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人心靈素質(14)

我認為最重要的原則,是保持內心的純真。因為藝術是最純粹的,尤其以藝術創作來講,必須面對許多現實問題;當生活面臨種種困難時,真的很辛苦,連我也曾經想過放棄算了,但當我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我會對自己說:“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雙打石頭的手,為什麼要輕言放棄?”只要用心創作,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就能得到機會!創作帶給我們的是內心的純然喜悅,與物質生活的豐盛是不同的層次。我常想,人生走到最後,我能夠留給這 世界的,也許就是我的作品了。(臺灣雕塑藝術家吳建松) (Photo: Sergei Leonid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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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ost Workshop

    五、AI時代的文學教育:從技術到自我

    在AI時代,知識不再稀缺,反而是「自我」成為最珍貴的資源。AI能模仿語言、生成文本、分析情感,但它無法「修身」,也無法「關懷自己」。文學教育若要存續,不能再以「資訊傳遞」或「批評技巧」為核心,而應回到「自我實踐」的層面——讓閱讀成為人對自身的鍛鍊,讓學習成為一種「自我技術」。

    這樣的教育觀,既回應了傅柯的倫理學思考,也繼承了儒家的修身傳統。閱讀不再是「為了成為某種社會角色」,而是「為了成為一個更完整的人」。這種教育既非逃避現代,也非反技術,而是在人與AI共存的時代,為人文精神尋找新的生存方式。

    六、結語:在自我中重建人文的尊嚴

    「為己之學」與「自我技術」之間的對話,揭示了一個共同命題:當知識與技術不再屬於人時,人如何仍能「成為自己」?陳平原的回答是「讀書為己」,傅柯的回答是「修煉自我」。兩者雖來自不同的文化脈絡,卻在同一問題意識上交會——那就是如何在外在體制的洪流中,重新奠定人的主體性與自由。

    AI時代的挑戰,不只是技術的,更是倫理的、精神的。面對無所不在的智能與演算法,人若不再閱讀、不再思考,將失去「自我塑造」的能力。唯有將讀書視為一種「自我技術」——在文字中修煉感性、在思考中鍛鍊自由——人文教育方能不被技術吞噬,而在時代裂縫中重獲尊嚴。

    [愛墾研創]在這裏更具體地引述 Michel Foucault 關於「自我實踐/自我技術」(practices or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的文本,以支撐一篇完整的文化評論。本文以傅柯的原始講座與著作(特別是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1982]、《性史》第三卷 The Care of the Self[1984]、《主體與權力》(“The Subject and Power”)以及他對古希臘倫理的討論)為基礎,探討其思想與當代人文教育、AI時代閱讀之關係。

    延續閱讀

    慢讀藝術

    福柯:立場·目光、技術

    錢學森·大成哲學

    西蒙東: 技術本質

    新文科

    席勒:遊戲


    地方誌


    故事+夢想社會


    福柯


    陳平原·為己之學

    最好的告别


    未来詩學

  • Host Workshop

    陳平原·AI時代,如何活得自在~~陳平原教授在〈AI時代,文學如何教育〉中的核心論點,主張面對人工智慧的時代,文學教育應該回歸「為己之學」,即讀書不為功利競爭,而為了自我修養與精神安頓。

    本文嘗試探討陳平原的「為己之學」與傅柯(Michel Foucault)「自我技術」(technologies of the self)之間的呼應與差異。

    為己之學與自我技術:AI時代的自我修煉之道

    一、AI時代的焦慮與回歸

    人工智慧的迅猛發展,改變了人類的知識結構與學習方式。陳平原教授在〈AI時代,文學如何教育〉一文中指出,在演算法、數據與效率主導的環境裡,傳統意義上的「讀書」與「學問」似乎失去了競爭力。機器能更快地整理資料、更精準地分析語義,人類若仍以功利的方式看待知識追求,勢必敗北。於是他提出「為己之學」——將學習、閱讀視為自我培養與精神生活,而非外在功名的工具。這是一種回歸,也是對現代知識焦慮的反思。

