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美芳: 砂拉越詩巫老戲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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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砂州仍屬英殖民地的五十年代末,吳春祥說,有時父母會慷慨地給他3角錢去看戲。而他就買了一張戲票,帶弟弟一塊兒去。

「最前方的數排普通座位,每張票3角錢。個頭矮小的我們坐在木椅上,高高擡起下巴往上仰視,專注地盯著螢幕看戲,絲毫不覺辛苦,但常常一看完戲,頓覺脖子酸痛不已,但大家仍然樂此不疲!」

他憶述,當時最喜歡看Red IndianCowboy的電影,總覺得西部牛仔豪情萬丈,還有科幻片類的《Zero》。年紀稍長時,就愛上《江山美人》、《劉三姐》、《不了情》,以及林黛主演的文藝片等。

「五、六十年代,供放映電影的膠卷只能透過水路,以船隻運來詩巫,故一般上每部電影會上映一、兩週之久。然而賣座的電影卻可能放映兩、三個月,仍有不少觀眾捧場,一些人甚至買票入場,看了5、6次呢!」


以在麗都戲院上映的《江山美人》為例,吳春祥指出,當年在詩巫造成轟動,近乎場場爆滿,他本身看了3、4次仍意猶未盡,相信許多人亦是如此。

當時定居住在鄉區的家庭,若前來市區采購商品或辦理事務,也肯定趁早去看一場戲,才心滿意足地乘船返家。而對於經常光顧的麗士戲院、麗都戲院,他說,「當年每間戲院大概可容納三、五百人吧?而前方3角錢的普通座位一般都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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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吳春祥至今仍印象深刻的,是在各個戲院吆喝兜售零嘴的老伯,為童年看戲的時光增添了許多精彩的回憶片段。

「我還清楚記得,麗都戲院前的五腳基有個巫裔老伯在販售魷魚乾和一串串的沙爹,常常見到他以破扇子搧風燒烤,偶爾拿支小鐵錘捶打魷魚乾。那魷魚乾和沙爹飯的美味啊!叫人至今仍難以忘懷,可惜的是,如今再已尋不著如此滋鮮味美的小吃了。」

他說,麗都戲院還有個上了年紀的婆婆,上午時分提著籃子兜售油蔥粿。「白色的蒸碗粿淋上自製醬汁,再撒上油蔥酥,說有多香就有多香啊!」

「另外有好幾位老伯平日采取流動性銷售策略,前往每間戲院兜售小吃。我們家店鋪隔壁有一間叫福隆興的咖啡店,就是現今的長鏡畫廊,當時樓上住著兩位老伯,其中一位賣光餅,另一位則賣冰糖葫蘆,都在戲院裏叫賣。」


說起這兩位老伯,吳春祥微笑指出,賣光餅的老伯在頭上頂著自製木箱,裏頭盛裝許多光餅和配料,在戲院裏走動。當顧客要購買時,他將木箱從頭上取下,取出光餅將之掰開,夾入肥肉或濃稠的亞答糖漿,再交給顧客。

「而那個賣冰糖葫蘆的老伯,則以大束的稻草梗插著許多竹簽,有人光顧時就抽出一根竹簽,串上5顆山楂果,再整串放入熱麥芽糖中片刻後取出,冰糖葫蘆隨即成形。酸酸脆脆的冰糖葫蘆,小朋友都愛吃,但現今本地的孩子們都嘗不到了。」

另外有位在戲院內兜售切片鳳梨與沙葛(本地俗稱地瓜)的老伯,吳春祥強調,小時候最愛吃他賣的鳳梨。至今回想起來,一片片酸中帶甜的鳳梨,儼然就像是他再也無法回頭的童年滋味啊。

五、六十年代,即便水淹市區,民眾仍涉水或劃舟前往看戲,絲毫不減興致。

電影製作公司於六、七十年代也出版電影雜誌,在新戲上映前預告劇情與內容,吸引觀眾捧場。

當年京華戲院采用的影片膠卷放映機,至今仍完整地保存在商場中,極富紀念價值。

1975年年5月22日,京都戲院首次發生火災,濃煙滾滾,現場擠滿圍觀人潮。

圖為1976年火災後重建的京都戲院,當時仍為詩巫最豪華新穎的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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