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lecture by René Beaulieu

愛墾微敘事·生日禮物

她: “聽說,你要送我的生日禮物是枚戒指?” 

他:“對,可是和妳沒關系了吧?妳生日之前我們便分手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  “扔到那裏去了?”

他毫不生氣:  “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這枚麽?” 她望著他,有些得意洋洋。

“妳在哪找到的?”

 “我們之間存在那個誰也找不的地方嗎?”

她輕輕摟住了他,他緊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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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uova ajatus

    先說一個有趣的故事。我3月30日飛潮汕,前一天上午九點半,北大網頁推介朱松純主編、北京大學人工智能專家集體編寫、北京大學出版社刊行的《立心之約——中學生AI微課十講》,考慮到此行有一場活動涉及此話題,當即給北大出版社的朋友發微信,請她趕緊給我弄一本。那天恰好是周六,不上班,朋友發揮「洪荒之力」,終於在晚上十點半左右將一冊新鮮出爐的《立心之約》送到我手中。

    該書由名家領銜、眾多專業人士共同打造,最初是成功的網課,再制作成圖文書,目的是介紹人工智能基本知識,涵括計算機視覺、自然語言處理、認知推理、機器學習、智能機器人、音樂人工智能等。真的是「急用先學」,一路上我見縫插針,可讀下來後,感覺有點迷茫。

    專家寫科普文章,往往更多考慮體系完整以及知識準確,而相對忽略了受眾的興趣與能力。此書更像大學通識課,且北大色彩太濃(尤其是第一講和第十講),不太適合一般的中學生。若考慮傳播效果,其實應該倒過來,了解不同層次讀者的需求,編寫不同面貌的「簡要讀本」,壓縮原理闡發,突出使用功能,以便像我這樣的熱心讀者迅速「掃盲」。

    剛剛看到斯坦福大學發布的《人工智能2025年指數報告》(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dex Report 2025),第七章「教育」中有這麼一段話:「當被問及在課堂上使用人工智能的最大好處時,教師們最常說的是提高他們的工作效率、區分學生的學習、為學生提供更好的學術支持以及為學生的未來做好凖備。當被問及最大的風險時,教師們最擔心的是人工智能的濫用(通常與學術誠信有關);人工智能的使用可能會限制學生的學習或參與度;過度依賴技術;人工智能可能會產生錯誤信息並複製偏見;以及其他道德問題,包括學生隱私。」看來人家還真是波瀾不驚,描述AI對於教育的沖擊,有得有失,進退自如,沒像我想像的那麼緊迫。

    二、招生規模與就業前景

    大規模裁減文科的想法,並非空穴來風。2015年6月8日,時任日本文部科學大臣下村博文就曾給所有86所國立大學以及所有高等教育機構寫信,要求他們「采取必要的步驟與措施,取消社會科學與人文系部組織或者使之轉型,要他們為能滿足社會需求的領域進行服務」。

    民間有很多抗議的聲音,官方也做了若干調整,但裁減文科的大勢已經形成。廈門大學前副校長鄔大光在《學科專業:AI改變了什麼》(《環球》雜志2025年1月24日)中,提及文科「減員」不是最近幾年才有的:「上世紀70年代,哈佛主修藝術與人文科學的學生接近總數的30%。但過去十年間,這一比例從15.5%降至12.5%。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主修工程與應用科學的學生數量大幅攀升,佔比從15.2%躍升至22.1%。《哈佛深紅》新生調查結果顯示,2025屆新生中僅7.1%的學生有主修藝術和人文科學的計劃,33%的學生選擇主修社會科學,49.1%的學生選擇主修科學或工程與應用科學。」

    當然也會有例外,比如,「根據牛津大學官方數據,2023年,牛津大學全體學生中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學生的數量分別為6015人和7115人,共佔學生總數的48%。如果只聚焦本科生,2023年牛津大學本科生中人文學科學生數量為4005人,佔32%,是牛津統計數據的四個分類范疇(另外三個是社會科學、醫學、理工)中最大的。」(參見葛宇琛《他們為什麼選擇文科?來自牛津大學的觀察》,《新京報》2025年4月7日)那是因牛津文科傳統很強,可以通過自身的學科傳統以及名校光環,來維持文科招生的強勢地位。其他英國大學,可就沒有如此幸運了。

