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上映的紀錄片《Black Holes: The Edge of All We Know》(《黑洞:我們所知的邊界》)以兩條平行的科學探索為主軸:一是「事件視界望遠鏡」(Event Horizon Telescope, EHT)團隊為了拍攝人類史上第一張黑洞影像而進行的全球性協作;二是以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為首的理論物理學家,嘗試解開黑洞資訊悖論的理論推演。這部紀錄片不僅記錄了當代物理學最前線的科研過程,也讓人們重新思考:當我們談論「黑洞」時,我們究竟在面對什麼?是宇宙中最深的物理現象,還是人類想像的極限?
Ra Zola
[愛墾研創]嫣然:黑洞的震動之聲——從科學到文化的思索
一、前言
2020 年上映的紀錄片《Black Holes: The Edge of All We Know》(《黑洞:我們所知的邊界》)以兩條平行的科學探索為主軸:一是「事件視界望遠鏡」(Event Horizon Telescope, EHT)團隊為了拍攝人類史上第一張黑洞影像而進行的全球性協作;二是以史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為首的理論物理學家,嘗試解開黑洞資訊悖論的理論推演。這部紀錄片不僅記錄了當代物理學最前線的科研過程,也讓人們重新思考:當我們談論「黑洞」時,我們究竟在面對什麼?是宇宙中最深的物理現象,還是人類想像的極限?
然而,在黑洞研究的另一個維度中,還有一項令人著迷的議題——黑洞的震動之聲。這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聲音」,而是宇宙結構本身的震盪,即引力波(Gravitational Waves)所記錄的時空振動。這些微弱的時空波動,經由人類儀器轉換成可聽覺的頻率,成為「黑洞之歌」。這項研究,讓科學與感官、物理與文化之間,出現了一條新的交會軸線。
二、黑洞「聲音」的科學基礎
黑洞的「聲音」並非空氣中傳遞的聲波,而是時空本身的震盪。當兩個黑洞互相環繞並最終合併時,它們會釋放出大量能量,以引力波的形式傳遍宇宙。這些引力波在通過地球時,會造成極其微小的時空拉伸與壓縮。
2015 年,美國的雷射干涉引力波天文台(LIGO)首次偵測到來自兩個黑洞合併的引力波信號,證實了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百年以來的預言。這個事件不僅是一項物理學的突破,也象徵人類「聽見」了宇宙的另一種聲音。隨後,歐洲的Virgo與日本的KAGRA天文台也加入了這場全球性的引力波觀測合作。
這些研究團隊的成員,包括Kip Thorne、Rainer Weiss與Barry Barish,因其開創性的貢獻而獲得 2017 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另一方面,理論物理學家如Saul Teukolsky、Emanuele Berti與Vitor Cardoso則致力於研究「環振階段」(ringdown phase)——黑洞合併後的新生黑洞如何以震盪的形式「冷卻」並趨於穩定。這些震盪的頻率與衰減率,構成了黑洞的「音色」,揭示了其質量、旋轉速度與形狀等物理特徵。
三、黑洞之聲的文化與哲學意涵
黑洞的「聲音」引起的不只是科學興奮,更是一種文化與哲學的震撼。當人類第一次「聽見」黑洞時,我們所面對的,是一種超越感官經驗的存在——它既無形又真實,既無法被視覺化,也能被數據化。
這樣的「聲音」成為一種現代宇宙神話的符號:它象徵著人類試圖理解宇宙深處的努力,也揭示了知識與未知之間永恆的張力。就如同古代人仰望星空、傾聽神諭,如今的科學家則透過干涉儀「聆聽」宇宙本身的低語。
從文化層面來看,這種科學轉譯的「聆聽」行為具有詩性。它讓我們重新思考「聽覺」的意義:我們聽到的,不再是空氣中的震動,而是時空的共鳴。當引力波被轉換成聲音,人類透過科技將抽象的物理現象轉化為感官經驗,這既是知識的具象化,也是人類文化想像力的延伸。
四、科學與藝術的交融
黑洞之聲的出現,也激發了眾多藝術家與音樂家的創作靈感。許多音樂家使用 LIGO 的原始資料,將引力波信號轉化為音樂素材,創造出「宇宙音景」(cosmic soundscape)。這種跨界的藝術實踐,使科學不再只是冷峻的理性活動,而成為人類情感與想像的延伸領域。
這種現象反映出一個更深層的文化現象:當代科學正逐漸進入美學與人文的對話場域。黑洞之聲不僅是宇宙的回響,也是人類在科技文明中的自我回望。
五、結論
