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魯達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之一

我們甚至遺失了暮色。

沒有人看見我們今晚手牽手

而藍色的夜落在世上。

 

我從窗口看到

遠處山顛日落的盛會。

 

有時一片太陽

象硬幣在我手中燃燒。

 

我記得你,我的心靈攥在

你熟知的悲傷裏。

 

你那時在哪裏?

還有誰在?

說了什麽?

 

為什麽整個愛情突然降臨

正當我悲傷,感到你在遠方?

 

摔落了總在暮色中攤開的書本

我的披肩卷在腳邊,象只打傷的狗。

 

永遠,永遠,你退入夜晚

向著暮色抹去雕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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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Ra Zola 3 hours ago

5.攝影情境

作為一種非永久性的藝術形式,身體彩繪讓團隊成員面臨一個問題:他們的作品無法被保存、交易,或長期展示。與繪畫不同,身體彩繪無法被販售或陳列展出,它們只存在於創作當下的情境之中。

然而,人們往往容易忽略一個事實:藝術若缺乏一定的情境,便無法產生影響力:「然而,若從這個立場出發,進一步主張藝術只能單純依據形式本身來欣賞,而不考慮藝術史或創作者的知識與專業,那將是極大的錯誤 […] 除了某些實驗性的情況之外,有關作品與其意義的策展經驗一直是至關重要的。」[47]

無論創作身體彩繪的目的為何,攝影幾乎總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在藝術節上,「一旦完成,模特兒就會擺姿勢拍照,或者如果他/她參與電影拍攝,就會完成自己的場景」[48]。通常還會額外搭設場景與燈光,以便能以最佳方式拍攝作品。因此,在世界身體彩繪藝術節上,攝影票需要另外購買。攝影在藝術節之外也扮演重要角色:練習中的畫師可以藉此紀錄自己的進步,並建立作品年表。許多身體彩繪甚至是專為攝影而做,因為對於喜歡舞台攝影的人來說,身體彩繪提供了刺激又多變的題材。

想要拍照或讓作品被拍攝的意圖,從一開始就會影響作品的創作方式。

若攝影是創作的主要目的,彩繪的方式往往會與競賽不同。此時不再是為了展現技巧、盡可能善用像背部這樣的大面積平坦部位,而是著重於如何讓整體身體在鏡頭前呈現最佳效果。擺姿勢的方式與燈光設定也會被一併考量:若模特兒只會從正面拍攝,花俏的背部彩繪就沒有意義;若燈光從上方或側面照射,則必須考慮陰影投射的影響。

「即使身為畫師,你也必須學會理解攝影的可能性,才能創作出適合拍攝的作品。」(彼得)

當身體彩繪被拍攝時,就像時尚攝影或人像攝影一樣,也是一種舞台化的過程。攝影舞台在狹義上將二維影像視為「既定目標」[49]。然而,依據我的經驗與其他研究[50]顯示,對許多人而言,影像成果並非攝影中最重要或唯一的目標:

在拍攝時,專注當下的正念[51]、身體投入活動並感到喜悅的「心流」[52] 都扮演一定角色。透過攝影獲得新體驗的機會,以及創意表達的過程,也與賦權、個人成長有關[53],並能帶來自豪、自尊與心理健康[54]

與彩繪情境相同,攝影情境也以溝通為特徵——模特兒與畫師必須彼此表達想法。此時常常會交流到個人資訊——這也不令人意外,因為人像攝影通常與被攝者的個人特質緊密交織[55]

與身體彩繪相同,攝影也與身份認同有密切連結。透過身體彩繪,模特兒成為了某種全新的存在,並以這個新身份在鏡頭前擺姿勢。姿態與動作也會隨之調整以符合這個新的存在。

「當我全身被彩繪時,我就變得不一樣了,我的行為也會變得不同。有趣的是,這對我來說卻覺得很自然。」(珍妮)