    「為己之學」一詞源於儒家傳統。《禮記‧學記》區分「為人之學」與「為己之學」:前者重功名利祿,後者重道德修養。陳平原的用法,是在AI時代重申讀書之道德性與內在性。他所主張的「為己之讀」,不再是為了生產知識或提高生產力,而是一種「生活方式」「修身養性」的實踐。這使文學教育重新找回存在的理由:不是工具性的知識,而是人如何安頓自我、思考存在。

    二、傅柯的「自我技術」:權力之外的自我生成

    若將「為己之學」放入西方思想脈絡中,我們會自然聯想到傅柯(Michel Foucault)晚期提出的「自我技術」(technologies of the self)概念。傅柯在其1982年於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的演講中指出,人除了被社會權力塑造之外,亦可以透過某些實踐——如閱讀、書寫、冥想、節制——來「製造自己」,即成為一個有倫理的主體。這些「自我技術」是一種對自我進行工作(work on the self)的方式,使人得以在權力結構之外開創自由的空間。

    傅柯所理解的「自我實踐」並非現代意義上的「個人主義」或「自我實現」,而是一種倫理工夫(askēsis)。他從古希臘、羅馬哲學家如愛比克泰德、塞內卡那裡汲取靈感,強調人必須透過不斷的省察、節制與修煉,才能獲得「對自我的關懷」(epimeleia heautou)。這種關懷並非消極的退避,而是主動地透過知識與行動,形塑一種「自由的生活藝術」(art of living)

    三、相互呼喚:讀書作為「自我技術」

    若以傅柯的觀點回望陳平原的「為己之學」,兩者在深層結構上呈現出強烈的呼應。陳平原提倡的「為己之讀」,正是一種面對權力與技術體制的倫理實踐。

    AI所代表的不僅是工具革命,更是「知識權力」的再分配。演算法的判斷、機器的生成,正在奪取人類作為「知識主體」的地位。人若仍然將讀書視為功利性的「為人之學」,則註定被取代。然而,若將閱讀轉化為一種自我修養的過程——在書中觀照自我、在文本中練習感受與判斷——那麼人類依然保有不可被替代的「倫理主體性」。

    傅柯所說的「自我技術」強調「透過實踐成為一個主體」;陳平原的「為己之學」則強調「透過閱讀回歸自我」。兩者都主張人不是被動的接受者,而是主動的創造者。當我們閱讀時,不只是獲取資訊,更是在鍛造一種精神肌肉,一種能夠抵抗技術異化的力量。這種閱讀既是一種修身,也是一種抗爭。

    四、差異:文化根基與倫理取向的不同

    然而,兩者亦有顯著差異。首先,文化根基不同。傅柯的「自我技術」源自希臘羅馬的哲學傳統,強調的是「個體倫理」——如何在權力與真理體系中自我生成。陳平原則立足於中國的儒家文化,其「為己之學」重在「修身」與「內聖外王」的理想,強調個人修養與社會秩序的關聯。對傅柯而言,自我實踐是抵抗權力的方式;對陳平原而言,為己之學是回歸倫理之道、重建精神共同體的方式。

    其次,二者對「知識」的態度不同。傅柯對知識總懷疑:知識乃權力的產物,故需不斷拆解;陳平原則視知識為文化傳承與人格養成之途。前者偏向解構與批判,後者則傾向涵養與修補。若說傅柯的「自我技術」是「懷疑中的自我生成」,那麼陳平原的「為己之學」則是「信念中的自我涵養」。

    此外,傅柯關心的是「主體如何可能」的哲學問題,陳平原關心的是「教育如何可能」的文化問題。前者屬於倫理哲學範疇,後者屬於教育與人文實踐。傅柯以哲學思辨為主,陳平原以文化批評為本;但兩者都意識到:當知識被技術化、教育被功利化,人文的出路只能回到「自我工作」上。