《Black Holes: The Edge of All We Know》讓我們見證了人類追尋黑洞的理論與觀測努力,而黑洞「聲音」的研究則進一步開啟了一條新的思考路徑。黑洞不只是宇宙中的物理存在,它同時也是文化的象徵——象徵人類面對未知、探索極限的精神。
當我們「聽見」黑洞的振動時,我們實際上聽見的是宇宙自身的呼吸,也是人類文明在浩瀚宇宙中試圖理解自身位置的共鳴。那聲音,既是科學的勝利,也是詩意的低語。
Oct 29
Ra Zola
前面提到海德格認為,個人處境的定調總是一個共享的與社區性的調整方式,本文承認每個人心情裡的調整方式,都必須有一定程度的共同性,那麼大家對世界的發現方式才有交集,但是,個人仍然可以保有其對處境的定調方式。
這也就是說,每個個人的心情都可以擁有其個別性,針對這些個別性,就算世界上只有少數人(甚至根本無人)可以了解他,也沒有關心,只要一個人的心情有一定程度的共同性可以與社會相通,他就可以靠著那些相通的方式來與他人溝通。事實上,人在其感受領域(affective realm,或海德格所稱的心情)裡,對世界、社會、人群的看法(發現方式)常有個人的「怪癖」、或「彆扭」等某個程度的「異常」,但是這不代表這些人的心情就全然孤立、與世隔絕。
其實情緒再怎麼異常的人,也經常在某個程度仍然與他人可以溝通,例如他們喜歡也期待別人對他們有愛心,當他們缺食物(或其他物資)的時候,喜歡也期待別人與他們分享(就算暫時借給他們,以後要還,那也很好),他們的個人處境定調方式有部分與他人共通、其他部分私有。當然,愈多的私有性就會造成社會溝通的愈多困難,但是只要仍然有一些部分的共同點,這樣的人的心情就不會全然孤立、與世隔絕。海德格所說個人處境的定調方式總是公共的,是一種很理想的狀態,可惜我們活在一個不完美的世界,心情某個程度的異常,是社會一個不幸的事實。
另外一點需要討論的是關於情境定調是在訂定什麼?一個人面臨某個特定的情境,他的回應包括他怎麼體會(人對別人的難處就是經常體會不來),這是某個意義的知覺問題;另外的回應包括要呈現什麼情緒來回應,這是呈現什麼樣感受的問題(人見到自己的損失就傷心;再例如,笑有很多種,人喜悅微笑,自我調侃用苦笑,輕視用譏笑…等等),這些回應的方式涉及要以什麼樣的感受來呈現前述知覺。
這兩個方面──知覺與感受呈現──都個別只有某種程度的自主性。在知覺方面,前面在例子裡提到,人對別人的難處就是經常體會不來,有些人非常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但也有不少人,只能看到自己的需要;這些常在成長過程裡養成,經常是不自覺地定調出來的個人修養;但也有人基於道德要求,自主地要求自己要凡事將心比心、為他人著想。另外,在回應以感受呈現的方面,人有固定基本的反應,見到自己的損失就傷心、得到滿足就喜悅、挫折帶來無力感等等。對照來看,人也有在成長過程裡發展出來的反應,有的人發展出愈挫愈奮的勇氣,被傷害的人有的發展出也傷害別人的報復心,但也有人發展出絕不傷害別人的堅持;這些成長過程裡發展出來的回應方式,不見得就是自主的,相反的,相當多都是不自覺的。當然也有某些回應方式是自主的,例如見到可憐之人,你要憐憫他們呢?或是認為「可憐必有可恨之處」因此厭惡他們呢?這取決於自己所選擇的看法。
七、結語
海德格所論心情的情境性,可以提綱契領地見於爵否斯所認為“Befindlichkeit” (本文譯為處境體會)與“Stimmung”(心情)兩個字的關連:處境體會是在存 有的(ontological)層次,事物產生關係的存在狀況,心情是在存在(ontic)的層次,將處境裡的各種體會表明顯露;換言之,處境體會是在存有層面所呈現人之存在狀況,心情則是處境體會的各樣表明。這個關係顯示心情之情境性 以何方式、座落何處。
由於海德格所論的「心情」廣博地包括情緒,因此,情 緒的情境性也見於在處境體會裡所呈現人的存在狀況。 本文之所以把“Befindlichkeit”中文譯為「處境體會」(對自己處境的體會),英文譯為“discerning in situatedness”,一方面為了要凸顯情境是自己處於 其中的「身處其中」的關係,另一方面,凸顯處於情境所涉及的動態面:自己 在體會中發現自己所處的情境是什麼樣子,並且用「體會」這個字來說明海德 格所主張先於「認知」、先於反省的自我詮釋。這樣的翻譯顯明,情境性具有 自己與其處境之間的互動性,並且具有以先於「認知」的方式發現自己處境的 理解動態面。情緒的情境性具有這兩方面。 海德格認為,人之為在世存有,在其處境裡體會到自己被丟置於特定歷史文化的脈絡裡。(下續)
17 hours ago
Ra Zola
只是我們必須有一個但書,科學、以及表徵呈現存有開展的簡單面,忽略了許多細緻的面相,這些細緻的面相,是本文所討論心情的情境性所要呈現的。在科學以及表徵的使用裡,一方面,看到了存有開展的簡單面,在另一方面,也提供線索讓我們對比地來思考,情緒的情境性呈現在哪裡?以什麼方式來呈現?