因此,身體彩繪與攝影之間形成了一種共生關係,就模特兒的角度而言,它們在某些面向上彼此相似。因此,可以推論兩者的效果也能因此而被加強。

[47] H. Morphy, “Moving the body painting into the art gallery – knowing about and appreciating works of Aboriginal art,” Journal of Art Historiography, vol. 4, pp. 1-20, 2011, 17.
[48] M. DeMello, Inked. Tattoos and Body Art around the World. Volume 1: A-L. Santa Barbara, Denver and Oxford: ABC-CLIO, 2014, 67.
[49] M. Weiss, “Was ist ‚inszenierte Fotografie‘? Eine Begriffsbestimmung.“ In: Lars Blunk: Die Fotografische Wirklichkeit. Inszenierung. Fiktion. Narration. Bielefeld: Transcript, pp. 37–52, 2010, 50.
[50] M.T. Jerrentrup, “Kein Fokus auf das Foto. Fotografieren als Aktivität“,kommunikation@ gesellschaft 21, 2020.
[51] Eberle, Thomas, Fotografie und Gesellschaft. Phänomenologische und
wissenssoziologische Perspektiven. Bielefeld: transcript, pp. 11-72, 2017.
[52] Fischer and Wiswede, Grundlagen der Sozialpsychologie. München: Oldenbourg, 2009, 100
[53] C. Mundt, “Neurobiologische Aspekte kreativer Therapie“, in: R. Hampe, P. Martius, D. Ritschl, F. von Spreti and P. B. Stadler: KunstReiz. Neurobiologische Aspekte künstlerischer
Therapien. Berlin: Frank & Timme, pp. 91–104, 2009, 97. 
[54] M. Schuster, Alltagskreativität. Wiesbaden. Springer, 2015, 50.

[55] R. Barthes, Die helle Kammer. Bemerkungen zur Photographie. Stuttgart: Suhrkamp. 1989, 89.

Comment by Ra Zola 20 hours ago

6.在照片中的畫布

一幅二維的圖像,在身體上成為立體的存在,而透過攝影,它又再度轉化為二維的形式。在這個過程中,活生生的畫布「以根本性的方式改變了原本繪畫圖像的語境詮釋」[56],照片亦然。除了身體彩繪之外,攝影也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自我體驗,可與照鏡子的經驗相比。

「它讓我有機會從一個外部的角度看自己,而且不帶批判——這在照鏡子的時候很少發生。」(Lucy)

「我在照片裡,但不知為何又不像是我自己。」(Alisa)

由於缺乏相似性,人們更容易把照片當作作品來欣賞,而不會立刻聯想到自身,可以以一種抽離的角度來觀看。從過程來看,這是一種絕對的二元性:一方面身體是焦點,另一方面身體又以兩種方式被超越——為了成為「活的畫布」,模特兒必須忍受被彩繪的過程,這在情感和身體上都可能具有挑戰性;此外,模特兒也被轉化為某種全新的存在。彩繪「將穿戴者轉化為(一件暫時性的)藝術品」[57]。

雖然普通的攝影棚拍攝有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由於身體彩繪的差異更大,這種感受通常更為明顯。尤其當被彩繪的模特兒呈現出非人或甚至抽象的形象時,這點尤其清楚。

「感覺我可以成為任何東西,真的任何東西。」(Leonie)

「當我看著那些照片時,我幾乎認不出自己的身體,但我又覺得和照片有很深的連結,因為其中承載著重要而鮮明的記憶。」(Laura)[57]

透過攝影,身體彩繪成為了一種第二層次的藝術作品:彩繪本身已是一種藝術,而透過攝影過程,它又再度成為另一種藝術。

幾乎所有模特兒都表示,將自己視為藝術品是一種令人振奮的體驗。攝影能夠將彩繪從原本的情境中抽離出來,並使其得以保存。

此外,最終成品的照片也隱藏了許多現場的事實:照片可能是在背景紙前拍攝,或在佈景中進行,可能還架設了燈光——然而在大多數情況下,成品與拍攝當下的記憶並不完全相符。這本來就是因為人無法在「現實生活中」從外部觀看自己,而這種差異又因為攝影結果來自於布景安排、甚至可能經過修圖而更加明顯。

