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到秘魯新城以外一個小小的歷史廢墟Pachacamac去看看。有個秘魯人告訴我,如果我肯乘搭當地的公共巴士,這卅公里的路程,我只需要付出約合新幣六毛錢的車資就可以了。

卅公里路才六毛錢?我焉有不肯的道理!問明了車站所在處,便勿匆的趕到那兒去。一看停在那兒的幾輛巴士,我不禁呆住了。坦白地說:我從來沒有看過比這更陳舊更破爛的車子!如果不是在車上坐著許多乘客,我還以為是誤入「廢車處理廠呢」!

這條路線的巴士車,將由新城經過歷史廢墟而到另一個小村莊去,每隔半小時才開動一次,所以,巴士還沒有開動以前,搭客便先上去巴士車裡坐著等。

 

巴士車裡的座位很窄,而座位之間的空隙又很擠迫,一旦坐了下去,雙腿便動彈不得,不舒服到了極點。

 

巴士開動後,雖然搭客已經坐滿、站滿了,但是,每到一站,不管有沒有人下車,巴士仍然照停不誤,而搭客也依然照上不誤。明明已經沒有空位可站了,但擠呀擠的,又騰出了一點空位,於是,人越上越多,而車上的人,不論坐著或站著的,都被擠得雙眼翻白,喘不過氣來。我雖然有幸在靠門處佔到一個位子,但卻被旁邊那一堆(是一堆、非一個)站著的人又壓又擠的弄得幾乎要窒息。再看看巴士車的入口處,更教人心驚肉跳,最後一級梯階的那個人,因「落足處」太小,只能站穩一隻腳,另外一隻腳虛懸在半空中,險象百出。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一回巴士在轉彎時轉得太急,他居然「啪」地掉了下去,我驚喊一聲,但喊聲甫出,卻見他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沒事人一樣的拔足狂追巴士──噯,這門「功夫」,真是長期磨練出來的!最教我佩服的是一些印第安婦女,她們胸前抱個孩子,身後背一個,手上又牽一個,依然還可以面不改色地擠上巴士來!

 

被酸臭的人氣足足薰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了歷史廢墟,擠擠挨挨的掙扎下車後,我大大地吁了一口氣,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逛畢古蹟,在路邊等巴士回新城。巴士來時,車上早已坐滿,站滿了搭客。擠上車後,勉強在司機座位旁爭得一個「站」位。

站著時,發現巴士實在顛簸得很厲害,那種晃動,使人的五臟六腑都會換位。當巴士行經一條崎嶇不平的路時,我的一隻腳不知怎的突然失去了「立足點」,整個人也向下撲倒,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幸好「求生的本能」使我立刻猛抓車前橫桿,奮力撐起身子,把那隻突然懸空的腳硬生生地提了回來。勉強站穩了,朝下一看,呵,我的天,我的天呀,原來在我腳下的一塊鐵板,居然掉了下去只剩下一個猙獰的大洞!

 

經過了這次經驗後,一直到離開秘魯那天,我還是鼓不起勇氣去搭第二次公共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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