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蘭羅馬尼亞語詩(散文詩)英譯轉譯全文 (3)

或許有一天

或許有一天當夏至冬至的歸居成為官方的,被人們用以和藍愁林蔭大道的樹爭吵的暴行所要求,或許在那一天你們四個會結束自己,同時在你們的西班牙舞者的前額的葉子般的皮膚上蝕刻你們的死亡的時辰,用尚還溫怯的箭蝕刻著個時辰,可並不比一個告別更少青春期之蛇毒。

或許我會在你的接近中,或許你會帶給我大事件的音訊,我會在那兒當你的眼睛,在溫室遠處的屋子裏低下來,那裏,那仍然許配給你的時間,你自願放逐了自己,好去沈思寒帶棕櫚樹永恒的不動,當你的眼睛對世界出聲描述夢遊的老虎們不會滅絕的喜悅……或許到那時我會找到與你相抵的無畏,那一刻,當經過那麼多無果的等待,我們會找到一個共同的舌頭。由你而定,如果我煽動,用扇子般伸出的手指,給為了結束的第一個排練的受難者的安魂曲微微含鹽的風息。同樣,由你而定是否我把手絹放低放到你的諸口中,被一個虛假的語言之火蹂躪的,這樣於是,漫步走到街上,我會舞弄它在大眾合生的頭顱之上,在它在城市唯一的噴泉附近集會的時辰,從而去看,一個接一個,看入在它的底部的水的最終的水滴;是的,我將沒有止休地舞動它,沈默地,並且用禁止其他任何信息的手勢。

由你而定。理解我。

又一次我掛起了巨大的白色太陽傘

又一次我在夜晚空氣般的諸域掛起了巨大的白色太陽傘。我知道,不是穿過這裏一條新的哥倫布航線會遊蕩,我的群島將仍不會被發現。無盡衍生的氣根我在其中懸掛了一些將在孤獨中互相尋找的手,高度的浪子永不會知道,手門將在放大的抽搐中抓著彼此,它們永遠不會褪下憂愁手套。我知道這一切,就像我知道我不能在潮汐中放進信任,泡沫像從下面而來,沐浴著我渴望的那些島嶼的岸的花邊,沈睡獨霸的島嶼。在我沒有穿鞋的雙腳下沙子著火。我腳尖踮起兵在那兒擡高我自己。我不期望好客的款待,這個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是在那兒我在哪裏停頓?我不是被歡迎的。一個我不認識的信使在遠處迎接我好宣布在此休息是被禁止的。我給出我被夜的天空飄浮的脊刺血汙的指頭以換取片刻的停頓,期望從與我第一次分別的絲海岸,我或許能升起一行風帆,圓環的被風鼓滿的,並從那兒重啟旅程。我給出我的手指好監督這死後植物的對稱遠離一切危險。又一次我被拒絕了。這讓我只能重啟旅程,可是我的力氣差不多沒有了我閉上眼睛尋找一個有一只船的男人。

可以想象人可以相信

可以想象人可以相信所有被揭露的關於刺槐十字架都有理的足夠讓你放棄休假。你從鏡子清洗了光之源,你翻滾在芬芳的貞潔浪子的離合詩的低吟中,憂郁而目光清明如同洋蔥開花,你在花園裏頭巾高潮痙攣時嘆息,你召喚瑪麗亞娜,你用生存的墨水潑灑一路的色調召喚她,可是你漠視一個室內房間不是一棵樹的明顯證據,漠視她的葉子應該用摩涅莫辛涅的勺子吞下,而通往南方的陽臺缺少轉動鎖的工具。你或許能在黎明的洪水之前跳過它們的門檻,被防腐處理的浪潮變得謙卑的黎明,用墻壁中的眾湖一路潑灑你自己,同遺落在食人族叢林的眼球裏的雪花飄一同跳躍,這樣你可以揭示又一個時間——最終的一個——那由你不受限制的喉嚨半透明的聖像懸掛的詞語:“鐵銹。”可是銹蝕就是沙漠它自身,你以你的紙青春期汙染的檀香冒險其中的沙漠,銹蝕是青春期的紙你在去往門檻的路上從其上躍過。然後你放棄了。

你決心盲著攀登上阿拉伯木的頂端夠到星算師岌岌可危的伎能。星星們……多少次你渴望會想起裝飾著鑲嵌毒物的餐桌的蜂蜜中它們的電閃之蝕……那是促使你放棄大都市的那些事物中的一種日常磨練。你確實放棄了它,在大白天,在大眾的審查下,手提箱在大腦中被弄臟,估算著像一個風扇盤旋在燭脂和月亮的頭四分之一的合熔之上。

在崇拜的六角形石板上揮霍掉私語的燒杯多高興。沒有人看到你。你在巨大的梧桐警惕的眼睛下獨自遊蕩過條條大街,侏儒的降落傘重新被吸吮進地裏。空氣中有金鳴聲,獨身的硬幣的鳴響,來見證你的離去。你休息了一會兒好去細讀它們:你的披風已經解開你怎麼能緩和你胸中問號的花邊之工,如果不是這樣?有巢穴和黑鳥的謠言。異體手足漫步的不妥協與極樂,不管冰凍的遺產,你揣測是與他們相遇的時候了。你又錯了。

