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静默:静默所在之處,才有真正的溝通。在這種特别的静默裏,你能聽到、或看到、或得到一種感覺,知道某件事渴望發生,若不是這種静默,你不會察覺到它。
此刻,我們是那涌现事物的一部分。有個涌现的未来,操之于我們!
一切的學習都跟我們如何與世界互動有關,跟我們從這些互動中發展出哪些能力有關。
你觀察、觀察,讓你的體驗堆壘,想法也漸漸有個樣子。就某種意義来說,這個過程并不涉及作决定。你甚至不是思考,而是與身邊的情境合而為一。
你能做的,只是根据眼前逐渐開展的景象,定位自己。
在這種這種過程中,我們向尚未發生的未来學習,也向不斷發现自己的過程學習。我們發现,自己是未来的一部分,要把未来带入现在。
在新現實尚未涌现之前,去感知與啟動它。要做什麼,取决于‘你從哪里来,以及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未来最高的可能性連结了自我與整體。
(摘自《修練的軌跡——引動潛能的U型理論》作者: [美] 彼得.聖吉等;出版社: 天下文化,汪芸譯,2006)
(Photo Appreciation: I'll give you light in the palms by Julia Popov)
Passion for Form
金理:在「俯瞰」與「內在注視」之間
如何處理批評的經典意識與同時代立場之間的關係?我們經常會認為,文學批評是經典化的一道濾網,最終是為文學史寫作服務的。對此我有懷疑。《咀華集》是批評史上千古不磨的珠玉,針對《斷章》中著名的句子「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李健吾下了評斷:「還有比這再悲哀的,我們詩人對於人生的解釋?都是裝飾……但是這裡的文字那樣單純,情感那樣凝練,詩面呈浮的是不在意,暗地卻埋著說不盡的悲哀……」這番意見立即被卞之琳指為「顯然是『全錯』」,《斷章》每節之內是相對關係;兩節之間是對稱結構,並列而不相互統攝,而李健吾只取「裝飾」做文章,以偏概全,所以卞之琳強調「我的意思也是著重 在『相對』上」。
我翻閱案頭幾部常見的文學史著述,在提到《斷章》的章節內,基本上都圍繞「相對相親、相通相應」展開,很少會顧及《咀華集》所提供的判斷。也就是說,李健吾當時在現場提供的批評意見,也許並未進入後來文學史的主流敘述,但是,有誰能否認《咀華集》的地位呢?沒有轉化為文學史有效積累的文學批評,依然有可能是傑作。
近年來我自己在寫作文學批評時,關注的對象大多是我的同代人。2014年10月底,我參加了一次有趣的會議,由兩撥人———1980年代走上文壇的幾位作家與當下青年批評家———現場對話。會場上,有一位前輩發言,講著講著開始提到韓寒、郭敬明,提到腦殘的粉絲群體。就在他吐槽的時候,我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嘟囔:「誰說的!」———雖然聲音細微卻分明表達著一絲對前輩發言的不滿。回頭一看,聽眾席上的一位旁聽者,看年紀是我的同齡人。我就身處這兩種聲音的代表者之間,那一刻非常慚愧。一個從事文學批評的人,原該在上述這兩種聲音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梁,但我們沒有去告訴前輩為什麼他們眼中不入流的作品有可能恰恰撥動當下青年人的心弦,我們也沒有對同代人的創作提供學理性的闡釋,借此與流行視野拉開充分距離,以致一般人們提及青年文學還是只能以韓寒、郭敬明為例。這是文學批評的失職,類似的事情反覆發生,促使我把眼光聚焦到同代人的創作上。毋庸諱言,他們的創作狀態並不穩 定,創作前途並不清晰,以此為對象展開的研討,往往如同冒險一般,就像前面舉到李健吾對《斷章》的意見,很可能被文學史最終給定的結局所解構。
但是正如孫歌在對日本歷史學家遠山茂樹研究方式的評述中所指出的,「預測的落空,是進行同時代史研究不可避免的命運」(孫歌:《文學的位置》),這種批評方式表明了認識主體在具體、實際而流動的狀況中進行選擇、判斷的高度緊張感,文學批評就是承受著這樣一種高度緊張感去尋找創作中「可能性的萌芽狀態」。
