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homir trichkov: Umbrellas in Black and White

白俄羅斯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斯維拉娜·亞歷塞維奇(Svetlana Alexievich)

事情發生之初,盤旋在人們腦海中的問題是:誰該為此負責,受到懲罰?然而,隨著我們對事情了解的加深,我們開始思考:我們應該做什麽?怎樣才能拯救自己?當我們逐漸意識到一個事實,即該事件的影響並非一兩年就能消除,而是會持續好幾代的時間時,我們開始回顧過去,向書本尋求答案。

延續閱讀:《切爾諾貝利的回憶》(Voices from Chernobyl)


亦舒·玻璃屋


  各人說他住在玻璃屋內,一舉一動,均為群眾注目,生活痛苦,沒有私隱,沒有自由。

  言重了。

  有許多事,可以控制。

  玻璃屋不好住,搬到密實的磚屋去隱居好了,很多更出名的名人都做得到,堅決不透露生活細節,報館與雜誌社也不見會天天派記者或私家偵探跟蹤。

  又另外有些名人,專愛挑向大街的當風窗戶來對著寬衣解帶,完了又抱怨眾人有偷窺欲,未免太不公平吧。

  一般秘密,都由當事人咀巴說出來:你不講,誰知道,莫怪人嚼舌頭。

  有智慧的名人,往往把職業與私生活分開妥當處理,互不干擾,同時享受名、利、自由。

  混淆不清,上臺演戲,下臺仍然演下去,什四小時巡回演出不綴,當然累個賊死。

  透明度要控制在自己手裏,幾時給觀眾看,什麽地方、看多少、效果如何,都得事先量度過。

  英雄見慣亦常人,宇宙無限式宣傳,行得一時,行不得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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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堅硬如水

    [剛睡醒]

    記憶像從天而降的救星,把我從虛空中解救出來:起先我倒沒有想到自己身在何處,只憶及我從前住過的地方,或是我可能在什麼地方;如沒有記憶助我一臂之力,我獨自萬萬不能從冥冥中脫身。

    [聽到一個陌生人呼喚另一個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從我耳邊掠過……我感到,在它身上裝載著呼喚她的那個朋友(當然不是我)對她所呼喚的對象的認識和印象,裝載著當她唸出這個名字時她對她們日常親密的交往,對她們彼此間的串門所見到的全部景象,至少是保留在記憶中的全部景象,而我由於不能企及而為之感到痛苦的這份陌生的生活,對這個幸福的姑娘來說卻是如此熟悉……

    [睡眠]