透過這種方式,模特兒有機會融入彩繪與最終照片之中,暫時拋下自己的身體,去認同一個乍看之下與自己身體緊密相關、但實際上已將身體置於次要地位的事物。

她可以享受這件藝術作品,而不必一定將它與自己的身體劃上等號,而是理解它是她——包含身體與心理特質——與彩繪師以及攝影師之間的合作成果:身體作為畫布、作為影像、作為藝術。


愛墾譯自

The Body as Canvas as Picture: Body painting and Its Implications for The Model by Maja Tabea Jerrentrup, Ajeenkya DY Patil University of Pune, Pune, India & University of Trier, Trier, Germany. In: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ultural and Art Studies (IJCAS) Vol. 04, No. 1, 2020 | 9 – 23

[56] E. K. Katic, “The Living Canvas: Bodies that Serve and Simulate art, “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emiotics, vol. 25, no. 1/2, pp. 77-101,2009, 77.


[57] M. DeMello, Inked. Tattoos and Body Art around the World. Volume 1: A-L. Santa Barbara, Denver and Oxford: ABC-CLIO, 2014, 63.

Comment by Ra Zola on June 29, 2025 at 9:25pm

愛墾APP:詩性輪廓Poetic Contour)~~從情感地理學(emotional/affective geography)與情動轉折(affective turn)的視角來看這句話:

「輪廓可以體現在物理、哲學與知識等不同層面」,可以被重新理解為:

情感與情動不只是個人內在的心理反應,而是與空間、身體、社會關係、歷史記憶等糾纏交織的多層次流動與表徵,這些流動在不同層面上畫出我們對世界與自我的「感知輪廓」。

一、輪廓(contour)在感情地理學中的重新意義:在情動轉折後,「輪廓」不再只是靜態的外形或知識結構,而是————

1.物理層面:空間與地景承載著情感記憶與社會實踐。例如,一座礦坑不只是地理空間,而是承載失落、壓迫與哀悼的情感地點(emotional site)。在Lebusa Monyooe的敘事詩集Poetic Contour(2014)中,像〈土耳其的悲劇〉這樣的作品,呈現的正是「地理—情感—社會」三者糾纏而生的空間輪廓。

2.哲學層面:從 affect theory 出發,情感不是主體內部的、可控制的情緒,而是與他人、環境之間的相互生成(becoming)。哲學上的輪廓,所以是關於「主體如何透過情動生成於關係之中」的思辨框架。輪廓就是情動作用的邊界,也是不斷變動的主體性與意義生成場域。

3.知識層面(intellectual):傳統知識體系往往忽視情感或將其邊緣化,但情動轉折強調:知識生產本身就是情感實踐。研究者的情感狀態、研究對象的情動歷史、語言本身的感性潛能,都是知識的一部分。

所謂「輪廓」就是知識如何因感情、位置與語境而展現出不同形狀與深度的方式。

二、詩意與情動輪廓:跨感知的連結:詩作如《詩意的輪廓》,本身就是一種 affective mapping——詩人透過詩歌,繪製那些無法用傳統語言描繪的感情地景與社會關係的變動輪廓。

這樣的輪廓不是平面地存在,而是一種情動在時間與空間中的運動軌跡;一種感覺與意義如何被感知、投射、記憶與再現的方式。

總結來說:「輪廓可以體現在物理、哲學與知識等不同層面」,在情動轉折視角下,可以理解為:

情動在空間(物理)、主體生成(哲學)、與知識建構(知識層面)中的流動與構形方式。詩意地繪製這些輪廓,就是情感地理學的寫作與政治實踐之一。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29, 2025 at 5:57pm

托卡爾丘克·小咖啡磨~~小咖啡磨是在某個手工作坊裡造出來的,而後才落到某個人的家裡,人們每天上午在那兒磨咖啡。一些溫暖而有生氣的手拿過它。有些手曾將它緊緊貼到胸口,在印花布或法蘭絨的下面跳動著一顆人的心。

