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斯蒂格勒,或我們的思想是有控制的(1)

(2020-08-21 本文由王立秋譯自 Alexander R. Galloway 亞歷山大·R·加洛韋, 「in French Theory Today An Introduction to Possible Futures」, A pamphlet series documenting the weeklong seminar by Alexander R. Galloway at the Public School New York in 2010,TPSNY/Erudio Editions;感謝譯者和「潑光PULSASIR」原載;海螺社區轉載。)

貝爾納·斯蒂格勒在8月6日離開了,沒有一點跡象。而我們的生活依然還在這位哲學家傾盡一生構造的新穎詞匯中忙不叠地打轉:Pharmakon(藥), Exosomatisation(體外化)、Néguentropocène(逆熵紀)、Néguanthropocène(逆人類紀)……這些詞從撕開急劇變動的社會結構性癥候的一角,到經歷巨大的知識的危機,再到預言一個更加漫長而惡劣的遊戲的開始,不過短短十六年,但每一個詞匯的「發明」,都記錄著他對這個社會、世代的深切關照、對制度傾盡所能地深度改造和對激流下的政治圖景有力地回應,所有這些「發明」並不會隨著他的轉身離開而難以為繼或戛然而止,他的哲學仍舊在推演中映照現實。正如斯蒂格勒在《利奧塔和我們,太陽之死與人類紀》一文中所說,「如果我們今天必須繼承已經離世的思想家們留給我們的遺產,那麽問題就是通過一個積極意義的藥理學問題深入下去,並通過打破『抵抗』的話語來肯定發明的必要性」,讓我們一同應允他向我們發出的真誠邀約,一道去構想克服人類世的可能性。

為緬懷貝爾納·斯蒂格勒,為緬懷貝爾納·斯蒂格勒,「海螺社區」轉載這一篇「斯蒂格勒紀念專輯」,編者按來自「潑先生PULSASIR」公號。

貝爾納·斯蒂格勒,

或我們的思想是有控制的

貝爾納·斯蒂格勒從一個既簡單,又大膽的假設開始, 即:你必須嚴肅對待吉爾·德勒茲,不但是作為哲學家的德勒茲,更是作為政治經濟批評家的德勒茲。也就是說,你必須嚴肅對待晚期德勒茲,也就是寫關於米歇爾·福柯的那本書的1986年的德勒茲,和給我們簡短的《關於控制社會的後記》的、在一次題為《控制與生成》的訪談中與安東尼奧·奈格里交談的1990年的德勒茲。

這樣做的結果,是一個令人震驚又令人鼓舞的啟示,這個啟示在斯蒂格勒最近的著作中特別明顯:嚴肅對待德勒茲意味著,我們的思想是有控制的。

「我們的思想是有控制的」有兩層意思。它首先意味著,控制不僅是一個司法或科學(也即控制論的)概念,也是一個哲學概念,並因此而理應得到哲學的反思。其次,它意味著,在今天的政治全景中,控制是在思想中,是在「技術記憶」的情景中發生的。讓我們來思考這對斯蒂格勒和對我們來說可能意味著什麽。

 

01詞匯

斯蒂格勒是少數在今天寫作的,把控制社會當作一個政治與哲學問題來嚴肅對待的人之一。他是通過豐富的、重塑爭論術語的批判語匯——這些詞匯有時令人炫目而失去方向——做到這點的。因此,在一開始的時候,在一定程度上熟悉斯蒂格勒的詞匯,是必要的。他的一些術語,是從雅克·德里達那里借來的,其中最重要的兩個術語,是「語法化(grammatization)」和「藥(the pharmacological)」。 「語法化是一個描述、形式化、分化人的行為,使之可被復制的過程」,他在最近的一本書中解釋道。語法化是把人的行為描述和形式化為字、詞、書寫和代碼的進程。在這個概念中,我們也聽到了馬克斯·韋伯的「理性化」概念的回響。所以,它的意思不僅僅是書寫本身,而是一個更大的,復制與形式化的進程。也許,出於對菲爾·阿格雷(Phil Agre)影響力巨大的《監控與捕捉》的同意,斯蒂格勒在其他地方也用「捕捉」來描述這同一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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