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最重要的原則,是保持內心的純真。因為藝術是最純粹的,尤其以藝術創作來講,必須面對許多現實問題;當生活面臨種種困難時,真的很辛苦,連我也曾經想過放棄算了,但當我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我會對自己說:“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雙打石頭的手,為什麼要輕言放棄?”只要用心創作,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就能得到機會!創作帶給我們的是內心的純然喜悅,與物質生活的豐盛是不同的層次。我常想,人生走到最後,我能夠留給這 世界的,也許就是我的作品了。(臺灣雕塑藝術家吳建松) (Photo: Sergei Leonid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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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新崗位上保持高效的必要條件
接著,老先生說:「我明白你在保險公司做證券分析做得很好,但如果我們還想要你做證券分析工作,我們就會讓你留在那兒。你現在是合伙人的執行秘書,可你卻還在繼續做證券分析。要在新崗位上發揮出效力,你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呢?」
我當時氣壞了,但我仍然意識到老先生說得沒錯。之後我徹底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方式和工作內容。
從那時起,每當我調到新的工作崗位,我就問自己:要在新的崗位上發揮效力,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呢?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樣。
我現在做企業顧問已經50年了。我曾與許多組織和國家共事。在所有的組織裡,我所見的最大的人力資源浪費就是晉升後未能適應。
晉升到了新崗位上的能人,能真正獲得成功的並不多,反而有不少遭遇了徹頭徹尾的失敗。更多的人既不成功也不失敗,而是成了平庸之輩。只有很少人能成功。
2.為什麼突然不稱職了
本來在10年、15年裡都稱職勝任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得不稱職了呢?就我所考察的所有案例,原因都出在人們犯了我60年前在倫敦那家銀行裡出的錯誤。
他們在新崗位上繼續做著從前舊崗位上幹得成功、為自己帶來了晉升的事情。
他們變得不稱職,不是因為他們自己不稱職,而是因為他們在做錯誤的事情。
3.成功的條件
多年來,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我總是會問我客戶裡真正卓有成效的人士(尤其是大型組織裡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他們的高效來自何處。
幾乎每一回,他們都告訴我說,他們的成功要歸功於多年前的一位上司,這個人做的事情,就像倫敦那位老先生對我做的一樣:強迫我仔細思考新崗位的要求。
沒有人是自己發現這一點的——至少,從我的經驗來看是這樣。你需要有人教你。
人一旦學會了這一點,就永遠也不會忘記,之後,幾乎毫無例外地能在新崗位上取得成功。
不需要什麼卓越的知識、卓越的才能,只需要全力關注新崗位的新要求,即新挑戰、新工作、新任務最關鍵的要點。
第六條經驗:把事先預料的結果寫下來
又過了好幾年,大概是1945年前後(在我1937年從英國搬到美國之後),我為自己選了一門為期三年的研究課題:歐洲早期現代史,尤其是15和16世紀。
我發現,歐洲有兩家機構在此期間成為了歐洲的主導勢力:南方天主教的耶穌會和北方新教的加爾文教會。這兩家機構的成功都源於同一種方法。它們均成立於1536年,並從一開始就采用了相同的學習紀律。
