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腦袋。他腦袋感覺滿滿的象充滿了液體。就像他曾在公共池塘差不多遊到池底耳朵進了水的感覺。但那樣很容易把水弄出來。他要做的只是讓肺充滿空氣,閉上嘴,捏住鼻子,然後鼓起腮幫把空氣憋到腦袋上。耳朵會打開,幾秒鐘後就會有水從腦袋裏流出滴到肩膀上的美妙感覺了。然後離開池塘。

伊奈茨吸完了煙,掐滅了。“羅伊,我們有事要說。不過我覺得我們得一件一件來。坐椅子上吧,不是這個椅子,廚房的椅子!把情況弄弄清楚。“

他又敲了腦袋一下,然後轉過去坐到餐椅上。她挪開,站到他身後,手指觸摸他的頭發,把頭發從耳朵旁弄開。他伸手摸她的手,但被她拿開了。

“你說的是哪只耳朵”她說。

“右耳朵,”他說。“右邊那只。”

“第一,”她說,“你得坐著不動。我得找個發夾和幾張棉紙。我試試能不能用這進去。沒準兒能行。”

他對她用發夾捅他的耳朵很害怕,說這麼幹會怎樣怎樣。

“什麼?”她說。“天哪,我也聽不到了。會不會傳染啊。”

“我小時候上學,”羅伊說,“我們有個健康老師。她也象個護士。她說千萬不要把比肘更小的東西弄到耳朵裏。”他模糊的記起一張耳朵的大掛圖,畫有導管,管道,內壁的覆雜系統。

“好,但你的護士從沒碰到過這種問題,”伊奈茨說。“不管怎樣,我們得試試。我們先這樣試一下。要是不管用再試別的法子。這就是生活,不是麼?”

“這還有什麼隱含的意思?”羅伊說。

“就是我說的意思。不過你怎麼想隨你的便。我想說,這是個自由的國家,”她說。“現在,讓我準備好東西。你就坐著吧。”

她翻翻錢包,沒找到要找的東西。最後把錢包裏的東西全弄到沙發上了。“沒有發夾,”她說。“該死。”她說的這些仿佛是從另一個房間傳過來的。多少有點象是他想象她這麼說的。以前有一回,很久了,當一個人知道另一個在想什麼他們會覺得他們有心靈感應。他們能把對方開了頭說的話接下來。

她拿指甲刀擺弄了會,他看到這物件在她手中拆散了,身首異處。指甲銼從指甲刀上突出來,看起來她像是拿了把小刀。

“你要把這玩意捅到我耳朵裏?”他說。

“也許你有更好的主意,”她說。“就這樣,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著。你有支鉛筆麼?要我用鉛筆?或者有把改錐,”她邊說邊笑。“別擔心。聽著,羅伊,我不會傷害你。我說了我會小心的。我會在尖上包層棉紙。沒事。我會小心的,說到做到。你坐著別動,我去拿棉紙。我要弄個棉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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