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自己:创意人心理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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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yesterday


路漫漫其修遠兮,
吾將上下而求索。

出處與釋義

上面的經典名句,出自屈原《離騷》。

「漫漫」, 遙遠、長久。「其」, 代 詞,指「路」。「 修」,
漫長。「兮」, 文言助詞,相當於現代的「啊」或「呀」。「求索」,求取,尋求。

全句的意思是:前面的路途又遠又長啊,我將上天下地
追尋自己的理想。

體悟與應用


屈原的《離騷》以自述身世、才華、遭遇與心志為中心,
描寫一個苦悶靈魂的追求、彷徨和幻滅的感覺。他以豐富的想像和巧妙的比喻,表達對政治革新的願望和對理想的堅持,最後以追求理想失敗而欲以身殉,透發出高尚的個人節操與深摯的愛國情懷。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屈原究竟「求索」
甚麼,過去學者有不同的說法,如「求索賢人」( 王逸、王夫之主此說)、「 求賢 君」( 朱熹、蔣驥主此說)。姑不論求索的是甚麼,屈原「朝發軔於蒼梧兮,夕余至乎縣圃;欲少留此靈瑣兮,日忽忽其將暮。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屈原一早從蒼梧出發,
晚上到達了縣圃。本想在宮門之外稍為休息,但是不能啊!

時間緊迫,天已快黑了。他請求羲和,不要再驅車前進:太陽棲息的崦嵫已在眼前,不要靠近它吧!前面的路是那樣的長,那樣的遠,但我已經立定志向,上天下地,也要追尋所追尋的。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April 13, 2024 at 1:46pm


海德格爾: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是指德國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在其存在論名著《存在與時間》中提出的哲學理念。他在書中用理性的推理詳細的討論了死的概念,並最終對人如何面對無法避免的死亡給出了一個終極答案:生命意義上的倒計時法—「向死而生」。

在書中海德格爾對「向死而生」的解釋是:死和亡是兩種不同的存在概念。死,可以指一個過程,就好比人從一出生就在走向死的邊緣,我們過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小時,甚至每一分鐘,都是走向死的過程,在這個意義上人的存在就是向死的過程。而亡,指的是亡故,是一個人生理意義上真正的消亡,是一個人走向死的過程的結束。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就是海德格爾死亡本體論的關鍵點。

海德格爾指出,人只要還沒有亡故,就是向死的方向活著。這個存在者的一生貫穿著走向死的整個過程,這個過程是先於亡故的存在形式。在這個向死的過程中,人能真實地感受到自我的強烈存在感,自己在這個向死的過程中「在場」。所以,死的過程與亡的結果相比較,這個向死的過程更本真,更真實。
海德格爾之所以提出「向死而生」這個重大的死亡哲學概念,其實是站在哲學理性思維的高度,用重「死」的概念來激發我們內在「生」的欲望,以此激發人們內在的生命活力。這就像我們中國人所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因為海德格爾很清楚地知道,以人貪戀欲望滿足的本能力量相比,不在思想上把人逼進絕路,人在精神上是無法覺醒的。一個在精神上無法覺醒的人,他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是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的,最多也就是體現了存在者自身在世界這個「大存在」中的「小存在」。

海德格爾正是用這種「倒計時」法的死亡哲學概念,來讓人們明白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是可以延長的,這種延長是「內涵性」,就是通過內在精神成長的方法,看淡各種功名利祿對我們精神上的誘惑。珍惜生命中的每分每秒,煥發出生命的積極進取意識和內在活力。通過提高生命中每分每秒的質量和長度,來提高生命的效度和目標的密度,只有這樣生命的意義和價值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展現出無限的可能性。

原載:百科百度

智性传承

死亡美學:埃及情詩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April 11, 2024 at 2:43pm

