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0年三月二十八日，貧困潦倒的布爾加科夫給斯大林寫了一封信，希望得到莫斯科藝術劇院一個助理導演的職位，"如果不能任命我為助理導演……"他說，"請求當個在編的普通配角演員；如果當普通配角也不行，我就請求當個管劇務的工人；如果連工人也不能當，那就請求蘇聯政府以它認為必要的任何方式盡快處置我，只要處置就行……"作為一位作品被禁的大師，布爾加科夫在驕傲和克服饑餓之間顯得困難重重，最終他兩者都選擇了，他在"請求"的後面沒有絲毫的乞討，當他請求做一個管劇務的工人時，依然驕傲地說："只要處置我就行。"…

現在

這一天陽光明媚，風在窗外噝噝響著，春天已經來到了。劉冬生坐在一座高層建築的第十八層的窗前，他樓下的幼兒園裏響著孩子們盲目的歌唱，這群一無所知的孩子以興致勃勃的歌聲騷擾著他，他看到護城河兩岸的樹木散發著綠色，很多出租車夾雜著幾輛卡車正在駛去。更遠處遊樂園的大觀覽車緩慢地移動著，如果不是凝神遠眺，是看不出它的移動。…

感謝趙旭東教授邀請我來到這裏，趙教授是中國精神科和心理治療方面的權威，他很謙虛，不承認自己是權威，我對他說，你把崔永元著名的抑郁癥治好了，你治好了一個權威，你就是權威了。今天，這個權威冒險邀請我這個門外漢來這裏演講，讓我擔心他的心理是否也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我曾經被這樣兩句話所深深吸引，第一句話來自美國作家艾薩克．辛格的哥哥。這位很早就開始寫作，後來又被人們完全遺忘的作家這樣教導他的弟弟：“看法總是要陳舊過時，而事實永遠不會陳舊過時。”第二句話出自一位古老的希臘人之口：“命運的看法比我們更準確。”

在這裏，他們都否定了“看法”，而且都為此尋找到一個有力的藉口：那位辛格家族的成員十分實際地強調了“事實”；古希臘人則更相信不可知的事物，指出的是“命運”。他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事實”和“命運”都要比“看法”寬廣得多，就像秋天一樣；而“看法”又是什麽？在他們眼中很可能只是一片樹葉。人們總是喜歡不斷地發表自己的看法，這幾乎成了狂妄自大的根源，於是人們真以為一葉可以見秋了，而忘記了它其實只是一個形容詞。…

今天演講的主題是文學作品中的想象，“想象”是一個十分迷人的詞匯。還有什麽詞匯比“想象”更加迷人？我很難找到。這個詞匯表達了無拘無束、天馬行空和絢麗多彩等等。

今天有關想象的話題將從天空開始，人類對於天空的想象由來已久，而且生生不息。我想也許是天空無邊無際的廣闊和深遠，讓我們忍不住想入非非；湛藍的晴天，灰暗的陰天、霞光照耀的天空，滿天星辰的天空，雲彩飄浮的天空，雨雪紛飛的天空……天空的變幻莫測也讓我們的想入非非開始變幻莫測。…

我只用一個夜晚讀完了哈金的新作《南京安魂曲》，我不知道需要多少個夜晚還有白天才能減弱這部作品帶給我的傷痛。我知道時間可以修改我們的記憶和情感，文學就是這樣歷久彌新。當我在多年之後找回這些感受時，傷痛可能已經成為隱隱作痛，那種來自記憶深處的疼痛。身體的傷疤可以愈合，記憶的隱隱作痛卻是源遠流長。

我想，哈金在寫作《南京安魂曲》時，可能一直沈溺在記憶的隱隱作痛裏。他的敘述是如此的平靜，平靜的讓人沒有註意到敘述的存在，可是帶給讀者的閱讀沖擊卻是如此強烈。我相信這些強烈的沖擊將會在時間的長河裏逐漸風平浪靜，讀者在此後的歲月裏回味《南京安魂曲》時，就會與作者一起感受記憶的隱隱作痛。