每當耶穌會教士或加爾文派教士要做重要的事情,比如做出關鍵決策,他就會把事先預料的結果寫下來。9個月之後,他會將實際結果與事先預料的結果相比較。
這立刻就能說明他什麼地方做得好,他的強項是什麼。這同時還表明他還需要學習哪些事情,有哪些習慣必須加以改變。最後,這還能說明他有哪些不擅長做、做不好的事情。
50年來,我一直遵循這套方法。它指明了人的優勢在哪裡,這對人獲得自知之明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外,它指出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需要怎樣的改進。
最後,它又指明人有哪些能力不及的地方,有哪些不應當嘗試去做的事情。
知道自己的強項、知道如何改進,又知道自己在哪些方面力有不逮——這些都是不斷學習的關鍵所在。
第七條經驗:熊彼特教我隨世界的改變而改變
說完這一條經驗,我個人發展的故事就說完了。
1949年的聖誕節,我剛開始在紐約大學教授管理課程。我父親,73歲,從加利福尼亞趕來探望我們。
幾年前,他從當地退休。新年剛過完,那是1950年1月3日,我和父親一起去探望他的老朋友,著名經濟學家約瑟夫·熊彼特。
我的父親已經退休了,但當時名滿天下的熊彼特,66歲,仍在哈佛大學執教,在美國經濟學會的主席職位上也非常活躍。
1902年,我父親是奧地利財政部一名年輕的公務員,但也在大學裡執教經濟學。他逐漸認識了熊彼特,後者當時才19歲,是最才華橫溢的年輕學生。
這兩個人差別之大,叫人幾乎無法想像:熊彼特精力旺盛、傲慢自負、刻薄傷人;我父親則安靜克制、謙虛禮貌,甚至到了有點自閉的程度。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很快成了朋友,交情一直挺好。
到1949年,熊彼特成了一個非常不同的人。這年他66歲,是他在哈佛執教的最後一年,名聲達到最高峰。
兩位老人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時光,回憶往昔歲月。兩人都在奧地利長大,也在那兒開始工作,並最終來到了美國,熊彼特1932年到美,我父親是4年後到的。
Jun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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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條經驗:菲迪亞斯教我何為完美
大約在同一時期,仍然是我在漢堡當實習生那段時間,我讀到一篇文章,讓我體會到什麼才是「完美」。
這是一個關於古希臘最偉大的雕刻家菲迪亞斯的故事。
公元前440年,他接受委托,在雅典的帕台農神廟的屋頂上修築雕像,2400年後的今天,這些雕像仍然佇立在那裡。如今,它們已經成為西方傳統中公認的偉大雕塑作品。
當時的人也對雕像贊聲一片,可菲迪亞斯把所花費用呈交上去的時候,雅典城邦的會計卻拒絕付款。
「這些雕像,」會計說,「佇立在神廟的屋頂上,而神廟則修在雅典最高的山上。人們只能看到雕像的正面。可你向我們提交的費用卻是全身像,也就是說,連雕像的後背也計了費。但沒人看得到它們的後背。」
「你錯了,」菲迪亞斯反駁說,「天上的神祇看得到。」
我記得,我讀到這篇文章的時候,正是聽完《法斯塔夫》之後不久,它深深觸動了我。我沒能始終對它奉行不渝。我做過許多但願神祇不會注意到的事,但我知道,人必須力爭完美,哪怕只有「神祇」看得到。
每當人們問我,我認為自己哪本書最好,我總會笑著回答:「下一本。」我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的意思,跟威爾第回答「為追求永遠無法企及的完美,80歲仍在寫歌劇」時一樣。
雖說我現在年紀比威爾第寫《法斯塔夫》時還要大,我仍然想著再寫兩本書,而且,我希望這兩本書都比我之前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更好,更重要,更臻於卓越。