小咖啡磨像每件物品一樣接受了世界的全部混亂:頻仍遭受射擊的火車的慘象,緩慢流淌的血的溪流,每年都有不同的風在被拋棄的房屋窗口嬉戲。小咖啡磨吸收了漸漸冷卻的人們屍體的熱氣,承受了人們拋棄一切熟悉東西時的絕望心情。無數雙手觸摸過它,那些撫摸過它的手都對它寄予過無限的深情和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小咖啡磨接受了這一切,因為大凡是物質統統都有這種能力——留住那種輕飄飄的、轉瞬即逝的思想的能力。」

(引自“米霞的時間”,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 [波蘭] 奧爾加·托卡爾丘克 [Olga Tokarczuk, 1962 ];出版社: 四川人民出版社;原作名: Prawiek i inne czasy;譯者: 易麗君/袁漢鎔;2017-12;註:作者為諾貝爾文學獎2018年得主、國際布克獎得主;本书是她成名作;一部魔幻現實主義的碎片化小說,八十四塊時間的裂片,拼貼出歷史的斑斕大夢。)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25, 2025 at 1:52pm

托卡爾丘克《太古和其他的時間》

人年輕的時候,忙於煥發自己的青春,忙於自身的發展,銳不可當地向前,不斷地擴大生活的邊界:從小小的兒童床到房間的四壁,到整幢房子、公園、城市、國家、世界。然後,進入成年,進入夢想時期,幻想某種更偉大、更崇高、更美妙的東西。四十歲左右出現轉折。青春在自己的緊張努力和狂潮行為中自我折磨。某天夜裡,或者某個清晨,人越過了邊界,達到自己的巔峰並且向下邁出了第一步,走向了死亡。那時問題便會出現:是面對黑暗泰然自若地朝前走,還是回頭走向過往,保持一副矯飾的外觀,裝作自己面臨的不是黑暗,只是有人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摘自[波蘭]托卡爾丘克《太古和其他時間》第36頁)

人們以為他們比動物,比植物,而尤其是比物品活得更艱難。動物覺得比植物和物品活得更艱難。植物臆想自己比物品活得更艱難。而物品總是堅持著保持在一種狀態。這堅持是比任何別的生存方式都更艱難的生存方式。(引自第45頁)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9, 2025 at 10:02am

愛墾APP:法國哲學家特里斯坦·加西亞(Tristan Garcia)說過,(大意)人現在被好多情感情緒操弄,好intense,但可以嘗試擺脫它;這些情感本身雖具摧毀性,但如果懂得轉化,可以成為一種倫理道德力量。這點,可以從佛洛伊德的「力必多」視角探討政治。

可是,在剝削自己的壓抑與消費的沉溺以外,文創人可如何疏導(channel)生自語言前的情動,以及已經被名目化、外在化的情緒,使它們成為文創的感情衝力? 2008年以来,觀察本土政治分崩離析現象的結果,文創研究者陳明發博士已經體會到,這個“情感普遍被綁架”的問題非常關鍵。陳明發2014年寫的短詩〈綁匪〉(筆名:陳楨),是他這個時期的一個記錄。如何從情感的操弄與消費性沉溺中擺脫,進而將情動(affect)轉化為一種倫理道德力量,甚至是文化創意的動能,成了陳明發多年来文創學術努力的重要方向。

現從幾個層面給這問題做個階段性的小結——

1. 由「被情感操弄」到「管理情動」首先,加西亞(特別是在2016年出版的《The Life Intense—A Modern Obsession》中)指出,現代社會讓我們的情感變得極度強烈(intense),這種強烈可能是一種操弄,讓我們陷入無止境的興奮、憤怒、焦慮、痛苦或快感之中。然而,他並不是要我們拒絕情感,而是要我們理解並學會駕馭情動的力量,避免成為它的奴隸。

這與佛洛伊德的「力必多」(Libidinal Politics)相呼應。佛洛伊德認為,個體的能量不只是純粹的生理衝動(libido),而是被社會、文化所規訓,使我們內在壓抑,或者反過來成為消費文化的囚徒。 所以,問題的關鍵是:如何channel這些情動,使之成為文化創意的驅動力?

