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老太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老太婆難掩心裏的喜悅，眉開眼笑地說： “醫生替麗麗掃描，BB的性別己經知道了，麗麗肚子裏的胎兒內褲裏也是有一條的。”

我用力白了老太婆一眼，沒好氣地說: “肚子裏的胎兒也有穿內褲?”

‘我這樣說是要讓你明白胎兒的性別是男的。”老太婆笑著說： “麗麗這句話真是祥言吉語，以後她說內褲裏什麽什麽的，你別說她，讓她說個夠，下一胎保證內褲裏也是有一條的。”

我聽了生氣道： “你這個老太婆怎麽這樣重男輕女! 得一立刻望二，家裏一下子添了兩個人口，我們的兒子賺得又不多，我一直在擔心家庭經濟出現赤字，你卻還想再添丁。”

“你放心。“老太婆又是那一句： ” 船到橋頭頭自然直，大不了我重操舊業，賺錢來幫補。’

“你要重新跟人家帯孩子?” 我問。。。

“不可以嗎?” 老太婆反問。

我冷笑一聲： “今時不比往日，你這幾根老骨頭還剩多少斤兩，先估計一下吧’

老太婆卻充滿信心: “我相信還可以勝任。”

老太婆抱孫心切，現在不但如願以償，而且是香爐丁，難怪她欣喜若狂，甘願付出一切代價，倒也令人欽佩。

如果說老太婆付了三百令吉平息了一場風波，從此雨過天晴，相安無事，這種想法未免太天真了。接下來的日子，我用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鬧來形容並沒有誇大其詞。兩小口子吵架的原因歸根結底是為了錢。

兒子賺錢並不多，婚前每月的薪水僅夠他自己花，我們兩老從未伸手向他拿過一分一毫，婚後我們也沒有向他要夥食費，然而經濟上的拮據，已經開始搞到他焦頭爛額。據我們所知，他的老婆常常向他伸手要錢。

關於我們這個媳婦的家庭背景，婚前我們一無所知，婚後猶如剝大蔥頭，一層一層翻閱後，終於露了餡。這個臭婆娘果然是個爛賭鬼，丈夫忍無可忍，跑到日本去，連嫁女兒都沒有回來。丈夫走了，女兒自然而然成了她經濟的支柱，她賺的錢不但要支付生活費，還要供母親賭博，據說臭婆娘不會直接跟女兒拿錢去賭博，而是在生活開銷方面報大數從中撈起一筆去賭博。

臭婆娘的確很怕女兒，因為要伸手跟她拿錢。記得下聘時少收兩千塊的聘金還有在婚宴上臭婆娘當眾向我道歉都是媳婦下的 “命令” 。

婚後做女兒的仍然要付生活費，所以每個月的開銷總是捉襟見肘，因此常常伸手向兒子拿錢，這是兩小口子吵架的原因之一。

有一件事真是令我又氣又好笑，有一天晚上，由於兒子夜歸，媳婦懷疑他趁著她懷孕去外面滾女人，於是恫言要閹掉他，嚇得兒子綣縮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我勸他回去房裏睡，老婆只是唬嚇他吧了。兒子說我不了解這個女人，說她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事都幹得出，後來兒子擋不住冷風的侵襲，逼不得已只好回房睡覺。

在吵吵鬧鬧中，日子倒也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媳婦即將臨盆，這對小夫妻並不因為即將做了人家的父母而感到緊張或高興，他們還是照吵不誤，每次吵架總是為了錢，而老太婆為了息事寧人，總是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拿出棺材本出來替他們滅火，我真擔心當小夫妻看穿了老太婆這種 “弱點”而故意為了一點芝麻小事而吵架，以便趁機撈一筆。

小媳婦終於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這個嬰兒實在太可愛了，舉家歡騰，兩小口子也停止了吵架，每天外放工回來忙著逗兒為樂。而老太婆更是樂瘋了。

自從家裏添了一個小寶貝，家裏每一個人都沈浸在歡樂的氣氛中，尤其兩個初為人父母的小夫妻，一下子仿佛成長了許多，變得非常懂事，這是我感到最欣慰的一件事。

然而，歡樂的日子猶如曇花一現，我做夢也想不到歡樂的日子被哪個臭婆娘一攪，即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蒙上濃濃的愁雲慘霧，我差點被她搞到聲敗名裂，名譽掃地。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媳婦從娘家回來，眉頭深鎖，說有一件事要跟我們兩老商量。問她什麽事? 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說不出話來。在我們不斷追問下，她終於說她母親生病了，一個人孤伶伶，沒人照顧，她想把母親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但她有先見之明，相信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我聽了整個人楞住了，我在大庭廣眾之前，挨了這個臭婆娘一棍，雖然在兒子的婚宴上她當眾向我道歉，但我至今仍然耿耿於懷，而現在她竟然要搬過來跟我們同屋共住，朝夕相對，我真是不敢想像下去。

不料我還沒有開口，該死的老太婆非常爽快地一口答應了。她說： “親家姆孤伶伶一個人，現在又有病，沒人照顧，我們這裏剛好有一個空房，就叫她搬過來住吧!”

媳婦聽了高興得眉開眼笑，我沒有開口，鼓著一肚子氣走進房間睡大覺。半響，老太婆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她來個先發制人: “我知道你很生氣，難道你沒聽人家說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你別忘了他是我們媳婦的母親，現在她有難，我們怎可以袖手旁覌?”

“你別忘了，這個臭婆娘跟我有過節，搬來與我們同住，彼此朝夕相對，你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我氣極了。

“你把他當透明不就好了”

: “她偏偏不是透明物體，不知怎樣，我一看到她，渾身就不舒服。”

‘不舒服就吃兩粒藥丸。”老太婆有點火了： “你想想看，媳婦有事相求，我們怎麽好意思拒絕，做人應該有點人情味! 你放心，她病好之後就回去了。”

“只怕她病好了賴著不走。”我說。

“如果你天天給他臉色看，她會呆久那才怪。”

老太婆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俗語說：出門看天色，進門看臉色。這個臭婆娘病好了如果還不走，我就用臉色把她轟出去，主意打定了，氣也逐漸消了許多。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