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堯《故紙尋珍》神山響吟正氣歌 (2)

到了1944年1月21日,郭益南同陳金興、劉來貴、李德培等176位華人同時就義,成了這塊神聖土地上的烈士。另有周道千、馮炳源、洪康民、何西滿等131位,被囚在納閩島的獄中,一直到光復後,能生還者僅14人。林廷法在事急時,駕船到打維打維去洽討救兵,在回到斗亞蘭港口時遇難,同時受害者還有張景壽、 張培仁等人。

這場義舉,犧牲的生命有千餘人,亞庇五哩半地方被殺者有176人,三哩獄中慘死的有二百多人,納閩獄中死了116人,浮羅加牙死了幾十人,風車路一帶被害者三百多人, 因避禍逃匿深山中死在土人手中,或疫痢而死亡的一百多人,當地土著民族被日軍捕殺者有四百多人;日軍又繼續搜捕各地華人,特別是青年,前後被冤殺的華人有二千多人;至於華人的財產損失,更是無法估計。因為發動這場義舉後,全島都受震動,各地都山崩川潰地來響應,都因為準備不足,外無援兵,內無實力,都在日軍以巨石壓卵的形勢下,一一遭受慘痛的犧牲,但是沙巴神山的怒氣噴不出,而深深地抑蘊在里面。


光復後,公立一個抗日烈士墓在中國寡婦山的山麓,成了華人正氣的象征。至於那位華人領導者郭益南,為廣東揭陽人,是1921年誕生在古晉,1941年在亞庇行醫,殉難時,卻是一位23歲的有為青年。

說到沙巴的「古達」,華人很早在那里作了家鄉,所以,在1905年清代的光緒末葉,老山芭就開辦了樂育小學,西瓜地就開辦了華僑小學。郭益南在1943年的3月間,曾派鐘學翔、鄧學強等,到了古達推動抗日,並且組織遊擊隊,有鐘武賢、鐘華雄、鐘運祥等十位加入,即推鐘武賢為領導。

8月9日,郭益南從打維打維與美軍聯絡好,再回亞庇時,是經過古達的,領有十三艘蘇祿的打漁船,船底暗藏著軍械,而上面覆蓋著白糖,表面上是賣白糖的。這些「糖船」先泊在距離古達廿哩外的知加甲板,用「賣糖人」的身份,由郭元發兄弟二人領郭益南上了岸,秘密商量組織遊擊隊,華人加入的很多,就任鐘武賢為隊長,湯覺塵為參謀,分路召集隊員,共得百餘人。


因為亞庇的「雙十起義」失敗,消息到了古達,遊擊隊只好暫時停止活動,在日軍嚴密的偵查下,鐘武賢等七人被抓,到1944年的3月間受害。


古達,本是在1942年2月6日被日軍佔領的,當時的中華商會會長曾信遠,就避難到深山中;一直到1945年春,盟軍反攻,轟炸也越來越激烈,他就同陳德目兄弟與林受金,一起商量趕走日軍的計劃;舉曾信遠作領導,先去打維打維島同盟軍聯絡,蘇亞力中校就發給他們槍械,設立遊擊總部在洛加巴士,積極秘密召集隊員。那年的四月間,澳軍在結彭安登陸,曾信遠就去見澳軍的總指揮乞士特中校,並要求澳軍進攻洛加巴士,建立電報通訊站和空軍的降落站;部隊就歸乞士特指揮,曾信遠任副官,因為定了這一著,日軍恐懼在古達受盟軍與遊擊隊的夾攻,只好在七月中,從古達全面撤退。

那位陳德目,在1945年的2月25日,想不到會在途中,遇了二個日軍,把日軍殺了,獲得一面日旗,到了打維打維島,見過蘇亞力中校,帶回手提機關槍一支,步槍二支,手榴彈廿五枚;在3月15日那天,有六個日軍從山打根乘船經過毛剎,恰巧盟軍的飛機來空襲,一個日軍守在船上,五名日軍到華人白明珠的店中來躲,陳德目、吳甘樹、馬生等都把他們解決了,當時,華人和杜孫族加入遊擊隊的有好幾千人。

7月14日,陳德目引澳軍的降落傘部隊,並帶領遊擊隊,像怒潮一樣,重卷上了岸頭,把日軍一起吞沒,而失去了的古達又回到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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