經典現象學的「兩個教條」

在「時間」境域背景下的「技術」過程就首先不是什麼「連續」「流淌」「延伸」,而就其原本而言,是伴隨著「延—異」「變形」和「迷失方向」而來的「新生」或「再生」。

或者換句話說,斯蒂格勒和海德格爾一樣,認為「技術」的時間性本質不再僅僅是連續,承繼和演進性的「生生不息」,而更是充滿裂隙、斷層和接續性的「向死而生」。所以,斯蒂格勒才會說:「成為技術的就是一種在根源處的撕裂出去,而社會創生(socio-genesis)則是和技術創生(techno-genesis)的重新合流成一。」

斯蒂格勒這句話換用我們日常容易理解的語言表達出來就是:任何社會生活中的更新和革新都和技術的創新密不可分,兩者的實質均不僅在於是從某種深藏不露的根源處生長而出,而更加是以「撕裂」的方式突破出來或「嫁接」上去。

如果斯蒂格勒僅僅停留於此,他就並未真正地超出海德格爾,甚至並未超出他的老師德里達「延異」的洞見。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第二篇關於親在生存在世的「向死而在」或者「向死而生」的分析中,讓人嘆服之處更多的是前半截的「向死」,而非後半截的「而在(起來)」或「而生(下去)」。海德格爾依據「良心的召喚」而來的,在直面由於畏死情態而展露出的虛無中的「決心狀態」,向來被認為是《存在與時間》的最為薄弱之處,甚至敗筆。

這也許就是斯蒂格勒建議我們從《存在與時間》54—60節討論「良心召喚」和「決心狀態」,直接切換到73—75節討論世界歷史的部分去探究海德格爾生存論時間觀之奧秘的原因。海德格爾的「世界歷史」概念並非我們漢語中講的與中國歷史相對的「世界歷史」,也非作為我們歷史學認知的客觀對象的世界歷史物。

世界歷史(Die Weltgeschichte)說的是親在「在—世界之—中—存在」的「歷事」生發過程(Geschehen),它同時又離不開在這一過程中得以照面的存在物(上手物和現成物),即「世界歷史物」(das Weltgeschichtliche)的「內世界的歷事發生」(das innerweltliche Geschehen)。所以,這個「世界歷史」和「世界歷史物」不妨翻譯和理解為「世間歷史」和「世間歷史物」。親在在世既在「世界之中」,又在「歷史」之中,世間萬物無一不是「世界歷史物」或「世間歷史物」。

顯而易見,這裡的「內世界的歷事發生」是與胡塞爾的「內在的時間意識」(das innere Zeitbewusstsein)相接應的概念,「內世界的」相應於「內在的」,「歷事發生」相應於「時間意識」。我們甚至可以說海德格爾的這一理解是對胡塞爾「內在的時間意識」概念批判的結果。這裡,在此「內世界的歷事發生」中的「世界歷史」和「世界歷史物」就不再是「與世隔絕的」的無世界、無歷史的「諸個主體的一一相續的體驗流」,而是在世界之中存在著、發生著,有起伏生滅,悲歡離合的親歷存在的生存在世,以及與這種生存在世密切相關的作為遺存物的「遺產」和「遺留物」。

正是借助於海德格爾這一「世界歷史」和「世界歷史物」的在世時間性的概念,斯蒂格勒在《技術與時間》第2卷第4章中對胡塞爾的第三級「滯留」(Retention)或「記憶」(Erinnerung)的說法進行反思,並發展出他的關於「技術與時間」問題的核心思路。

 

在胡塞爾的內在時間意識的現象學分析中,第三級滯留相應於初始滯留和第二級滯留而言。在時間意識的流淌中,位居第一位的是作為活的當下的直觀經驗,這是活潑潑的、生鮮生猛的經驗或體驗,它作為某個時間流的底層得到留置和在我們往後的回憶想象追述記錄流傳中得到不斷和多重級別的留置和疊加。胡塞爾將這種最初的經驗稱為初始記憶或滯留,它們並不如傳統經驗論告訴我們的那樣,是直接的感官經驗的結果,相反,它們是在經過了「徹底的」現象學還原所剩餘的「純粹在那裡」,或者說是「活的當下」。

