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來倫理小說·嫁母(一)

小順子坐在德士車裏, 不斷望向車窗外的街邊標誌, 當他看到街邊有個巴士侯車亭時, 他肯定是在這裏了. 於是急忙對德士司機說: “到了.停車!停車!”

德士停了下來, 他付了車資, 跨出德士, 德士開動引擎, 絕塵而去.

小順子遊目四顧, 突然啊了一聲, 他下錯站了, 妙香林距離這裏還有一段路程. 沒辦法, 他只好用飽步跑去.

烈日當空, 來到妙香林, 他已經揮汗如雨, 而且氣喘如牛. 進入妙香林, 主持人問他有什麽事? 他說他要來拜祭他的父親. 主持人問他是否知道他父親的靈位安在什麽地方? 他點頭說知道.

來到父親的靈位前, 他叫了一聲爸爸, 兩行淚水沿腮撲簌簌地滴落下來, 仰望著父親的遺照, 他心痛如刀割.照片中的父親, 英姿煥發嘴角含笑, 是那麽的年輕, 那麽的英俊.

父親逝世時才35歲, 怎麽不年輕?

自從父親逝世後, 小順子內心深受譴責與煎熬, 一看到父親這幅遺照, 他再也抑制不住地號啕大哭起來: “爸爸!都是我不好, 是我害死您, 我該死.”

那天, 小順子不大舒服, 胃口不好, 不想吃飯. 愛子心切的父親, 問他要不要吃餃子? 餃子是他最喜歡的點心, 於是點頭說要.

於是父親駕著電單車去買餃子給他吃. 殊不知這一去就永遠回不了家.

父親在買了餃子回家途中, 被一輛羅哩撞到, 身受重傷, 送到醫院不久就去世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出門去, 一轉眼就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躺在停屍房, 有誰能接受這種事?

母親和婆婆數度暈倒, 跟末日來臨並沒有兩樣. 親朋戚友, 尤其是伯伯和叔叔, 傾巢而出, 安慰母親和婆婆, 出錢出力. 協助辦理父親的身後事.

一眨眼, 父親已經死了整一年了, 然而, 喪父在小順子的心靈上所造成的創傷, 至今仍無法平復, 每逢失眠時, 就想到父親, 一想到父親, 淚水總是沾濕了枕頭.

在心靈上的傷痕仍然烙刻鐫鏤的時刻, 家裏又發生軒然大波, 小順子實在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在六神無主時, 只好來拜祭父親, 希望父親能顯靈, 幫他一把.

當他跪在父親的靈位前, 要向他投訴家裏發生軒然大波時, 突然傳來母親靖芬和婆婆呼喚他的聲音……..

“小順子,! 小順子!”…………”

小順子靜悄悄, 瞞著母親和婆婆, 獨自一個人來寺廟拜祭父親. 然而, 母親和婆婆卻隨後來找他. 他們看到小順子跪在父親靈位前哭泣.

靖芬責備地喊了起來: "小順子!你怎麽可以一個人來這裏?來了也不跟媽說一聲."

"我說了您就不讓我來了."小順子說.

婆婆林老太對媳婦說:"我猜他一定會來這裏,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來這裏幹什麽?"靖芬問兒子.

"來拜祭爸爸呀!"小順子理直氣壯地說.

林老太說:"拜祭爸爸可以在家裏呀!何必老遠跑來這裏,害得我們到處找你?"

小順子嘟著嘴賭氣地說:"我要單獨跟爸爸說話,在家裏不方便.”

小順子這麽一說,做母親的立刻知道兒子要向爸爸說什麽話,不禁心頭一酸,淚如泉湧。

她叫了一聲:“小順子!”哭得說不出話來。

站在一旁的婆婆也都泣不成聲。

靖芬把無限的悲痛吞咽下去, 抹幹眼淚,對兒子說: “來!小順子!我們回去吧!”

“不!”小順子的語氣是那麽堅決: “我不回去, 我還沒有跟爸爸說過話.”

靖芬無助地望了家婆一眼, 林老太立刻會意, 走過來勸小順子:“小順子!乖!時候不早了, 我們回去吧!”

小順子索性坐在地上, 賴著不肯走, 靖芬無可奈何地苦著臉著說: “小順子!平時你最聽媽媽和婆婆的話, 怎麽現在這麽不聽話?”

小順子說: “我聽您的話, 您也要聽我的話.”

“好!好!媽聽你的, 有什麽事? 你說吧!”

小順子聽了沖口而出: “我不要您去嫁給那個男人, 他根本不是爸爸, 為什麽要去嫁給他?”

靖芬一聽, 錯愕得瞪大眼睛, 哀戚的容顏一片灰白, 續而捧著臉悲慟地哭了起來.

林老太也拉起衣袖拭眼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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