2. 從壓抑與消費,到「情動轉化」

大多數人對情緒的處理,主要是兩種極端方式:

壓抑自己(Repression)— 壓抑、克制、理性化,甚至冷漠地否定情緒。但這會導致內部焦慮,甚至精神創傷。

沉溺於消費性情感(Addictive Consumption of Emotions)— 透過消費(電影、遊戲、社交媒體、娛樂、短視頻、)來麻醉自己,以為這就是「表達情緒」。但這其實是被動的,不是真正的情感轉化。

例子:社交媒體的「情動投機」

社交媒體利用人類的情動機制,製造「快樂—焦慮—憤怒」循環,使我們情感被操控,而不是我們主動管理情動。這是一種情動的剝削,使我們成為被動的消費者,而非創造者。

更好的方法是「情動轉化」(Affective Transmutation,或譯嬗变、蜕變)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5, 2025 at 10:28pm

這裡,Garcia 和佛洛伊德的觀點可以與德勒茲(Deleuze)與瓜塔里(Guattari)的「慾望流動」(Desiring-Production)結合。我們的情動能量並不應該只是被動地接受,而應該主動地蜕轉成創造性動能。

3.如何將「情動」變成「文化創意的驅動力」?

愛墾網16年来的公益分享說明,我們可以透過三個步驟來「channel」弱小個體的情動,使之變成文化創意的動力:

(1)察覺:從「被情動控制」,到「察覺情動流動」

問題:我們經常以為自己是「自由的」,但其實我們的情感經常被外界觸發,例如社群媒體的憤怒、廣告的刺激、新聞的恐慌。

解法:學會「meta-awareness」(超覺察),即對自己的情緒進行反思:「我現在的情緒來自哪裡?是我的內在需求,還是外部操弄?」

例子:村上春樹的寫作

村上春樹提到,他的許多作品來自個人的情感狀態,但他不會被動地讓情緒淹沒自己,而是「觀察」它們,然後用文字來進行轉化。例如,他透過跑步來管理自己的情動,讓身體的律動轉化為寫作的節奏。

文創應用:這種方法適用於音樂、詩歌、電影、設計等領域。當你察覺到自己被某種情緒影響時,不要急著壓抑或沉溺,而是去「體驗」它,然後用藝術形式來表達它。

陳明發博士-愛墾網對202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韓江的作品所作的剖析與推介,也是往這個情動-文創感情生命衝力的方向推進。

(2)轉化:將「情感」變成「象徵性創作」

問題:大多數人的情感表達是直接性的,例如生氣就發火,悲傷就哭泣,但這些都是即時釋放,並沒有經過創造性的轉化。

解法:用「象徵」來轉化情動。

例子:草間彌生的「波點宇宙」

草間彌生(Kusama Yayoi,1929年)的作品充滿重複的波點(polka dots),這其實是她個人對焦慮和精神分裂症的回應。她透過視覺符號來將自己的情動外化,而非讓自己被痛苦吞噬。

文創應用:當你有強烈的情緒時,嘗試找一種符號、物件或模式來轉化它。例如,若你對於「被操控」感到憤怒,可以透過拼貼藝術來拆解廣告,或者用劇場表演來重構「操弄與抵抗」的情境。

愛墾網在曲藝、說唱、脱口秀、演說会带動等舞台文創的推廣,也是嘗試讓文化創意真正實現其“文化+經濟”交融的整體社會意義。

(3)能動:透過「情動參與」創造共鳴

問題:個人的情感可以很強烈,但如果不能與他人共鳴,就很難轉化為文化影響力。

解法:將個人的情動轉化為集體的感受,讓它成為一種文化運動。

例子:「沉浸式文創」的力量

「反烏托邦小說」(如《1984》)將焦慮轉化為警世預言,讓讀者參與其中。

•「心理劇場」(如波赫士的詩歌)用像徵手法,把個體情緒帶入群體情感的共振。(克里斯蒂瓦的“個人符號-社會像徵”,是個極重要的情動理論基礎。)