    不管哈佛還是牛津,都是特例,且數字本身很難核實。我們只能說,壓縮文科招生規模,是當今世界的「大趨勢」。對於人文學科來說,這是凜冽的寒冬。可越是艱難時刻,越必須冷靜對待,不能自暴自棄。最近幾年,我一直站在人文學者的立場,關注新時代(政治)、新媒介(科技)、新領域(學科)、新人生(學生),所撰若干文章,雖卑之無甚高論,但代表了我這方面的思考。其中最想引述的,是初刊《文匯報》2016年4月15日的《理直氣壯且恰如其分地說出人文學的好處》。我在文中強調,作為學科的人文學,曾經傲視群雄,而最近一百年乃至五十年、二十年,則必須不斷地為自己的存在價值申辯。面對此尷尬局面,我的抗爭策略是:「提倡『公開地、大聲地』自我申辯,那是因為,很多人文學者覺得委屈,憋著難受,但只是自言自語,或私下裡嘟嘟囔囔,那樣是不行的,不僅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而且還要在大庭廣眾中亮出自己的身份與底牌。」「我對當下中國人文學者的自我陳述不太滿意。要不就是不夠『理直氣壯』,要不沒能做到『恰如其分』,因而你所說的不被認真傾聽或誠心接納。這無疑是很遺憾的。」

    朋友看我連年揮舞長矛大戰風車,喋喋不休地為人文學的價值、趣味與方法辯護,大概覺得可笑,於是送上精彩的一問:人工智能的勃興,是否進一步加劇人文學科的衰落?

    朋友看我連年揮舞長矛大戰風車,喋喋不休地為人文學的價值、趣味與方法辯護,大概覺得可笑,於是送上精彩的一問:人工智能的勃興,是否進一步加劇人文學科的衰落?

    三、文科前途與為己之學

    理想的人機協調,不是人變成機器,或人被機器控制;而是人借助機器,達成美好生活,提高精神境界。也正是著眼於這一點,我對人文學的前景,依舊保留謹慎的樂觀。其實,最受人工智能沖擊的,不是人文學,而是工程技術,乃至社會科學的某些專業。只是各自的難題各自面對,我不想「擺爛」或「比慘」。

    就說招生規模吧,近日接受專訪,記者讓我預測2050年中國大學的招生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不僅不認為到那時候文科生的比例會進一步下跌,甚至認定度過這個陣痛期,人文教育將觸底反彈。

  • luova ajatus

    陳平原:AI時代的教育理念與方法

    新年頭三個月,不知不覺中,我發表了《人文學科要做好迎接人工智能挑戰的凖備》(《光明日報》2025年1月1日)、《AI時代,文學如何教育》(《中華讀書報》2025年2月12日)、《人文學者:怎樣與AI共舞》(《中華讀書報》2025年3月19日)等三篇文章,參與北京大學主辦的「AI挑戰下的人文學術」(2025年3月11日)以及河南大學主辦的「AI時代的人文教育」(2025年3月20日)兩個研討會,闖進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領域。這麼做,並非心中有數,而是意識到此話題的重要性,即便屬於瞎子摸象,也還是願意試一試。

    一、破除迷信與消除恐懼

    在北大「AI挑戰下的人文學術」對話會上,大家紛紛出謀劃策,最大的共識是:趕緊給文科生補課,消除對於人工智能的迷信與恐懼。因為,這回的DeepSeek沖擊波,理科生多少也受影響,但沒文科生那麼嚴重。

    這讓我想起三十多年前,開始學習使用電腦的故事。今天的讀者很難想像,我及我身邊好多朋友的電腦老師,竟然是著名哲學史家龐朴先生。那年龐先生已六十多歲,率先熟悉電腦的安裝及使用,然後激情洋溢,四處鼓動,哪位碰上困難,一個電話,他立即放下手頭工作,騎腳踏車上門指導。北大校方為了讓教師盡快跨過這個知識及心理上的坎,竟然規定晉升職稱時要考電腦。什麼IBM的歷史、DOS系統的功能、Eudora郵箱的使用,以及漢字輸入速度等,害得很多老師緊急補課。如此掃盲性質的急就章,說不定今天同樣需要。