  • Host Workshop

    [嫣然·愛墾研創] 個體如何在知識與權力結構中自我安頓、自我生成?——當現代教育哲學(陳平原)、後現代主體理論(福柯) 碰上中國近代思想的主體論(章太炎)。

    一、陳平原的「為己之學」:AI時代的自我修養之道

    陳平原在〈AI時代的教育理念與方法〉中指出,面對人工智慧的崛起,「知識」與「技能」這兩項傳統教育目標已不再足以構成人的核心競爭力。AI可以比人更快地學習與記憶、運算與分析,因此教育不再只是「為用」「為人」,而應回歸「為己之學」:「把讀書當作一種生活方式、一種修身養性的過程。」

    這種「為己」並非封閉的自戀,而是一種自我更新、自我安頓的修養型學習。在陳的語境中,「學」的價值轉向內在——知識不再是通往權力或成功的工具,而是構築主體精神世界的方式。這其實是對抗「AI取代」焦慮的人文主義回應:唯有「為己之學」才能讓人保有不可取代的精神維度。

    二、福柯的「自我技術」(technologies of the self):主體的自我生成

    福柯在後期(如《自我技術的使用》《性史》第三卷《性之照料》)中提出「自我技術」(technologies of the self)概念,指人如何透過實踐——例如閱讀、書寫、懺悔、沉思——來「作用於自身」,以改變自己、塑造自己、達致一種倫理化的自我關係。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 permit individuals to effect by their own means... a certain number of operations on their own bodies and souls, thoughts, conduct, and way of being...” (Foucault, Technologies of the Self, 1988)

    這裡的重點在於:

    「自我」不是預設的本體,而是實踐的結果;「知識」不只是外在對象的認知工具,而是構築自我關係的媒介;「修己」是一種倫理實踐,而非宗教救贖。

    因此,「為己之學」與「自我技術」都在談「學習作為自我生成的倫理實踐」。

    三、章太炎的「大獨必群,群必以獨成」:個體與群體的辯證

    章太炎的這句話出自其對「獨」與「群」的思考:

    「小群,大群之賊也;大獨,大群之母也。」(章太炎〈原學〉)

    「小群」指狹隘的集體依附、盲從之眾;「大獨」則是能自立於道、以自我思考為本的獨立精神。

    但章同時說「大獨必群,群必以獨成」——並非否定群體,而是強調:只有真正獨立的個體,才能形成健全的共同體;而群體的生命也反過來成就個體的精神獨立。「大獨」不是孤立主義,而是一種以「自覺」為核心的倫理人格——這與「自我修養」或「自我實踐」相通。

    四、三者的交集與哲學共鳴

    思想家

    核心概念

    自我定位

    與他者/群體關係

    與「為己之學」的共鳴

    陳平原

    為己之學

    自我修養、精神生活

    抗衡AI時代的異化

    把學習作為生活的自我實踐

    福柯

    自我技術

    實踐中生成的主體

    透過倫理實踐與社會權力互動

    學習是主體倫理的生成過程

    章太炎

    大獨/大群

    自立之人格

    獨立而後能群

    真正的「為己」才能「為群」


    三者的交集在於:

    自我不是給定的,而是實踐的成果。無論是「為己之學」、「自我技術」,還是「大獨」,都強調「修己」是持續的自我形成過程。

    學習/修養是倫理實踐,不只是知識積累。它涉及自我與世界的關係調整。

    真正的個體自主與群體共生並不矛盾。「為己」不等於自私,「大獨」反而孕育更高層次的「群」;同樣,福柯的自我實踐也不脫社會權力網絡,而是在其中創造自由空間。

    五、小結:AI時代的「大獨之學」

    陳平原的「為己之學」,是AI時代的「大獨之學」;而福柯提供了它的倫理技術論基礎:學習不只是獲知,而是「自我生成的實踐」。

    章太炎早已指出,真正的「獨」不是逃避群體,而是為群體開創新精神維度的契機。

    在AI洪流中,「為己之學」正是保持人之所以為人的「自我技術」與「大獨精神」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