•「互動式博物館」(如體驗戰爭的VR裝置)讓觀者透過身心投入,進入另一種情動體驗。

文創應用:如果你的創作能夠讓觀眾「情動參與」,那麼你的作品就不再只是個人的情緒宣洩,而是一種陳明發博士一直在強調共同的文化創憶(com-emory)

4.結論:讓情動成為倫理與文創的「流動能量」

情感的確可以是摧毀性的,但它也可以是建設性的,只要我們懂得駕馭它,而非被它駕馭。

Channel your affect,transform it into creative energy. 從被操控的情緒,到創造性的情動管理。

文創建議:「Com-emory」與地方文化的情動詮釋

陳明發博士-愛墾網素來提倡的「Com-emory」概念,正好可以結合列維納斯的面容倫理與情動參與。如何讓地方文創不只是「產品」,而是一種引發記憶與情感共振的文化行動?如果我們的文化創意能夠轉化人們的情動,使他們在地方感(sense of place)中重新找回情感的根源,那麼文創就不僅是商品,而是一種詩意的倫理實踐。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2, 2025 at 11:32am

愛墾APP:文化理論Judith Butler說:「脆弱不代表受傷,而是開放你的身體,以自己的身體或情感,向不可知的他者和世界結連,將身體的界線打開,向不可知的環境探索」。「當你以身體的脆弱對抗強權,這種為弱勢的他者在公眾地方聲援、抗爭,以至集體哀慟,是一種勇於以脆弱的姿態向強權展現一種對抗、不畏懼的叛逆表現。」

這兩句話,反映了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對脆弱性(vulnerability)和身體政治的思考,主要源自她的著作《危脆生命》(Precarious Life)。在這本書中,巴特勒探討了生命的脆弱性以及這種脆弱性在政治和倫理領域的意義。

巴特勒認為,脆弱並不單純意味著受傷,而是指我們以身體或情感向未知的他者和世界敞開,打破身體的界限,探索未知的環境。這種開放性使我們能夠與他者建立聯系,理解他者的痛苦和需求。她引用列維納斯(Emmanuel Levinas)的他者哲學,指出當我們面對脆弱且痛苦的他者面容時,作為情動身體,我們會被激發出某種責任,即無盡的回應能力。這種責任感促使我們傾聽他者的表達,盡管這種表達可能難以辨認或言明。因此,面對他者的脆弱性,我們的自我被納入傾聽的位置,他者則以其痛苦的面容向我們表達,這種互動構成了我們的倫理責任。

在政治層面,巴特勒強調,當我們以身體的脆弱對抗強權時,這種為弱勢他者在公共場合聲援、抗爭,乃至集體哀悼的行為,體現了一種勇於以脆弱姿態向強權展示的不畏懼的反叛表現。她認為,生命的脆弱性和易受傷害的身體感受,促使人們發現並強化彼此間的關聯和依存狀態。這種脆弱特質及依存屬性可以構成集體聯系及抵抗行為的紐帶,有助於重新構想全新的國際正義及全球民主政治。

情動理論關注情感和身體體驗在社會和文化中的作用。從情動理論的角度來看,巴特勒對脆弱性的闡述強調了身體作為情感和社會互動的媒介,其脆弱性使個體能夠感知和回應他者的情感和需求。這種對脆弱性的開放態度,促進了情感的流動和社會關係的建立,強化了集體行動的可能性。

相關:科技身體的虛與實:從情動(affect)到後情緒(post-emotion)

Judith Butler認為集體哀悼是公共情感的表現,情感並不那麼私人,也應該有其公共面向。在集體聚會裡,大家透過分享詩歌,一同流淚、手牽手,形成互相感染的力量。集體哀悼活動的意義,並非只是行禮如儀。Judith Butler說生命的哀悼為何重要呢,因為哀悼裡湧現的不可知,往往多於可知。什麼意思呢?她用佛洛伊德的講法——當人失去一些東西時,很多時不知道真正失去的是什麼,但倒過來當你思考自己失落了什麼,反過來會令人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

