
  科學最終發現的是固定不變的東西,這又是真的嗎?這些在生物進化階梯上出現的東西,各個行星系統從各自的中心逐漸進行的那種演變等等,它們顯示的只是創造力嗎?難道它們不是顯示了某種東西?由於缺乏合適的詞彙,我們姑且將之稱為創造性的努力,一種對應於人類養活自身和積累財產的努力。在可以發覺有努力存在的地方,精神難道不會再一次統御一切? 
  一個視野僅是一小點、生存僅是一秒鐘的生物,看到大畫家拉斐爾之筆移過理想的風帆,它看到這支筆在自己生存的那一秒鐘裡,沿著一個特定的方向,移過自己的那個小點,於是它得出結論:表明這個方向的關係式就是全部秘密。 
  大詩人亞歷山大·蒲柏關於牛頓的科學發現的詩句既真實又富生命力: 
   
  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天, 
  高級生靈的眼裡看到的是 
  世人闡述全部自然規律的情景。 
  他們讚歎竟有這等世俗智慧, 
  進而展現牛頓式的科學家, 
  恰似我們的展示一個類人猿。

  如果它們無法像我們的展示類人猿那樣展示某個牛頓式科學家,或者不能像我們顯示出類人猿的狡詐行為那樣顯示出牛頓的某個科學發現,那是因為牛頓並不僅僅是智能,而是個在其領域內辛勤工作的有精神的生靈;也因為他的發現不僅是對聰明的回報,也是對美德的回報。我們可以想像靠萬能之力造就的某個單一的視覺器官,它一眼所能看到的東西比所有牛頓式的科學家能發現的還多得無法估量。但具有這種器官的動物決不會比有精神的生靈更高級。 
  科學作為物質利益的源泉和歸納推理的訓練學校,對此我們絲毫沒有忘懷,但我們冒昧地問一句:精神世界的巨大秘密是有可能在科學的實驗室裡發現呢,還是被啟示給那些只填滿了科學思想、並只以各種科學的方法訓練過的頭腦?說實在的,在那些給了我們關於世界的概括性理論的科學家中,有些人不僅在對事實的看法上有片面性,對我們的那些精神屬性現象視而不見,而且缺少進行正常調查研究所必需的兩種能力之一。他們是敏銳的觀察者,但並非是好的推理者。而科學不能指望自己可擺脫推理的規則。我們不能因為如果有證據存在,便會是科學型的證據,因而去相信那並不存在的證據。我們也不能因為那結論可取消人類的精神屬性及其神奇起源,就從一些單薄的、不確定的前提一下跳到這個結論。 
                       (張為華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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