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荔枝，初戀的果實 (2)

在晚宴髮型的項目裡，我獲得全國第六名，雖然只是第六名，但那是我人生中獲得的第一項殊榮。在獲悉這個消息以後，我第一個念頭是趕快通知父母，讓他們放心，更讓他們明白我所選擇的路並不是荒唐的衝動。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這還不夠，我希望讓遠在邊陲的父母也理解這一點。

但已經和家中老人斷絕關係的我，在左思右想後還是放棄了分享的念頭，也許時機仍然未到，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有機會回到他們身邊，當面告訴他們，我成功了。

但還有一個人，此時必須和我分享這小小的成績，那就是冰冰。比賽後的十幾天裡，我們每天都會手牽著手在這座城市的街道上閒逛。冰冰是廣州人，她帶我到廣州的夜市上吃小吃，帶我吃人生中第一次見到的肯德基和麥當勞，還帶我到婚紗一條街試穿婚紗給我看……我們在荔灣湖畔，一起看名叫《大辮子的誘惑》的電影。

我愛上了冰冰，慶幸的是，她，也愛我。

這是我的初戀。

我和冰冰走在廣州的街上，陌生的城市曾給我帶來的孤獨感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車水馬龍間的喧囂也變得親近。我眼中城市的街景逐漸模糊，我只能看見各種色彩在眼前跳動。冰冰的美很簡單，很純粹，就好像我們在一起的那種快樂一樣。這是我與她共同創造的一段路程，是兩個帶著靈魂的生命在互相吸引後產生的那種最自然最本能的悸動。

這十幾天裡，我擺脫了孤獨，只留下快樂。我意識到，我有女朋友了，這是突然之間產生的意識。但要真正投入全部去愛某個人，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也許，我只是在最簡單最透明的心情下，和冰冰進入了一段安全又踏實的親密關係。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與她分享，她成了我在陌生城市中孤獨心靈的寄托。

我承認，那時的我，不懂愛，也不懂如何去愛。

沉浸在和冰冰的戀情中，我的心情逐漸平靜。我想在廣州留下來，和冰冰一起開一間美發店。但人生路上其實充滿了與選擇有關的岔道口，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如意地去操縱自己的命運。我和冰冰終於開始為了各自前途和發展的方向，漸漸有了分歧。雖然我們一度選擇了相愛，選擇了在一起，但接下來，我們要開始選擇自己的未來。

我意識到，該是返回故鄉的時候了。臨別時，我們都沒有說出「再見」這兩個字。也許是為了逃避因為再見而必須承受的那種沮喪的感覺，也或許是為給未來再次重聚一個遙不可及的念想。

我又來到旅途的必經之地，火車站。在站台上，我和冰冰依依惜別，流下的眼淚和那些話語至今只剩下零落的記憶片段，但當時的心情卻深深印刻在腦海裡。我們都知道，這一別，也許就不再相見。

我回到新疆以後，仍和冰冰保持著頻繁的電話聯繫，每次通話都會超過一個小時。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著這種方式死守一段距離遙遠卻情真意切的親密關係。我真的想對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孩為了在奮鬥之路上搖擺不定的我而用青春埋單。

我開始對這段關係態度消極，也就是在這種心情產生後沒多久，冰冰的家人把她送到新西蘭上大學了。

在那之後，我們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雖然偶爾的越洋電話裡，我們仍會彼此關心，噓寒問暖，但我們誰也抗拒不了這種跨越南北半球的距離。原來身體距離是可以將人的心理距離拉開的。冰冰去了新西蘭一段日子之後，我和她就斷了聯繫。

冰冰和我的相遇，是意料之外的事，一如她和我的分別。在和她共同走過的這條路上，我們彼此理解，彼此擁有，彼此賦予，然後竟成了陌路。

如果要讓我形容冰冰，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和她之間的一切在我的心裡都被貼上了神聖的標籤。這份愛是走不到一生一世的，它到一半，就被命運按下暫停鍵。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不必繼續，將我和冰冰都留在能給彼此留下最好回憶的那一刻，就夠了。