巴特勒的相關理論,連接上中國詩學的「興觀群怨」,可做如此觀察——

脆弱性理論vs「興、觀、群、怨」~朱迪斯·巴特勒的脆弱性理論,特別是她對身體的可傷性(vulnerability)、情感的政治性(politics of affect)以及集體哀悼(grievability)的討論,可以與中國古典詩學的「興、觀、群、怨」四端理論建立深刻的聯系。 探討如下~~

Comment by Ra Zola on April 1, 2025 at 2:07pm

1.「觀」——詩歌如何表達社會情動(Affect)

巴特勒:情動如何讓個體感知社會現實?

巴特勒認為,個體的情感經驗是政治性的。社會結構決定了哪些生命被視為「可哀悼的」(grievable),哪些生命被忽略或邊緣化。因此,文學、藝術和詩歌成為揭示社會不公的重要媒介,它們不僅表達個人情感,也喚起集體的情動,讓人們察覺不平等的存在,並促成對社會現實的認知。

「觀」在詩學上的對應

「觀」指的是詩歌可以「觀風俗」,即它是社會現實的映照。在中國詩學中,詩歌不僅是抒情的表達,更是社會觀察的方式。先秦《詩經》中許多篇章,如《碩鼠》《伐檀》,皆是通過詩意的表達,批判社會的不公,類似於巴特勒強調的情動的政治性——即,詩歌使情感經驗成為公共認知的一部分,而非僅僅屬於私人領域。

2.「興」——詩歌如何激發情感共振(Resonance)

巴特勒:情感如何形成共振?

巴特勒認為,情感的政治性不僅關乎個體的體驗,也涉及集體共振(resonance)。當一個群體共同經歷某種情緒,如哀悼、憤怒或希望,他們會形成情感上的共鳴,並可能轉化為社會行動。例如,集體哀悼不僅是一種紀念死者的方式,更是一種社會抗議,以此質疑誰的生命被承認為「有價值的」,誰的生命被忽視。

「興」在詩學上的對應

「興」是指通過比興手法觸發讀者的情感和想像,達到詩歌的感染力。比興不僅是修辭技巧,更是引發「情動共振」的方式。例如《詩經》中「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以自然意象喚起愛情的情動,使讀者情感沉浸其中,與詩歌形成共振。這正如巴特勒所言,藝術與詩歌能夠創造一種共享的情動體驗,從而促使個體超越自身,進入更廣闊的社會情感空間。

3.「群」——詩歌如何形成情感共同體(Affective Community)

巴特勒:集體哀悼如何構建情感共同體?

巴特勒的「可哀悼性(grievability)」概念揭示了社會如何通過情感實踐,定義哪些生命值得被悼念。她認為,集體哀悼是一種政治行動,它能夠挑戰主流社會的排斥機制,使那些邊緣化的人重新進入公共記憶。

「群」在詩學上的對應

「群」強調詩歌的社會作用,它能使人們的情感產生共鳴,從而形成集體情感共同體(affective community)。例如,杜甫的《兵車行》不僅僅是個人的悲痛,而是借由個體經驗喚起群體的悲憤,最終促成社會認同。這與巴特勒對情感政治的觀點一致:詩歌能夠凝聚集體情感,使之成為社會變革的力量。

4.「怨」——詩歌如何作為對抗性情感實踐(Resistance through Affect)

巴特勒:脆弱如何成為反抗的力量?

巴特勒指出,脆弱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的反抗姿態。她強調,在面對不公與壓迫時,以情感姿態——如哀悼、憤怒或悲傷——去回應,不僅是表達個人感受,更是一種對抗機制。例如,她認為LGBTQ群體通過公共哀悼艾滋病受害者,不僅是在哀悼個體生命,更是在挑戰社會的歧視與冷漠。

「怨」在詩學上的對應

「怨」在古代詩學中,是對社會不公的控訴,如《詩經·黍離》對亡國之痛的哀怨。《離騷》中的屈原,通過個人情感的訴諸,表達對腐敗政治的控訴。這樣的詩歌並非僅僅在宣洩情感,而是具有社會批判性,類似巴特勒所強調的:情感(怨)不僅是個體的,更是集體的社會行動,它能夠成為抵抗強權的方式。

總結:巴特勒如何豐富「興觀群怨」?

