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詩人奧維德《愛經》第二卷·如何保持愛情(1)

唱“伊奧。拜盎”呀,再唱一遍“伊奧。拜盎”呀。我所追求的獵品已投入我的網羅中了。歡樂的有情人,把一個綠色的月桂冠加在我頭上,又將我舉到阿斯克拉的老人和梅奧尼亞的盲人之上吧。正如那脫逃了尚武的阿米克萊城,一帆風順地將東道主的妻子帶走了的泊里阿摩斯的兒子一樣;又正如,希波達彌亞啊,那把你載在勝利的車上,將你帶到異國去的珀羅普斯一樣。青年人你為什麼如此地性急啊?

你的船還在大海的中央,離我所引你去的港口還很遠啊。我的詩還不夠做到把你所愛的人兒放在你的懷間的程度:我的藝術使你取得她,我的藝術也應當使你保持她。得到勝利和保持勝利是同樣地要有才能的:其一還有點機會,其一卻完全是靠我的藝術的。

現在,庫帶拉的女神和你的兒子,請你們幫我啊。現在,你,埃拉托也請你幫我啊,因為你的名字是從愛情來的。我計劃著一個大事業,我將說用哪一種藝術人們可以固定丘比特,那個不停地在宇宙中飛翔著的輕躁的孩子。他是輕飄的,他有一雙能使他脫逃的翼翅;要不使他飛是很困難的。

彌諾斯為了防止他的賓客逃走,在一切的路上都設了防;可是這客人卻敢用翼翅來開辟一條新路。當代達羅斯把那個犯罪的母親的愛情的果子,半人半牛的怪物關起來以後,便對彌諾斯說:“彌諾斯啊,你是凡人中最公正的,請你賜我回去吧;使我的骨灰葬在我的故土中罷!做了不公正的命運的犧牲者,我不能生活在我的鄉土中;至少準許我死在那兒。假如那老人不能得到你的恩準,那末請準許我的兒子回去吧;假如你不肯赦免孩子,那末請你赦免老人罷。”他的話是如此;可是盡管他說了千遍萬遍,彌諾斯總不許他回去。知道懇求是無補於事的,他暗道:“代達羅斯,一個獻出你身手的機會來了。彌諾斯是陸上的主人,水上的主人;陸和水都不準我們脫逃,只剩下空間這一條路了,我是應當從那里開我的路了。統治諸天的宙斯啊,請赦我的企圖。我並不敢升到你的天宮上去;可是要脫逃我的暴君,除了你的領域是沒有第二條路啊。假如斯提克斯可以給我們一條路,我們早穿過斯提克斯的水了。

然而既然是沒路可走,我便不得不變換我的本能了。”才能常常是被不幸所喚醒的。誰會相信人可以在空中旅行呢?可是代達羅斯卻用翎羽來造成翼翅,用麻線縛住了;又用熔蠟膠固了底部。於是那個新的機械的工作已經完畢了。那個孩子歡樂地用手轉著羽毛和蠟,不知道這個家夥是為他預備的。他的父親對他說:“這便是送我們回去的唯一的船,這是我們脫逃彌諾斯的唯一辦法。他縱使斷了我們一切的歸路,他總不能斷了我們空間的路,我們還有空間啊。用我的發明沖破那空間。可是你不可看阿爾卡狄亞的處女和鮑沃代斯的伴侶,把著劍的奧里雍,跟著我飛,我將飛在你前面,由我帶領著,你就可平安無事了。假如在飛行的時候我們升得太高,靠近了太陽,蠟是吃不住熱的;假如降得太低,靠近了大海,我們的翅便著了濕不能活動了。要飛在兩者之間,而且還應當留心著風。

我的兒子,你須得順著它的方向飛去。”他一邊教導,一邊把翼翅縛在他的兒子身上,又教他如何拍動,像老鳥教小鳥一樣。隨後把自己的翼翅縛在肩上,膽小地飄蕩在他所新開的路上。正在要飛行之前,他把他的兒子吻了許多次,而那忍不住的眼淚便在他的頰上橫流著了。在那里不遠有一座山岡,雖然比大山低,卻統治著平原。他們便在那里開始他們冒險的脫逃。代達羅斯一邊拍著翼翅,一邊回頭看他兒子的翼翅,可是卻一點也不耽擱他的空間行程。他們的路程的新奇已經蠱惑住他們了;不久伊卡洛斯什麼恐慌也沒有了,他是越飛越上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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