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種下卷心菜，很快就長起來了。看著菜頭一天天長大，魔鬼非常高興，他一遍又一遍地私下念叨：“這次地上面都長這麼大，土里的一半不知要大多少倍呢！”

它得意地搓著雙手，慶幸自己這次聰明的選擇。

秋天來了，卷心菜成熟了。聖薩瓦來到田里，把菜頭砍下來拉回家去。

聖薩瓦剛走，魔鬼就帶著一大幫朋友來了。他們已經約好要舉行盛大的宴會來慶祝這次勝利。魔鬼帶著他的隊伍慢慢地行進，吹風笛的，唱歌的，跳舞的，很多朋友跟在他的後邊。到了田里以後，魔鬼驕傲地向他的朋友們掃了一眼，大家都以羨慕的目光瞧著他。他虔誠地跪在地上，手舞足蹈地挖起來。

當挖出那干癟而難看的菜根，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是挖了半天，所有的菜根都是一個樣子，他不得不承認又一次失敗了。魔鬼氣得臉都變成了綠色，他不能容忍事情這樣了結，氣沖沖地甩下自己的夥伴，馬上去找聖薩瓦。

“親愛的夥伴，”

魔鬼說，“我真高興和你合作，現在讓我們訂下明年的合同吧！”

“如果你樂意的話，我也很高興繼續與你合作。明年我們種什麼呢？種土豆可以嗎？”

聖薩瓦說。

“嗯——好！種土豆，這正合我的意思，只是我想要地上面的一半，你要下面的。”

“好，一言為定！”

聖薩瓦點點頭，走了。

春天來了，他們種上了土豆。一場春雨，綠葉冒出了地面。當上豆開花的時候，魔鬼笑得發抖，它對自己說：“這次聖薩瓦終於上當了，有他後悔的時候。”

他甚至當面嘲笑聖薩瓦。但聖薩瓦並不在意，他等待著秋天到來。

不久，土豆的花兒結了籽兒，肥大的葉子枯萎了，變黃了，腐爛了。魔鬼再也不笑了。聖薩瓦收獲土豆的時候，魔鬼恨得牙齒咯咯響，它簡直都快氣炸了，但是他還希望能夠報仇。

“繼續干！”

魔鬼對聖薩瓦說，“我是那麼習慣於跟你合作，如果現在分開，我就沒法活下去。”

“只要你高興，我們可以永遠合作，親愛的夥伴。我們還沒種過小麥呢，可不可以試一下？”

聖薩瓦問。

“好！條件是我要地下的，你要地上的。”

魔鬼說，以為自己這次終於猜對了。”

“隨你的便，親愛的夥伴。”

聖薩瓦象往常一樣有禮貌。

他們按時種上了小麥，小麥經過幾個月長高了，成熟了，當金黃的麥穗變得沈甸甸的時候，聖薩瓦叫來幾個幫手，拿著鐮刀把麥子割走了。小麥的收成很好，聖薩瓦非常高興。魔鬼也想著自己地下的豐收，但是他馬上就明白了：聖薩瓦留給它的只是刺手的麥茬。他氣得哭起來，徑直去找聖薩瓦。

“喂！現在我要和你種葡萄。如果這一次再輸給你，我永遠不來見你！”

“行啊，朋友，還象過去一樣，讓你先挑選。”

他們種上了葡萄，這一次花了三年的功夫。第三年上，葡萄架上掛滿了珍珠般的果實。聖薩瓦和魔鬼去看他們的葡萄，討論如何分配果實。聖薩瓦問魔鬼：“你想要什麼呢，我的夥伴？要清湯，還是要粘塊？”

“我要粘塊，你要清湯。”

魔鬼趕忙說。

葡萄成熟了，聖薩瓦摘下葡萄拿去釀酒，用琵琶桶把酒接走，把剩下的渣子留給了魔鬼。魔鬼高興地把酒糟拿回家去，倒上一些水，開始釀造“白蘭地”聖薩瓦看見魔鬼在酒桶旁邊忙亂地工作著，問他：“你在做什麼呢，我的夥伴？”

“做白蘭地。”

魔鬼回答。

“讓我嘗嘗你的白蘭地怎麼樣？”

“好的，”

魔鬼得意地遞給聖薩瓦一杯“白蘭地”聖薩瓦喝了一杯、兩杯、三杯，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還要喝。魔鬼受不住了，高聲叫道：“從今往後，酒使老年人衰敗，讓青年人瘋狂！”

魔鬼說完突然不見了，凡是有人的地方，他再不敢來了。

程相文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