這正是哈金想要表達的，讓我們面對歷史的創傷，在追思和慰靈的小路上無聲地行走。在這個意義上說，哈金寫下了他自己的安魂曲，也寫下了我們共同的安魂曲。…

我在小學畢業的那一年，應該是1973年，縣裏的圖書館重新對外開放。我父親為我和哥哥弄了一張借書證，從那時起我開始喜歡閱讀小說了，尤其是長篇小說。我把那個時代所有的作品幾乎都讀了一遍，浩然的《艷陽天》、《金光大道》，還有《牛田洋》、《虹南作戰史》、《新橋》、《礦山風雲》、《飛雪迎春》、《閃閃的紅星》……當時我最喜歡的書是《閃閃的紅星》，然後是《礦山風雲》。

在閱讀這些枯燥乏味的書籍的同時，我迷戀上了街道上的大字報。…

以往假想外星文明的作品，往往要和星際航行搞在一起——按照通常的思維模式，沒有星際航行，怎麽遇得到那些形形色色的外星文明呢？所以《星球大戰》、《銀河漫遊指南》之類的作品都是如此，而那個已經拍了十集的電影系列幹脆就叫《星際迷航》（Star Trek）。

但是，厄休拉·勒奎恩（Ursula K. Le Guin）的想象力與眾不同。她在這部小說一開頭，就告訴讀者一項偉大的發明：“只要做一個簡單的手勢——做出這手勢比描述這手勢還要簡單得多——就可以去任何地方。”憑借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訣竅”，勒奎恩就一舉擺脫了那些宇宙飛船和“超光速運行”、“躍遷”之類的“硬科幻”（據說這類所謂的“硬科幻”通常都是男性喜歡的，而勒奎恩是一位女性），得以將她的想象力直奔主題，用於對種種外星文明的創造和描述上。…

有一天，阿松從外面回來，告訴母親王嫂說：“有人發出挑戰，如果晚上敢去鬼屋呆上半個小時，一賠四。”

王嫂不明白地問：“什麼叫做一賠四？’

阿松解釋道: “就是接受挑戰的人, 輸了付一百, 贏了收四百.”

王嫂一聽到贏四百, 頓時雙眼發亮, 急忙說: “兒子! 你趕快去接受挑戰吧!”

阿松喊了起來: “媽! 您瘋了! 難道忘了阿歷被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讓我贏了兩百塊, 您還叫我去接受挑戰.”

王嫂說: “兒子呀! 本來這件事我不想說的, 現在有了這個千載一時的好機會, 我不得不說了. 那晚阿歷看到的那只鬼其實不是鬼, 而是人.”…

阿歷提了一個手提袋,帶著沈重的腳步和一顆戰戰兢兢的心走進鬼屋, 來到客廳, 環顧四周,由於今晩是明月之夜, 月光從各處的隙縫中照射進來, 所以在矇眬中,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客廳擺著幾張木凳子, 他知道是園坵工人來這裏休息坐的.

他從手提袋中拿出一疊報紙和手電筒, 他扭開手電筒把它放在地上, 然後把報紙鋪在地上, 接著拿出一罐啤酒和師父的護身鐃缽.



他坐在報紙上,如果說他現在一點也不害怕那是假的, 他不斷在唸阿彌陀佛, 兩片嘴唇有點哆嗦.



當他要開啤酒來喝時, 驟然間聽到廚房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 他頓時全身的寒毛直豎起來.



他顫抖著聲喝問: “是誰?”…

大鼻龍到爛賭婆家裏討 “賭債”, 約定第二天晚上八點去鬼屋 “還賭債”.