Mar 30
Passion for Form
托卡爾丘克《太古和其他的時間》
人年輕的時候,忙於煥發自己的青春,忙於自身的發展,銳不可當地向前,不斷地擴大生活的邊界:從小小的兒童床到房間的四壁,到整幢房子、公園、城市、國家、世界。然後,進入成年,進入夢想時期,幻想某種更偉大、更崇高、更美妙的東西。四十歲左右出現轉折。青春在自己的緊張努力和狂潮行為中自我折磨。某天夜裡,或者某個清晨,人越過了邊界,達到自己的巔峰並且向下邁出了第一步,走向了死亡。那時問題便會出現:是面對黑暗泰然自若地朝前走,還是回頭走向過往,保持一副矯飾的外觀,裝作自己面臨的不是黑暗,只是有人關掉了房間裡的燈。(摘自[波蘭]托卡爾丘克《太古和其他時間》第36頁)
人們以為他們比動物,比植物,而尤其是比物品活得更艱難。動物覺得比植物和物品活得更艱難。植物臆想自己比物品活得更艱難。而物品總是堅持著保持在一種狀態。這堅持是比任何別的生存方式都更艱難的生存方式。(引自第45頁)
Apr 25
Passion for Form
愛墾APP:情動轉折强度與速度(affective turn)是20世紀末在文學、文化研究、哲學、人類學等學科中出現的一個理論轉向,強調「情動」(affect)——即先於語言、意識、表徵的身體感受與強度(intensity)的運作。在這一取向中,學者們往往參照德勒茲與瓜達里(Deleuze & Guattari)、布賴恩·馬蘇米(Brian Massumi)等人的理論,來討論情動如何在主體形成、社會關係、政治現實中發揮作用。
強度(intensity)與速度(speed)的關聯
在「情動轉折」理論中,速度雖非始終被單獨抽出討論,但它與「強度」的概念密切相關,特別是在馬蘇米和德勒茲的思想中:
馬蘇米(Brian Massumi):速度與強度之間的動態~馬蘇米在《感覺的政治》(Parables for the Virtual, 2002)中將「強度」視為未被意識捕捉的感受,是一種「純粹差異」的狀態。他指出:情動不是內容(content)或表徵(representation),而是跨越閾值、改變身體狀態的力量。
強度與變化的速度有關。快速變化的刺激更容易被「情動」地經驗,而非「情緒」(emotion)地命名。他強調:“Speed is a quality of intensity. Not in the sense that it causes intensity, but in the sense that it is the relational movement through which intensity is felt.”「速度是一種強度的質,不是導致強度的原因,而是強度被感受的關係運動。」——Brian Massumi, Parables for the Virtual
德勒茲與瓜達里:速度作為生成的條件
德勒茲與瓜達里在《千高原》(A Thousand Plateaus)中提到「速度」作為構成生成(becoming)與逃逸線(lines of flight)的關鍵:在他們看來,速度不是物理移動的速度,而是一種存在的密度與強度的流動。在becoming的過程中,速度是一種超越表面形式、產生變化與創新的條件。
總結:速度在情動轉折中扮演的角色
概念
說明
速度作為感受的媒介
情動強度越高,其速度往往越快;快的變化不經認知,即刻作用於身體。
速度與強度的耦合
速度不只是物理量,而是強度流的表現方式(如一個場景瞬間激起的身體反應)。
速度與主體生成
在德勒茲式生成論中,速度是變化、逃逸與新型主體誕生的條件。
補充說明:在「情動轉折」脈絡中,「速度」是一種和感受強度並行的過渡(transition)力量,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快慢,而是身體如何經驗一種變化的快慢,並是否能夠「及時」回應或轉化這種變化。它也是在語言化前的那一瞬身體「被觸動」的節奏性力量。接下来,可以進一步比較「速度」在神經科學或現象學中的意涵,與這裡的情動速度有何異同。
12 hou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