或許有人會質疑說,情緒控制之事件,證明人可以用理智來免於此處海德格所說的心情,因此想反駁上述心情的普遍性。然而,海德格說心情並非全然被動,在世存有應該成為心情的主人,透過知識與意志來控制主導心情,但是這並不意味我們能夠外在於心情,當我們控制一個心情,我們只是進入該心情的一個相反心情(counter-mood),就算我們採取無關心(indifference)的態度,那也仍然是一種心情。(桂格濃2003,頁187)
那麼,英美情緒哲學所論的心情,那是狹義的心情,海德格如何認為呢?前面提到,海德格所討論的心情涵蓋面很廣,包括英美情緒哲學所分析的情緒與心情(以及其他),情緒具有對象,例如我怕狗因為他會咬我,那很痛,於是我產生「怕」的感覺;相較之下,心情難一點,因為它沒有具體對象。班哲夫(2000)說心情具有一般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以焦慮為例子來談,海德格說,焦慮的對象是世界的本身,焦慮是在焦慮「光禿禿的在世存有(naked Dasein)」,所面對的是維繫生存的角色將不再有了,包括社會角色與生物生命本身,這一面是人所公共的有的。對照來看,個人各有不同的方式讓他感到焦慮,每個人焦慮的事物可能不同,在此呈現其個人性。此外,個人感到焦慮的方式也要在文化的脈絡裡才呈現(桂格濃2003,頁189-190)。我們可以理解這是為什麼,維繫生存的角色如何會被危及呢?在不同的文化脈絡(或社會狀況)會有所不同的情況,吃飯打嗝在中國文化無妨,但是在西歐社會,那令人厭惡,會危及到個人的社會關係。簡言之,焦慮涉及三方面,人在文化脈絡裡,以個人個別的方式,面對在世存有被危及的危險;所涉及的,有個人的個別性,也有面臨世界的一般性。
六、心情的公共性與自主性
海德格說心情是公共的(public),不是私有的。如果不是這樣,那將很難解釋為什麼人與人之間以共同的方式來發現世界,這些共同的方式有著連續性、一致性、與和諧性。每個個人在調整其對世界的處境體會(Befindli-chkeit)之時,若不能與社會的共同性接軌,將是心情的困難。在一個文化裡,每個人的心情都被一個共享的定調方式來加以調節,調節成文化的共同生活形式。因此,本文前述的個人處境的定調(attunement),總是以共享的、社區性的(shared, communal)調整方式來發現世界。海德格說這樣的公共性是處境的公共背景,是人與人之間的共同處境(co-situatedness),也是在世存有的公共性,在公共的理解(co-understanding)裏([162]),這些公共性控制著並分配著處境的可能性([167-168],桂格濃2003,頁187-188)。公共的心情讓我們以共同方式來「看」事情、理解事情。定調是一種處方(prescription)的關係,讓個人對其處境加以定調,這是他對自己認識處境所訂立的一個處方,這處方規定他如何看事情、以及看到什麼(桂格濃2003,頁188)。
要理解前面提到的「定調個人處境的公共性」,或許需要舉例來說。首先關於「個人處境的定調」,餓的人期待得食物、得食物則喜悅,勞苦的人期待工作做完、做完就輕鬆了,孤單的人期待有友善的朋友、遇到就高興了,對各種處境,人都有一種定調的方式來呈現其心情(應是指情緒)。其次,定調是針對世界給予的某種情境,像調色盤裡的調色那樣,調出某種特定的心情來回應該情境。至於公共性,期待得滿足就喜悅(以別於其他、例如不高興),受到傷害就難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憤怒。
3 hou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