    如何看待人文學科與人工智能的關係,AI的標准答案是:「人文學科賦予你理解世界的能力,而AI則為你提供了改變世界的工具;兩者結合,將創造一個美好的新世界。」問題在於,在技術及社會急遽轉型的當下,有人淡定自如,也有人驚慌失措。除了所學專業,還取決於年齡及位置——功成名就的老教授無所謂,中小學生來日方長;最難的是在讀大學生、研究生以及中青年教師。他們必須趕緊調整姿態,或迅速跟進,或處變不驚,最怕的是依違兩可、彷徨無地。

    說到底,大多數文科師生跟我一樣,不懂人工智能的工作原理,以及其過去、現在與未來。人類未來的命運到底如何,每個時代都有聳人聽聞的預言。2025年3月1日,埃隆·馬斯克再次拋出爭議性觀點,稱人工智能可能在2030年前超越人類總智能,並存在20%概率導致人類文明滅絕。但他還有一句:AI發展80%概率能極大提升人類文明。仔細琢磨,這話說了等於沒說。若人類文明滅絕,你我誰都無法作證。因此,我不怕那20%的悲劇,反而忌憚那80%的輝煌——因那輝煌的背面,很可能意味著新的難題。

    與AI的長期互動,各行各業都受影響。受影響最直接且最深刻的,當屬教育——尤其是人文教育。一方面是人文學內部的自我反省、及時調整以及足夠的定力,明白哪些可以堅持,哪些應當舍棄,哪些亟需改變,既不能隨風倒,也不該完全漠視。另一方面,在整個社會層面,以及已成為龐然大物的綜合大學內部,努力發出人文學者的聲音,爭取我們的位置,呈現我們的功能,實現我們的價值。

    我相信,無論大學還是中小學,都會迅速開設人工智能方面的課程。問題在於,怎麼教、如何學,什麼樣的教材最合適。(2025-05-26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作者:陳平原)

    延續閱讀·觀世音:因地是自利,果地是利他

  • luova ajatus

    [愛墾研創·嫣然]《封神演義》的道家色彩~~和明代中晚期皇帝的煉丹嗜好之間有微妙的共鳴點。我們可以從三個層面看它們的交集:

    道教與煉丹的文化土壤

    明代皇室的道教信仰:嘉靖帝是道教的狂熱信徒,尊崇玄武大帝、張三丰,長期舉行齋醮,命人修築道觀,並沉迷煉丹求長生。隆慶、萬曆兩朝也延續了部分道教祭祀傳統,萬曆帝雖不如嘉靖迷信,但也對齋醮與方術感興趣。

    《封神演義》背景故事中仙道門派林立(闡教、截教等),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等都屬於道教神譜體系。小說的世界觀就是建立在道教神仙觀與符籙煉丹的體系之上。

    交集點:讀者群和創作者都生活在一個道教氣息很濃的社會環境中,皇帝的煉丹信仰無形中加強了道教神話作為主流幻想題材的接受度。

    修真得道”與“長生不老”想像的契合

    皇帝煉丹的心理基礎:求長生、延年益壽,是皇帝迷信煉丹的核心動機。

    《封神》的人物動機:小說中的眾多修道者(如姜子牙、申公豹、雲中子等)都以修煉提升法力、超脫生死為終極目標,與煉丹求仙的觀念一致。尤其太上老君煉“金丹”這一形象,幾乎就是古代皇帝煉丹觀念的神話版升級。

    交集點:小說將煉丹的實用追求(長生)轉化為敘事資源(授予法寶、成就封神榜),既迎合了時代的思想習慣,也讓故事更容易被當時的讀者接受。

    借神仙體系影射現實權力結構

    皇帝煉丹與神權政治:明代皇帝利用道教祭祀與煉丹活動來強化“天命所歸”的形象,例如嘉靖帝自稱受命於玄天上帝。

    《封神演義》的神人政治模式:在小說中,封神榜的安排是天界對人間政權的最終裁決,等於把王朝更替放入“天命—神旨”框架,這與明代皇帝利用道教強化正統的邏輯一致。

    交集點:兩者都用道教神話系統來合法化權力更替或自身地位,只是小說更具娛樂性與象徵性。

    小結:《封神演義》的道家背景與明代皇帝煉丹喜好之間的交集,不是直接影射,而是共享了“道教神話世界觀 + 煉丹長生想像 + 天命正統論”這一套文化語境。對當時的讀者來說,這不僅是熟悉的故事框架,也潛移默化地呼應了宮廷對道教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