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種市,位於吉隆坡市外圍約二公里處,在地理位置上,屬於 吉隆坡一部分州政府行政屬于雪蘭莪州

從吉隆坡市驅車前往蒲種市區,須要行經一條筆直的高速公路,當地人慣用英文「high way」來稱呼,擔任我們司機的計程車司機大哥,是個廣東人,口中的聲音又扁、又饒舌,吃力的用著普通話跟我們溝通,接起電話,一連串的是流利的廣東話,也就是粵語。

他說:開到蒲種市的車程,難賺!

言下之意,載我們這一趟可算是他義務性的幫忙。他說,從吉隆坡開高速公路到機場,排隊把旅客送到旅館,收費七十元馬幣、或是另外包車的行程,一小時收費三十馬幣,一趟至少可收得八、九個小時的工資,二百七十元馬幣,我們台灣習慣說兩百七、他們倒是直接了當,馬來華人就說二百七。

好不容易脫離了吉隆坡市區讓人頭疼的塞車,大哥說,我們搭車的時間正是最會塞的時間,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是當地人出門用餐的時間,會持續塞車到兩點,然後維持一個小時的良好交通,三點又是一個開始塞車的時間點,持續到晚上九點為止。想來吉隆坡城的交通狀況,恐怕比台灣還要差勁了

一條長路的時間,大哥說他曾經到過台灣,他抱怨:「你們台灣人很奇怪,客家人不講客家話、福建人不講福建話,通通講華語!」華語便是我們稱的國語、大陸人說的普通話。在台灣讓人悲傷的母語、方言流失,幸運的在馬來西亞並沒有這麼嚴重。

到了蒲種 (Puchong),又開始塞起車來。司機大哥便開始雜唸:「唉呀!又要塞車了又要塞車囉~這個錢難賺喔~要不是你們老師說幫幫忙、幫幫忙,我才不想跑這一趟噢!」

蒲種市原來是印度人和華人居多的城市,華人多礦、印度人割膠。這是英國當年統治馬來亞(馬來西亞舊名)之初,從印度及中國運進大量勞工的結果。獨立後留下來,就成了這個新興國家的子民,興學、創業、從政,開始開枝散葉。

馬來西亞從三十年前開始工業化,由於勞動人手不足,近年來大量引進外籍勞工。

蒲種廠房裡面工作的外籍勞工,族群之多元,開個玩笑話,當地華人指著其中一間廠房告訴你:「那裏面是聯合國!」泰國人、印尼人、印度人、緬甸人、菲律賓人、尼泊爾、巴基斯坦......東南亞、中國、中東,族繁不及備載。甚至當地能夠看到特殊的風俗奇景,整批整批車隊的泰國人,會載滿整車的泰國制造泰國生產的農產品、家庭日用品、家私、民俗商品,一台一台貨車就是流動攤販,來到蒲種擺起地攤,充分利用東協+中國的自貿區便利,出國做生意、賺外匯。

到了制高點向下俯瞰,會驚訝:蒲種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湖泊?其實,那些湖被當地華人稱為「湖」,也就是開採錫礦之後遺留下來的礦坑,填水之後形成的湖泊。當地有著為數眾多、大小不一的湖泊,全是當初華人到此開發錫礦之後,所留下的痕跡。

近幾年,由于中國開放,部分馬來西亞廠家外移大陸,或因為金融海嘯而倒閉,有良心的老闆會出錢送外籍勞工回國,沒良心的老闆,公司的老闆捲著公司的資產,人呢?就跑了,徒留下這些向前看:茫然未知,向後看:老家的妻小父母正等著自己的收入、等著一封平安的家書。

這些語言溝通充滿障礙的異鄉人,面對這樣對自己未必友善、未必能平等視之的陌生國度,他們或許驚恐、或許害怕,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謀生的手段,也從那份正當的工作,隨著生活出現問題而走樣,偷竊、搶奪......,犯罪因應而生。

馬來西亞,也因為國家的進步,而出現了讓人無法漠視的社會問題。

但也有一部分力爭上游的外籍勞工,在馬來西亞工作,不僅累積了金錢,還學到了當技術工人的經驗,隨着他們的國家開始走向工業化,也紛紛回到自己的家鄉高就。馬來西亞成了他們就業或創業的訓練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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