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南海东篱 4

Water Transport Museum

  • Malacca Light

    陳明發·日常生活

    我們有一些什麽
    可從這兒長出来
    一些尋常呼吸
    就可體認的東西

    (新世纪第一個25年札記選 13.8.2002)

    (Photo Credit: pinterest

    Everyday Life by Dr. Tan Beng Huat

    What in our everyday lives
    might take root and grow from here —
    small things of living,
    quietly felt and understood.

    (From“Notes from the First 25 Years of the New Millenium” August 13, 2002)

  • Malacca Light

    陳明發·冷處理

    冷處理能解決誤會?

    有時候,這想法恐怕是最大的誤解。


    我把榴槤放進冰箱,結果凍得像石頭。

    連香味都没了。


    (新世纪第一個25年札記選 1.9.2002)

    Cold Treatment

    Can cold treatment melt a misunderstanding?
    Sometimes, I fear — that thought
    itself is the deepest one.

    I placed a durian in the fridge,
    and it froze into stone —

    Even its fragrance was gone.

    (From “Notes of the First 25 Years of the New Century” Sept. 1, 2002)

  • Malacca Light

    三、舞蹈是「羣」——抒情存在的關係性聚合

    在此,我們需要對「羣」作一層擴展性的理解。

    傳統上,「羣」常被解釋為群眾同樂;但若依陳世驤的抒情傳統觀點,「羣」更深層的意義,在於抒情不屬於孤立的主體,而總是在一個關係網絡中生成。詩的力量,不在於個人情緒的宣洩,而在於使諸多相關的情感、物象、聲音與身體節奏形成一個「羣集」。

    這正與海德格爾所謂的「共在(Mitsein)」不謀而合。人之存在,本質上即是與他人、與世界共同存在。

    龜茲繩舞、鼓舞、蘇幕遮等群舞形式,正是這種「羣」的具象化:繩不只是道具,而是關係本身;鼓點不是節奏,而是共時性的生成;城市在節慶舞蹈中,成為被重新建構的共享世界。

    當代舞蹈文創若真正理解「羣」,便應超越舞台展示,轉而創造可讓觀者參與、共振、生成意義的儀式性空間,使文化不只是被觀看,而是被共同經驗。


    四、舞蹈亦是「怨」——
    祈願、訴求與存在的溫柔抗議

    最後,「怨」的概念也需重新理解。

    在陳世驤的視野中,「怨」並非單純的憤懣,而是抒情主體對世界失衡狀態的回應,是情志在壓抑中的流露。若再向宗教與儀式層面延伸,「怨」亦可被理解為對命運、苦難與不可知者的訴求與祈願(願)。

    海德格爾指出,人之所以能觸及存在,正因為人會焦慮、驚異、疑問。這些情緒使世界的日常結構出現裂縫,讓存在顯身。

    龜茲碗舞、盤舞所呈現的供奉與布施,正是在這一層次上運作:舞者以身體向神聖舉起光與花,既是祈禱,也是對有限生命的回應。這不是悲情,而是一種溫柔而堅定的存在抗議。

    若舞蹈文創能讓觀者感知這層「怨」——生命的有限、苦難的存在、願望的懸置——舞蹈便不再只是文化展示,而成為直面存在的藝術行動。


    結語:舞蹈文創,作為抒情存在的再開顯

    綜合而言,從陳世驤的抒情傳統到海德格爾的存在哲學,我們可以得出一個關鍵結論:舞蹈不是被保存的文化物件,而是一次次使世界得以顯現的抒情事件。

    真正有生命力的舞蹈文創,不在於形式的忠實再現,而在於是否能讓「興」重新發生、「觀」重新開啓、「羣」重新聚合、「怨」重新被聽見。

    當舞蹈再次成為人與世界相遇的方式,文化,才真正活在當下。


    延續閱讀:
    [愛墾研創·嫣然] 舞蹈不是「文化標本」或「歷史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