爛賭婆是村子裏出了名的爛賭鬼, 丈夫是橡膠小園主, 有兩個兒子, 丈夫在兩年前去世, 丈夫在生前, 夫妻常常吵架, 什至大打出手, 只因爛賭婆賭到有天沒日頭. 兩公婆吵架十之九八都是因為賭博. 丈夫死後, 沒有人管制, 她猶如脫韁的野馬, 賭得更加瘋狂.



在賭桌上認識的大鼻龍, 背地裏人家叫他 “白鼻龍”. 由於爛賭婆徐娘雖然半老, 但姿色猶存, 好色的大鼻龍在她丈夫未去世之前,早已在窺覬這塊肥肉, 而今她已經沒有了丈夫, 更加肆無忌憚的極盡挑逗, 企圖撩撥她寂寞的心弦.



起初爛賭婆對於大鼻龍的挑逗, 總是以白眼和臭臉反擊, 漸漸地擺出欲拒還迎姿態, 最後防線崩潰,…

王嫂躲在房裏扮鬼, 打算嚇一嚇阿歷, 以便讓兒子贏了這場打賭. 這時她聽到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知道丈夫要進房來, 心想: 先嚇嚇老頭子, 看看效果如何?

於是她學著僵屍的姿態等丈夫進來. 王叔推門進來, 看到老婆這番模樣, 驚叫一聲, 跌倒在地上.

王嫂興高采烈地喊道: “成功了! 成功了!”

想想看, 現在是大白天, 老頭子都嚇成這個樣子, 如果是晩上而且是在鬼屋裏, 阿歷看了不嚇破膽那才怪.

突然她看到老頭子跌倒在地上沒有爬起來, 暗叫不妙, 連忙過去扶他起來, 這時他才發覺老頭子暈了過去.

“老頭子! 你醒一醒! 你醒一醒呀!”…

王嫂隨手拿起掃把, 不管三七二十一, 就向兒子阿松劈去, 阿松一邊閃一邊跑, 她一邊追一邊咒罵: “你這個夭壽仔, 我非打死你不可.”



阿松一邊跑一邊大聲抗議: “媽! 您知道嗎?被掃把打中要衰三年的呀! 難道 您要我衰三年才甘心?”



王嫂罵道:“養到你這個衰仔, 早就衰透啦! 我不在乎再衰三年.”



就在這個時候, 王叔踏著腳車從鎮上回來, 來到家門口, 看到老妻拿著掃把追打兒子, 擱下腳車, 生氣道: “母子在門口追追逐逐, 好看咩!”



阿松看到父親, 猶如看到救星, 立刻跑去躲在父親的背後. 父親的脾氣很好, 有時候還會跟兒子開玩笑, 不像母親那樣火爆,…

麗雲在朋友介紹之下, 去找一位黑市醫生墮胎, 當她躺在手術臺上接受手術時, 突然聽到醫生一聲慘叫, 她十分震驚, 連忙翻身坐了起來.



她看到醫生跌倒在地上, 滿臉鮮血, 十分駭人.她連忙走過去仔細看清楚, 原來醫生臉上有幾條細長的傷痕, 這些傷痕很像是被利爪抓傷的. 她連忙去叫在房門外等候的朋友進來.



朋友進來看了不禁大驚失色, 連忙跑過去扶起醫生, 問道: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醫生指著麗雲, 氣憤地說: “妳到底學了什麽邪術? 我與妳無冤無仇, 為什麽要來這樣害我?”



‘我怎麽會害你, 我躺在手術臺上, 什麽都不知道呀!” 麗雲說.…

在慧儀姐姐朋友的介紹下, 林老太和偉文認識了這位會施咒的法師, 林老太把小芬殘死的事說出來之後, 法師表示願意施法讓小芬顯靈, 然後找仇人報仇. 不過法師說他近來盡量低調行事, 因為不想與太多人樹怨, 所以小芬入殮時他不現身. 他向林老太母子保證, 如果小芬是被人害死的, 她肯定會顯靈報仇.

