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倫《光與靜默》九·艾卜阿拉·邁阿里 (下)

這就是艾卜·阿拉·邁阿里。 

天命把邁阿里賜予我們,並使他的輝煌成了留給我們的遺產,正需要有一個人能引以自豪的我們,應該開發利用這種輝煌,並且教育後來人如何利用、開發它。我們應該對我們的子孫後代盡初步的義務,即在我們為他們建造的房舍里,為艾卜·阿拉·邁阿里豎立一座巨大塑像,供我們的子孫瞻仰、遮蔭、朝拜,以便日後與那些以莎士比亞、但丁、彌爾頓和瓊斯而自豪者的子孫相遇時,他們也一樣為自己的先人感到豪邁。 


敘利亞人哪,因此,我要求你們和我一道分享執行這一計劃的光榮。我要求你們每一個人,無論男女,我要求工人、文人、商人和記者,要求每一個自愛自重的人,幫助我償還這筆生命給我們帶來的不得不償還的債務。 

假若你們當中有人不能出錢幫助我,那就請用心和愛進行幫助。但是,倘使你們當中有這樣的人:日月既沒有賜予他糊口之資,生活也沒有給他一顆心,安拉亦沒有賜予他以激情,那麽,我要對他說:「你不是敘利亞人!敘利亞不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他是明眼人當中的盲人,又是盲人中的明眼人。這種狀況將他領入孤獨寂寞、惶恐不安、悲傷痛苦、多疑叛逆的境地。

 

他用自己的智力之目觀看生活:他看到迷信、神話,便將之想象為宗教;他看到死亡,便將之猜想為消失;他凝視天空,便將之想象為天主。於是,他站在自己思想的幻影之間,開始瀆罵那一代人的生活。因為他們像沒有理性之物將自己交給慣性那樣,向日夜的意願投降了。 

他是一位叛逆詩人,而不是哲學家。哲學家總是剝去存在的外部表征,看到的是絕對赤裸裸的本質;詩人看到的存在卻是進行在鏗鏘韻律和意義誇張的田野上。邁阿里不曾創造絕對哲學,但卻創造了絕對詩歌。 

可是,哪個人又能創造絕對哲學呢? 

哲學不正像衣服,總是隨著時代更替,伴著好惡變化嗎? 

生活是一支永遠前進的隊伍,哲學家能夠用創生的思想和新的學說使之停留一分鐘,但卻不能阻止它繼續向著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行進。 

詩人則與生活一道前進,吟唱著詩句,仿佛已返老還童,昂首挺胸,無比豪邁。當他偏離生活道路時,生活便會笑話他;只要他沿著生活的腳印前進,生活便會把他帶往它那更加神聖的殿堂,為他戴上桂冠。 

生活已為艾卜·阿拉戴上桂冠,但生活卻沒有把他當作哲學家看待。 

生活是叛逆的,甚至對叛逆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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