胡塞爾將後來由想像回憶而形成的經驗稱為第二級記憶,又將經過文字、圖像、故事、實物等遺留物記載保存下來的經驗稱為第三級記憶,這是個有著一連串疊加和弱化流逝過程而來的記憶或滯留。

所以,滯留是一個在時間中流淌和累積的連續和連續統概念,是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再到未來。在我看來,胡塞爾的這個說法依然含有傳統經驗論和經驗心理學的影子。

例如在休謨的經驗理論中,原初經驗就叫作印象,這是活生生的、第一手的經驗,而後來的回憶、想像、思想、語言、文字、圖像記載下來的經驗就叫「觀念」。相應於原初性的經驗而言,後面這些由於時間的遠近,就離原初經驗越來越遠,失去鮮活的特性。所以他們必須以原初的一手經驗為准,方能得到真正的知識。語言學中關於「語音」和「文字」孰先孰後也有過類似的爭執。


(原題:技術與時間:從海德格爾到斯蒂格勒;作者王慶節,澳門大學哲學與宗教學系教授。2022-11- 2016 載《哲學分析》2022年第5期 ;關鍵詞:技術;時間;第三級滯留;斯蒂格勒;海德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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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October 15, 2021 at 10:51am

王家新《勒內·夏爾詩歌——語言激流對我們的沖刷》一“詩人不能長久地在語言的恒溫層中逗留。他要想繼續走自己的路,就應該在痛切的淚水中盤作一團”[勒內·夏爾“詩論”,雷光譯,《法國作家論文學》,三聯書店,1984。]——這還是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我讀到並記住的勒內·夏爾的一句話。這就是我與一位傑出詩人最初的相遇,或者說,是我進入早行者的黎明時所經受的“第一個寒顫”! 

從此,夏爾作為一個具有神話般力量的詩人形象就一直伴隨著我,而這要感謝羅大岡、徐知免、葛雷、樹才等夏爾詩歌的譯者。每次發現並讀到他們的譯文,對我幾乎都是一種狂喜。徐知免譯的《比利牛斯山》,讓我領略到法國詩中很罕見的“雄奇突兀”、比愛和死更冰冷無情的語言的力量;羅大岡譯的一組夏爾的早期詩,[見《歐美現代詩歌流派詩選》,王家新編,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對我來說,則有著一種因“抒情的冒犯”而產生的奇異美感和謎一樣的魅惑力(像“我撒手播種/用腰部插秧”這樣的詩句!);至於葛雷所譯的《先行者之歌》、[見《當代歐美詩選》,王家新沈睿編,春風文藝出版社,1989。]樹才所譯的《祝蛇健康》、《圖書館著火》[見《勒內·夏爾詩選》,樹才譯,北嶽出版社,2002。]等詩片斷系列,則為我展露出一位“片斷的大師”和那種真正可以說是“天才的靈光一現”的東西。當然不僅是喜歡,它們也深刻地介入了我自己的寫作——在我自1991年以來所寫的《反向》等一系列詩片斷中,就可以聽到某種來自夏爾的反響。

 

令人欣喜的是,近些年來我又陸續讀到數位譯者對夏爾的翻譯,如何家煒譯的:

“你是燈,你是夜;……/ 這條扁擔為著你的疲憊,/ 這點點水為著你的乾渴” (《真理會讓你們得自由》),[引自豆瓣網“勒內·夏爾詩選”。] “這條扁擔”用在這里真好!一讀就讓人忘不了了。

而于木所譯的:

“肩扛著現實,他 / 在鹽庫守著波濤的記憶”“夏日卑微的死亡 / 幫我卸下光榮的犧牲 / 我已知道如何活著”(《三十三個片斷》),[《詩選刊》下半月刊2008第7期。] 不僅富有語言的張力和質感,它們在我面前也進一步樹立了一個堅強而孤絕、超越性的詩人形象。 

的確,我珍愛夏爾的詩,因為哪怕它往往只有片言隻語,也不時會給我一種如詩人龐德所說的“在偉大作品面前突然成長的感覺”。(2018-05-17 / 來源:中國南方藝術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October 9, 2021 at 11:15pm

“我們居住在閃電里,閃電處於永恒的心臟”,夏爾的這句名詩,本身就像一道閃電一樣,不僅泄露了“天啟”的秘密,也曾照亮了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眾多的中國詩人。那麼,在今天呢?這樣一位詩人能否繼續對我們講話? 