幾年後,我搬到了德國的法蘭克福,在那兒的一家經紀公司實習。之後,紐約股票市場在1929年10月崩盤,經紀公司破產,我則在20歲生日那天,被法蘭克福的一家最大報紙聘為金融和外事撰稿人。
我繼續在大學裡報名修讀法律,因為當時,在歐洲不同的大學間轉學很容易。
我對法律還是沒多大興趣,但一直記著威爾第和菲迪亞斯教給我的功課。記者要寫許多主題的文章,所以,我決定對各學科盡量多做了解,做個稱職的記者。
第三條經驗:發展自己的學習方法
我工作的報紙是下午出刊。
我們早上6點開始工作,下午2點一刻完工,最後一版付印。於是我開始強迫自己下午和晚上學習國際關係和國際法律、社會和法律制度史、世界通史、金融,等等。
漸漸地,我發展出一套知識體系。我對它不斷進行擴充。
每隔三四年,我會挑選一門新科目,可能是統計學,可能是中世紀史,可能是藝術或者經濟學。3年的學習絕對不夠掌握一門學科,但可以實現基本的理解。
所以,60多年來,我一直在定期學習新的學科。它不光帶給了我大量的知識儲備,還強迫我打開眼界投入新學科、新方法——我所學習的每一門學科,都建立在不同的理論假設上,使用不同的研究方法。
第四條經驗:報社主編教我回顧和計劃的重要性
這個保持智力活躍、不斷成長的漫長故事裡,下一條經驗來自報社主編,他是當時歐洲的一位頂尖新聞記者。
編輯部裡都是一些很年輕的人。我22歲就成了3名助理主編之一。究其原因,倒不在於我特別優秀。
事實上,我從未成為一流的日報記者。但是,1930年前後的歐洲,應該坐在這些位置上的人,即35歲上下的人,所剩無幾。他們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裡戰死了。就算是極為重要的職位,也只能由像我這樣的年輕人頂上了。
報社主編當時大約50歲,嘔心瀝血地培養、磨煉這支年輕的記者隊伍。他每個星期都會和每個人討論我們完成的工作。每年兩次,一次在新年之後,一次在6月暑假開始之前,我們會花一個星期六的下午和整個星期天討論過去6個月完成的工作。
主編總會從我們做得很好的事情談起,接著,進入到我們努力想要做好的事情。接下來,他會回顧我們做得還不夠努力的事情。最後,他會嚴厲批評我們做得糟糕以及沒能做到的事情。
會議的最後2小時,我們要對未來6個月的工作進行安排:
我們應該集中精力做哪些事情?
哪些事情應該有所改善?
哪些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學習的事情?
一個星期後,我們每個人都得向主編提交此後6個月的工作和學習計劃。
我很喜歡這個過程,只不過,離開報社之後我就全忘了。幾乎10年後,已經到了美國,我才回想起來。
當時是20世紀40年代初,我在一家重要教學機構成了資深教授,開始了自己的咨詢實踐,並出版一些作品。這時我想起了法蘭克福主編教給我的東西。
從那時起,我每年夏天會留出兩個星期回顧自己前一年的工作,先從我做得好但還應該、還能夠做得更好的事情入手,逐漸來到我做得糟糕或是應該做但沒做到的事情。我會確定我咨詢、寫作和教學工作的首要任務分別是什麼。
我從來沒能真正完全按照每年8月定好的計劃做,但它強迫我堅持威爾第「哪怕不可企及,仍然力求完美」的信條。
第五條經驗:高級合伙人教我成功的條件
幾年後,我學到了另一條經驗。
1933年,我從德國法蘭克福遷往英國倫敦,起初在一家大型保險公司做證券分析師,一年後,到了一家發展迅速的私人銀行,在那裡當上了公司的經濟師以及3名高級合伙人的執行秘書。其中一位是公司創始人,70來歲;另外兩位30多歲。
起初我只替兩位比較年輕的先生做事,但到公司3個多月之後,創始人把我叫進辦公室說:「你剛來時我對你不怎麼看好,現在仍然不怎麼看好。但你比我想像中還笨太多了,你真的不該這麼笨。」
因為兩位年輕的合伙人每天都把我誇上天,我一聽這話著實傻了眼。(下續)
on Mo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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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杜拉克:一流高手,無非是做好了這4件事
「我還決定,如果我能活到很大的歲數,我也不會放棄,而要繼續前行。與此同時,我還要力求完美,哪怕有一點很清楚:完美永不可及。」
