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忠·親歷老撾——菩提樹下見祥和

老撾人相互見面時行雙手合十禮,握手禮僅在城市及上層人士中使用。到老撾人家做客,禮品要包裝美觀,常用禮品有花籃、工藝品、煙酒等。參加婚宴或喜慶日子時,習慣送現金。客人進門應走前門,進屋脫鞋,席地而坐,男的盤膝,女的並膝把腳側放一邊。不能用腳替代手指向人或物。當有人對坐談話時,不要從談話兩人之間穿過,如無地方繞行,需從中間穿過,低頭穿過並說對不起。不要摸人的頭,無論對方是大人還是小孩。客人禁止進入主人內房參觀。

我曾於1994年3月至1995年10月出任中國駐老撾大使,時間雖短,卻對老撾有了十分美好和難忘的印象。

老撾的首都萬象雖不能算是現代化城市,卻充滿了田園氣息。街道兩旁沒有高樓大廈,十字路口也很少紅綠燈,但天空總是藍藍的,空氣總是清新的。沒有繁華的商業區,人們能感受到的是祥和與寧靜。老撾人樸實誠懇、熱情好客。他們雖收入不高,但日子過得瀟灑自在,發了工資便會盡情消費,很少為日後考慮。周末假日,他們會到郊外席地野餐,即使遇到陌生的路人,也會熱情地打招呼,甚至邀請對方和他們一道進餐。我在老撾從未看見過打架鬥毆的現象,如兩輛自行車相撞,彼此都會默默地將車扶起,相互點點頭,然後各走各的路。這種平和的心態,我想大概與老撾是佛教的國度有關。

小乘佛教是老撾的國教。全國500多萬人口,卻有近2000座佛教寺廟和2萬多名僧侶。從高級官員到平民百姓,一生中都必須出家剃度當一次和尚。和尚在幹部群眾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老撾官員告訴我說,由和尚來宣講政府的方針政策,會收到更好的效果。每天清晨,人們會看到一群群和尚手托衣缽,排著長隊沿街化緣。而那些善男信女則早已準備好食品在各自家門前迎候。一般說來,食品主要是米飯,但遇有節假日,便會增加糕點、甜食或巧克力,甚至還放有老撾錢幣基普。和尚中年長的五六十歲,最小的只有八九歲。我每天清晨到街上步行鍛煉,見到化緣的和尚會主動用老撾語說聲“薩拜地(你好)”,而那些充滿稚氣的小和尚則會頑皮地用英語回答說“morning”,表情十分可愛。

受佛教的影響,一些禮儀活動也都帶有佛教色彩,“拴線”便是其中一種。我曾在老撾佛教聖地瑯勃拉邦參加過幾次“栓線”儀式。當客人走進會場時,只見二三十名當地居民已經席地就座,客人也跟著就地坐下。地上鋪有竹席或塑料布,上面擺有點心、水果和一個高高的燭台。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民間樂隊。儀式開始後,首先由一位當地德高望重的長者高聲念誦祝詞,大概的意思是對客人表示歡迎,祝福他們吉祥如意。如遇外國來客,主人還要祝願兩國友誼萬古長青,等等。念誦完畢,樂隊開始奏樂,居民們便伴隨悅耳的旋律往客人的手腕上纏繞潔白的棉線,這就是栓線。誰的手腕上被栓的棉線最多,誰就運氣最好。之後,年輕的姑娘恭敬地手捧托盤,向客人一一敬酒,請客人品嘗當地的糕點、水果。最後在歡快的樂聲中歡送來客。

每年4月13日至15日是老撾的潑水節。我曾參加過老撾外交部為各國使節組織的潑水節活動。地點安排在一個高檔飯店的露天場地。開始時老撾外長和外交部官員先請大家用餐,程序和一般冷餐招待會差不多。然後主賓便圍成圓圈,跳起老撾的南旺舞。與此同時,現場擺有好幾口裝滿溫水的大水缸,水面上漂著漂亮的老撾國花雞蛋花,旁邊放著若幹個水瓢。雖然沒有人宣布潑水開始,但大家不約而同地邊跳舞,邊相互潑起水來。此時不管是本國人還是外國人,也不管身份和級別,彼此都可以盡情地往對方的身上潑水。有的使節沒有經驗,西裝革履穿得筆挺,也照樣被潑得像個落湯雞。喜歡唱歌的朋友還自動到麥克風前唱起本國的歌曲烘托氣氛,就這樣直到盡興而散。在大街小巷上,百姓們潑水就更隨意、大膽,還會在潑水的同時往人的臉上塗抹白粉或黑粉。白粉就是面粉,黑粉就是鍋底黑,被塗抹的越多就越吉祥。

2007年10月,應老撾外交部的邀請,包括我在內的六位前駐老撾大使和夫人對老撾進行了為期一周的訪問。闊別12年後舊地重遊,我欣喜地看到了老撾在革新事業中取得的巨大成就。首都萬象的主要街道都變成了平坦光亮的柏油路,不少路口都安裝了紅綠燈。凱旋門前的廣場在中國幫助下已擴建成美麗的公園,還增添了音樂噴泉。市區新建了不少高大建築。我們下榻的酒店和其他國家的四星級飯店無任何區別。中國援建的友誼宮巍峨壯觀。東盟會展中心設備齊全、富麗堂皇。

相信老撾黨中央提出的到2020年基本實現現代化的發展目標一定能夠實現。也祝願在不斷的發展中,老撾原有的那份祥和能亙古不變。(作者曾任中國駐老撾大使,收藏自2013-11-13國際網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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