詩學概念:巴特勒的理論連接

觀(觀風俗)情動的政治性:情感如何成為社會現實的一部分.如《詩經·伐檀》——批判社會不公


興(比興手法)情感共振:如何通過藝術激發共鳴,如《詩經·關雎》——愛情的集體想像


群(群體認同)情感共同體:如何通過詩歌形成社會情感認同,如杜甫《兵車行》——戰爭與百姓苦難


怨(怨而不怒)反抗性情感:情感如何成為抗爭機制,如屈原《離騷》——個人悲憤轉為社會批判


從巴特勒的角度來看,「興觀群怨」不僅是詩歌的表達模式,更是情感的社會實踐。詩歌不僅能傳達個體經驗,還能激發社會共鳴,使被壓抑的聲音得以被聽見,從而形成抵抗力量。這與巴特勒所倡導的「以情感對抗權力」的觀念相互呼應。

因此,我們可以說,中國古典詩學的「興觀群怨」,本質上也是一種情感政治(Affective Politics)(對應“感性分配”、“感性配享”),它通過詩歌的力量,使個體的情動上升為社會的情感,從而影響集體認同與歷史敘事。這種理解,不僅能深化對古典詩歌的體悟,也能使其在當代語境中煥發新的意義。

Comment by Ra Zola on March 29, 2025 at 11:56pm

列維納(Emmanuel Levinas)的痛苦與面容(suffering & face)概念,與情動理論(Affect Theory)的核心問題——情感如何構成主體性、倫理關係與社會互動——有深刻的共鳴。情動理論關注身體、情感、他者性(alterity)、關係性等議題,而列維納斯的哲學恰好提供了一種倫理性的情感理解,特別是在痛苦、責任與情感響應的層面。 

1.列維納斯的面容倫理與情動理論的「情感喚起」

(1)面容(Face作為情動的核心

列維納斯在《總體與無限》(Totality and Infinity)中提出,「面容」是主體對他者的最直接經驗。這種經驗具有倫理的迫切性(ethical immediacy),因為當我們直視他者的面容時,我們不僅僅是在看,而是在回應(response)他者的存在。這種倫理性的遭遇先於語言、理性,甚至先於任何社會結構,它是一種情動性的(affective)瞬間對抗。 

情動理論的連接 

情動理論強調身體的直接感受、情緒的傳染(affect contagion)以及無意識的響應。列維納斯的「面容」理論表明,情動並不是封閉的個體體驗,而是通過面容的呈現,打破自我封閉的倫理性情動。他者的痛苦在面容中展現時,我們的情感反應不是選擇性的,而是自動地、無可逃避地喚起對他者的責任。 

案例:媒體與難民危機

想像一張受戰爭影響的兒童面容照片,如何激起全球范圍內的同情、憤怒與行動。這正是列維納斯的理論在情感政治(affective politics)中的運作——面容以一種非語言性的、直接的方式,影響我們的情動經驗,使個體捲入全球倫理關係之中。

2.痛苦(Suffering)與情動理論的「可感知性」(Affectability)

(2)痛苦作為他者性的極限

列維納斯認為,痛苦是主體最孤獨、無法共享的經驗。在《死亡與時間》(Death and Time)中,他指出痛苦揭示了存在的極限性(limit-experience),因為它超越了語言表達,也無法被完全傳遞給他者。然而,雖然痛苦本身是不可共享的,但它可以被見證、可以被他者感知和響應。

情動理論的連接

情動理論強調「可感知性(affectability)」——即情感如何跨越個體界限,在社會、文化與政治的脈絡中傳播。列維納斯的痛苦概念表明,痛苦雖然是個人化的經驗,但它仍然具有召喚(call for response)的力量。他者的痛苦迫使主體去響應,而這種響應本質上是倫理的、情動的、即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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