請允許我在這裡講一講自己生活裡的七條經驗,它們教給我如何保持高效,保持成長、變化的能力,變得成熟,卻又不為過去所困。
我不到18歲就讀完了高中,離開了在奧地利維也納的家鄉,到德國漢堡一家棉花出口公司當上了實習生。
我父親不怎麼高興。很長時間以來,我們全家干的都是公務員、教授、律師和醫生這類的工作。所以,他希望我能去全職讀大學,但我厭倦了當學生,想去工作。
為了安撫父親,我到漢堡大學法律系注了冊,但我自己其實並不太當真。
在1927年那遙遠的歲月,在奧地利和德國上大學用不著隨時上課,只需要在登記簿上讓教授簽名就行了。而得到教授的簽名,不上課也行。只要給教務處的聽差塞上一筆小費,他自然會弄來教授的簽名。
因為大學並沒有開晚上的課,我白天又得上班。所以,在漢堡的一年半,我從來沒在大學上過一堂課。即便如此,人們仍然認為我是一個很得體的大學生。
現在的人當然覺得這很奇怪,但在從前那些寬鬆的日子算不上什麼怪事。我在前面說過,凡是有高中文憑的人,都能順理成章地升入任何一所大學。為了拿到大學學位,你只需要每年繳納少許學費,等四年過後,參加結業考試就行了。
實習生的工作極其無聊,我學到的知識幾近於無。早上7點半上班,下午4點下班,星期六中午12點下班。所以,我有很多空閒時間。
周末,我常和另外兩個實習生(都來自奧地利,只是在另外的公司上班)去漢堡美麗的郊外徒步,在對學生免費的青年旅館過夜。每個星期,我有5天夜裡都泡在漢堡著名的城市圖書館,這家圖書館就挨著我的辦公室。
這裡鼓勵大學生多借書,想借多少本就借多少本。有15個月,我不停地讀啊讀啊讀,德語、英語和法語書,我全都讀。
第一條經驗:威爾第教我不斷奮斗的意義
後來,我每個星期去看一次歌劇。當時,漢堡歌劇院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家歌劇院(現在仍然是)。
實習生掙的錢很少,但歌劇對大學生免費。只要在歌劇開演前1小時到場就行了。演出開始前10分鐘,尚未賣出票的廉價座位會免費派發給大學生。
一天晚上,我去聽19世紀意大利偉大作曲家朱塞佩·威爾第的一部歌劇——那是他1893年創作的最後一部歌劇,名叫《法斯塔夫》。
這部歌劇如今已經成為威爾第最受歡迎的一出作品,但65年前,它很少上演。歌手和觀眾都認為它太難了。我卻完全被它征服。
我在音樂之城維也納長大,受過良好的音樂教育。我聽過許多的歌劇,但像這樣的作品卻從未聽過。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法斯塔夫》給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我做了一番研究,驚訝地發現,這出充滿歡樂、充滿對生活熱愛、有著難以置信活力的歌劇,竟然是一位80歲的老人創作出來的!
對當時年僅18歲的我來說,80歲是一個難於想像的年紀。我甚至不認識任何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當時人們的預期壽命才50歲,哪怕健康人也就能活這麼久,80歲真的不是什麼常見的歲數。
後來,我讀到了威爾第自己寫的文章,有人問他,像他這樣一位名人,到了這麼大的年紀,又已經被視為19世紀最重要的歌劇作曲家,為什麼還要承擔繁重的工作,創作這樣一出要求極其苛刻的歌劇呢?
「身為音樂家,」威爾第寫道,「我一輩子都在追求完美,可完美總是躲著我。所以,我有責任一次次地嘗試下去。」
我永遠忘不了這些話——它們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威爾第,還在我那個年紀(18歲)就已經是一位老練的音樂家了。我當時對自己未來的發展毫無頭緒,只知道自己恐怕當不上成功的棉紡織品出口商了。
18歲那年,我跟所有18歲的青年一樣天真幼稚、不成熟。我一直到15年後,30歲出頭,才真正知道自己擅長什麼,屬於哪一個領域。不過我當時打定主意,不管我這輩子會幹什麼工作,威爾第的話都將是我的指北星。
我還決定,如果我能活到很大的歲數,我也不會放棄,而要繼續前行。與此同時,我還要力求完美,哪怕有一點很清楚:完美永不可及。
on Tues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