    人的生活是沉浸在睡眠中的,睡眠夜復一夜地圍繞著生活,猶如海水圍繞著半島……其他時候,我會被樂聲驚醒一會兒,但我的意識剛從睡夢中醒來,仍然朦朦朧朧,尖利的笛聲對我的意識不過是輕柔的撫摸,猶如晨鳥輕柔而清新的呢喃,這現象如同事先上了麻藥的器官,灼痛感開始並不明顯,只是到最後才有感覺,像是輕微的燙傷引起的疼痛。但是,龍騎兵還沒有全部從我窗前走完,睡眠就奪走了聲音花束的最後幾枝怒放的鮮花,我又沉入夢鄉。的確,有時白天做的事,當睡眠來臨,只能到夢中去完成。換句話說,先要經過一個改變方向的昏昏欲睡的階段,遵循一條完全不同於我們醒著時所遵循的道路。同一件事有兩種不同的結局。盡管如此,我們睡眠中的生活的世界與現實世界是那麼不同,失眠者想到的是要擺脫現實世界。它們連續幾個小時閉著眼睛,腦子里盤旋著和它們睜眼時同樣的想法,一旦發現頭一分鐘出現了一個異常的想法,從表面上看這想法與邏輯規律和現實生活相抵觸,他們就會恢復勇氣。這個短暫的「失神」表明睡眠的大門已經打開,也許他們馬上就可以溜進門去,脫離現實感覺,到離開現實多少有點距離的地方歇歇腳,這樣,他們就會或長或短地「美美」睡上一覺。但是,當我們背向現實,接觸到前面幾個龍潭虎穴時,我們也就前進了一大步。在這些龍潭虎穴中,「自我暗示」就像巫婆,正在准備可怕的食物,使我們想像出各種疾病,或導致神經官能症復發,並且窺伺著疾病在無意識的睡眠中凶猛發作,好把睡眠打斷。離此不遠是花園,任何人不得入內。各種不同的睡眠猶如一些花草,默默無聞地生長在這座花園里:曼陀羅、印度大麻、各種乙醚精、顛茄、鴉片、纈草。這些睡眠花遲遲不開,直到那個負有天命的陌生人前來觸動它們一下,它們便綻開出奇麗的花朵,連續幾個小時在睡眠者身上釋放出一個個睡夢,那郁烈的香味令人驚異萬分,贊嘆不絕。花園深處是修道院,窗子全部敞開,不斷地回響著我們在睡眠前學習的功課,只有到覺醒時才能記熟。這時,我們心里的鬧鐘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這是覺醒的預兆),鬧鐘的定時萬無一失,因為我們心里有牽掛……在這間向睡夢敞開大門的房間里,睡夢在不倦地工作,使人們忘記了愛情的憂愁。有時,這項工作會被一個充滿模糊記憶的噩夢打斷,但它很快又會重新開始。……柵欄旁是采礦場,深睡到這里來尋找浸泡腦子的塗料。……再過去仍然是噩夢的世界。愚蠢的醫生硬說噩夢比失眠更容易使人疲倦,其實相反,它們能使愛沉思的人轉移注意力。噩夢會向我們呈現一本本怪誕的畫冊。……在這本畫冊旁邊是覺醒的轉盤。因為這個轉盤,我們會暫時遇到煩惱,必須回到一幢五十年前就倒塌了的房子里去,然而,隨著睡眠的退卻,這幢房子的形象逐漸消失,這中間還會出現好幾個不同的形象,等到轉盤停止轉動,我們得到最後一個形象,同我們睜開雙眼所見的形象竟會吻合。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 堅硬如水

    [冬天的睡眠]

    遇到冰霜凜冽的大寒天氣,最愜意不過的是感到與外界隔絕(等於海燕索居在得到地溫保暖的深土層里)。

    [夏天的睡眠]

    我想起了夏天的房間,那時人們喜歡同涼爽的夜打成一片。半開的百葉窗上的明媚的月亮,把一道道梯架般的窈窕的投影,拋到床前。人就像曙色初開時在輕風中搖擺的山雀,幾乎同睡在露天一樣。

    [旅行中,習慣被打斷之後]

    平時我們總是將我們的存在壓縮到最低限度來生活。我們的大部分能力停留在睡眠狀態,因為這些能力依憑著習慣,習慣知道要做什麼,習慣不需要能力。但是在這旅途的早晨,我生活的老習慣中斷了,時間、地點改變了……我的各種能力就全部跑過來以代替習慣,而且各種能力之間還要比比誰有幹勁,像波濤一樣,全都升高到非同尋常的同一水平——從最卑劣到最高尚,從呼吸、食欲、血液循環到感受,到想像。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 堅硬如水

    英國剪刀

    「在女主人身旁,暫且逢場作戲,也可消愁解悶。」

    他特地制定了一個周詳的作戰計劃。盡管自己不肯承認,他心裡還是很慌亂,得把方案寫出來才踏實。

    世界之大或富人所缺

    富有想像的人,往往很自負,而自負易致迷誤,把意願當作事實,比如他,就認為自己已是很練達的偽君子了。他甚至狂妄到責備自己以做低伏小之術,當作克敵制勝之道。

    抬高身價的榮耀是什麼

    「瞧這位匡澤諾,還有意要娶我。不錯,他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舉止像伍弗萊一樣完美。只要不令人頭痛,這些先生尚屬可愛。將來,他也會帶著這種器局有限、沾沾自喜的神態,陪我參加舞會。結婚一年之後,我的車馬、我的衣飾、巴黎郊外的別墅,一切都會盡善盡美,足可以叫嫁給新貴的女人,比如說羅華維伯爵夫人,妒嫉得要死。但,以後呢?……」

    難道是個丹東

    十六到二十,是人生的黃金時代;沒有偉大的激情,才一直百無聊賴,虛度美好的年華。

    摘自:法國作家司湯達Stendhal《紅與黑》(英語:The Red and the Black;法語:Le Rouge et le Noir,1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