小芬的遺體終於順利地運到林家. 林老太一家人, 含著無限悲憤的心情, 依照法師的吩咐,替小芬辦理後事. 除了替她穿上紅衣褲之外, 法師畫了一張符讓她握在手裏, 還有她的陪葬品盡是利器,如剪刀丶鋒利的小刀丶鐵鉤丶釘子.用紅布包起來放在棺內.



林老太一邊流淚, 一邊不斷對小芬說: “冤有頭, 債有主.誰害死妳, 一定要去找他算賬.”

由於法師不想現身,…

偉文吃了早餐, 準備上班之際, 突然接到麗雲的電話, 說小芬昨晩從床上跌下來, 重傷不治身亡, 一家人大感震驚, 偉文陪著母親, 匆匆忙忙趕來醫院.

來到醫院. 找到麗雲, 看到她披頭散發, 哭得雙眼紅腫, 她看到林老太, 叫了一聲媽, 雙手捧著臉, 又哭了起來.



林老太怒目橫眉: “不要叫我媽, 妳改嫁之後, 我們婆媳早已恩斷情絕, 妳嫁雞嫁狗我不管, 我千叮萬囑, 要好好的照顧小芬, 想不到妳嫁後給我第一個消息竟然是小芬的死訊.”



偉文問麗雲: “妳說小芬是從床上跌下來死的?”



“是的.” 麗雲說: “她大概是做惡夢或者受到什麽驚嚇, 從床上爬起來跌倒了, 想不到跌得這麽嚴重.”…

陳烈和麗雲終於 “結婚” 了, 其實他們只不過是同居吧了, 同居在他們來說就是結婚.

大凡在熱戀中的男女, 通常都會把自己的缺點紮得密密實實, 然後盡量顯露出自己的優點, 以便獲取對方的好感. 等到結了婚之後, 那些被密封的缺點, 就會在無意中一一泄露出來.

陳烈就是這種人, 而他泄露出來的缺點, 實在不勝枚舉, 隨手一抓, 就有一大把: 大男人主義丶脾氣暴躁丶沒有愛心丶懶散丶不講理丶喜歡支配人家……. 等.

最令麗雲無法忍受的是他很討厭小芬, 把她當作眼中釘,一看到她, 滿臉厭惡神情, 顯露無遺.

麗雲是一位職業婦女, 在一間商行當書記, 這份工作從少女做到結婚生孩子.…

(孕婦勿入 謝謝)

林老太聲淚俱下,她差點跪下來求她的大媳婦: “慧儀! 我求妳, 妳就當作做了一件善事吧! 小芬實在太可憐了.”



慧儀陰悒冷峻的臉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媽! 我不是在袖手旁觀,不肯伸出援手, 我是無能為力呀! 我自己兩個孩子已經夠令我頭痛了, 如果再加上小芬, 我恐怕連命都沒有.”



站在一旁的偉文立刻幫老婆說話: “媽! 小芬才三歲, 照顧這麼一個孩子實在不容易呀!”

慧儀接著說: “媽! 您何必這麼操心, 您知道麗雲肯把小芬留在我們林家嗎?.....”…

建剛堅持不答應和靖芬結婚, 靖芬看他態度堅決, 知道一時無法說服他,於是說: “既然你這麽堅決, 我也不勉強你. 我們是好朋友, 朋友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的. 你現在單獨一個人, 有病在身,目前最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 我的兒子就要去外埠讀書了, 家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不如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大家可以互相照顧, 你說好嗎?”

以建剛目前的情形, 有一個人來照顧, 尤其是心愛的人, 這是求之不得的事. 然而, 一個鰥夫, 一個寡婦,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左鄰右舍的閑言閑語, 肯定像排山倒海而來. 於是他說: “我們孤男寡女, 住在一起, 恐怕不太方便.”

靖芬說: “流言蜚語肯定是有的, 但是我一點都不在乎, 清者自清, 渾者自渾, 自己只要站得直, 行得正就好了, 不要去管那些閑言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