你難道看不見你的腳步引領你到冷漠的枕頭?可能性的巨大房間被穿戴著並聯耳環的鷹危害不再有有著模仿男人的摩托艇的徽標旗插在泥洞裏?你難道不能揣度出做一個流浪漢你要被迫到血染的帳篷的麻風病了的窗簾上?啊呀,沒人在帳篷中嗎?徽標在高處,哨兵在入口,難道那不是仇敵的烏鴉?仇敵的烏鴉和被無鳥之時辰的光染黃的茶的發辮。你有沒有被要求犯下一樁單音節的率勇之罪?一個類似顛茄的唆使的掠奪職權範圍內的公務旅遊?結束於他們照料一粒火烙印的手指寵愛的沙子是不容易的。忍受變成孤兒的被喪鐘幔裹的軌道的夢景是不容易的。那是不容易的……

可是告訴我,你這善於翩翩奇談你上釉的不法行為的,被無樹葉的浪潮的鋸齒狀格魯尼魚充斥的十字路口糾纏的人的熒熒微光,你,和淚鹽一同帶給花的橫坐標的預兆—— 回答我:

誰是第一個要溺斃的?誰疾奔下梯子鬃發解開並加劇了錯失比例的後代的起起伏伏?誰乘著從鄰居那裏拐走的駿馬從愛人的胸房上匆忙出逃?誰明白地引導著他的鬥篷,已經……(文本在這裏結束,下一頁丟失了。)

最終那瞬間在這兒了

最終那瞬間在這兒了,那瞬間當,面對著隱蔽你離棄的居所的正面的鏡子,永遠向外閃熠的頭發,你的愛人,你的起重機,在提早開花的刺槐頂上,你黑色的旗幟。你傾聽無眼軍列的剃刀刃般的奏樂,最終一個平息對你的崇拜,你穿上偽裝,你給你的灰燼禮服的袖子上貼上花邊之工,你疾奔上刺槐,旗幟的褶皺抱緊了你,現在你在飛中。不,無人像你一樣知道在這居所周遭鼓蕩。夜晚降臨,你躺著飄浮,居所的鏡子蹲踞著收回你的影子,星星垂直跌下來撕碎你的偽裝,從你的眼球流出的急流向你的心那裏懸鈴木的葉子著了火,星星也疾奔向你的心,每一顆都到最後,一只漸漸縮小的鳥,死亡,圍繞你沈沈落下,而你做夢的舌頭濺出你的名字。

絕對性愛的遊擊隊員(1947年11月3日)

絕對性愛的遊擊隊員,即使是在蛙人、預言者中沈默寡言的自大狂,同時,保爾•策蘭的光暈,我選擇不去召喚空中沈船的石化外貌除了每隔十年(或更多)的間隙並不會試圖溜冰除非在最遲的時辰,在一個被龐大的宇宙詩意密謀團的無頭成員的龐大森林巡邏的湖面。很容易看到在這周圍你不能讓可見之火的箭隨處都是。一個巨大的紫晶簾子掩飾著,在面對世界的森林的邊界,這擬人的植物群的存在,在其之外,我,硒的,將會跳起舞來驚暈我。我還沒有勝利而且,眼球向太陽穴側移,我窺探著我的側影,等待排種之時。

那些夜晚

那些夜晚當它顯現給我你的眼睛,我用大大的橘色圓圈裝起的,會點燃它們的灰燼。那些夜晚雨很少下。我打開窗戶赤裸著登上窗臺去看著世界。森林的書向我邁進,一個接一個,俯伏著,一個戰敗的艦隊邁進來放下它們的武器。我一動不動地坐著而天空低垂旗子在其之下它已經派遣它的艦隊進入戰役。從一個裂縫中你凝視著我,我怎麼站在哪兒,無法言說地進入我的血染的裸身瑜伽修行:我是雨沒有熄滅的獨一的星座,我是大南十字星座。是的,那些夜晚打開你的血脈是笨拙的,而火焰吞沒了我,骨甕的堡壘是我的,我用我的血裝滿它,稍後不久我釋放了敵人的艦隊,酬賞它以城市和港口,當撕裂晨曦的銀豹悄悄走近我之時。我是彼特隆紐斯(Petronius)並再次在玫瑰中撒濺我的血。每一個為我所染的花瓣都熄滅了一支火炬。

你想起了嗎?我是彼特隆紐斯而你沒有使我狂喜。

保爾策蘭的超現實主義者的問與答的一個例子

——詩人的孤獨是什麼?
一個不在節目單中的馬戲演出

——什麼是淚水?
一個天平等待一個重量

——什麼是醉?
彩色紙中的一張白紙

——什麼是遺忘?
一個未熟的蘋果被一個矛刺穿

——什麼是回歸
幾乎什麼都不是,可它可能是一
片雪花

——離去之前的最後一晚是什麼?
從一個古董瓷器展上離開



策蘭的羅馬尼亞語詩歌主要作於1945-1947年間。1944年,他為躲避蘇聯入侵逃到Bucharest,1947年從那裏再次逃亡到維也納。在Buchares居住兩年間,他為出版社做翻譯編輯工作。這一組詩是當時和羅馬尼亞當地一些詩人接觸後,用羅馬尼亞語嘗試的寫作。(原載 《豆瓣》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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