【背後的故事】劉德華

2009年，這位天王級藝人已經四十八歲了，連續四年，每年至少三四部電影，十幾場演唱會。極大的工作量，極大的壓力讓他在我的鏡頭前更顯成熟，更顯剛毅；同時，你能看到的是他依舊魅力難擋的雙眼：更深邃，更堅定。我透過鏡頭，看到的他，絕無裝飾！

【背後的故事】桑蘭

桑蘭是一個很愛美的小女生，雖然她的腿不能動，但我覺得她仍然是一個美女。

2003年我第一次給她拍照的時候，開始並不順利，她自己也放不開，很敏感。我在拍的時候，盡量讓她放鬆，我們並不是盯著她殘疾的地方看她，而是把她當一個正常的明星一樣去給她拍照，讓她從心理上不會想到自己是殘疾的。

桑蘭當時的情況是自己不能獨立行走，整條腿都是沒有知覺的，為了拍攝一張好看的照片，我們當時想了各種辦法。如果把她的腿直接擺好一個姿勢，腿會耷拉下來，就好像和她沒有關係的兩個物件、兩個道具，我們的手剛離開，腿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了。我們就想了一個辦法，拿透明膠帶把她的腳粘在地板上之後，固定住，不讓它來回擺，再把她的腿擺出一個很悠然自得的姿勢。

我一直認為，像桑蘭這種到過榮譽的巔峰，曾經是萬眾矚目的體操明星，但又一下子跌進人生低谷的人，這種撕扯感、這種落差會讓人非常難以接受，而且我眼中的她是一個風華正茂的花季少女，遭受這種人生打擊，她能選擇面對公眾，已經是很強大的了。

鏡頭裡這個命運多舛的小女生其實是不自信的，當時也正有新聞說她抱怨她的保姆等，然而當我按下快門的瞬間，畫面中的桑蘭恬淡、安靜，這種美是不需要用很誇張的動作來告訴別人我很幸福，我很從容，這種美不需要去張揚，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和滿足感。這讓很多和她一樣身體有殘疾的人，能夠看到生活還是充滿陽光和希望的。

【背後的故事】此間的少年

認識趙俊是很巧的事情，他的眼睛裡有一種嬰兒一樣清澈的感覺，他就像一個躲在房子裡的精靈，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我有一種想要一探這種清澈眼神的衝動。為了準備這次拍攝，我跑了很多地方，借了很多道具，希望通過這些元素來展現他內心的東西。

第一張畫面中，趙俊懷抱著成堆的青蘋果，在滿滿的色彩當中，少年的激情和內心的歡樂也同時被激發了出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有任何藝人的經驗，但他的狀態就好像一個等待親吻的少年，或者像是一個嬌艷欲滴的水果，眼睛裡也流露出一種含情脈脈的清澈和純淨。

另一張畫面中，頭頂上巨大的花球，抑或是感覺有點抱不動的花瓶，襯托出一種無助的氣息，讓趙俊瘦小的身體更加深刻地印入人的腦海，視覺上極大地激發了人的保護欲。其實強者願意幫助弱者，往往是出於一種保護的衝動，強與弱的畫面衝突，使這種視覺的傳達顯得更加充滿張力。

拍情侶寫真時，如何調節氣氛？

遇見這種情況可以在拍攝期間播放這對情侶喜歡的甜蜜浪漫的音樂，這樣在拍攝期間情侶聽到某一首歌曲就會很自然而然地放鬆，進入狀態。如果實在行不通，攝影師只好幫情侶擺好姿勢，讓他們盡量做到統一和諧。

怎樣才能拍出有創意的姿勢呢？

往往不經意間的姿勢才最有創意，不要以為只要是擺出來的姿勢都是最美的，有時候在沒有特意安排下的拍攝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攝影師一定要有一雙獨特的眼睛，最好的方式是抓拍拍攝對像不經意的動作，選擇更生動自然的神韻，不必過於考慮儀態。

這是2007年，我給黃磊和孫莉夫妻倆拍的一組照片。黃磊是個很開朗的人，有時候像個孩子，他們兩個說說笑笑地就把這套照片拍了。這讓我不禁感到，愛人其實也是人世間彼此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