即使在今天,在翻譯和重讀的過程中,我也像加繆當年那樣感到了“夏爾的新穎,令人為之目眩”。[加繆“勒內·夏爾”,加繆全集,柳鳴九主編,散文卷2,上海譯文,2010。] 不僅如此,他的許多詩,在我們經歷了更多的歲月後讀來也有了更深的感動,如詩人記憶中的那個走向索爾格河的孩子,當屋頂上的那些鐵公雞被封凍,“但是,是什麼樣的輪子,在這個盯看的孩子心里旋轉著?比那帶著白色火焰的磨輪轉得更強勁、更迅疾?”(《宣告一個人的名字》)

 

多好的詩! 今天讀來,我們依然“會有血液上的呼喚”(這是一位讀者讀到這些譯文後在網上的留言)。我也知道了為什麼莫里斯·布朗肖(Maurice Blanchot)會這樣說:“勒內·夏爾的作品……屬於未來之詩,它是非個人化的並且總是走向一個我們依然聽到的地方,在那個領域里,它們以一種決然的獨創和親密的語言,為我們顯露出那些最為親近和最為迫切的事物”。[轉譯自Mary Ann Caw “Rene Char:Poetry and Passion”,Rene Char:Selected Poems,Edited by Mary Ann Caws and Tina Jolas,New Directions Publishing Corporation,1992.] 

的確,這樣一位詩人的狂暴與柔情、愛與搏鬥、寒冷與燃燒、悲哀與歡樂、拒絕與反諷,對於我們仍是一種激勵,一種祝福。我們也仍需要在他的詩中辨認我們自身的在場,感受那“孿生的神秘”,完成我們那“被賦予的生命”。在今天,這仍是一位可以“推動”我們往前走的詩人。 

關於勒內·夏爾,人們已說得很多了。美國著名詩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這樣說: “勒內·夏爾是一個相信美的力量能夠糾正所有錯誤事物的詩人,我也這樣相信”。[同注8。] 加繆也這樣說:“面對他那個時代的虛無主義……夏爾的每一首詩,都為我們標出了一條希望之路”。英譯本夏爾詩選的編者和譯者之一瑪麗·安·考西則很看重夏爾詩中精神和道德的“能量”,她認為夏爾的寫作和我們對他的閱讀“都是一種深刻的道德行為”;“他是一個徹底地反對限制的詩人,他的目標,是使每個讀者都能進入‘自我的偉大空間’,如他有一次對我說的那樣。” [同注8。] 

這些都是“對的”。但是,夏爾的詩仍有待於我們去深入發現,這正如他的一句箴言般簡潔的詩“鷹,在未來”(《圖書館著火》)所啟示的那樣!以下是他的一首題為《黑雄鹿》的詩:

 

流水的潺潺聲進入天空的耳朵。

雄鹿,你越過了千年期的距離

從岩石的黑暗,到空氣的愛撫。

 

如何,從我的寬敞海岸,我贊賞他們的激情:

那迫近的獵手,盯住你的精靈。

如果我擁有他們的眼睛,在那希望的一瞬,又該如何?

 

譯出這首詩後,我為之深深激動。這不僅是一首從未被翻譯過來的好詩,它還展露出夏爾更為卓越超凡的一面。它不僅有一種“大師的氣度”,還讓我領會到什麼才是詩歌要去把握的真正的“神秘”! 

也許正因為如此,有人視夏爾為“先知”般的詩人。的確,他的語言是黎明的語言。他是激越的、超邁的,有時甚至以神喻的語言講話,但對我來說,他又是最樸素的。他令人贊嘆地把一位“先知”和流汗的“勞動者”結合為一體。他就是一位挽著袖子從地里來向我們“借火”的人:“在你們面前是這二十英畝地:我是它的勞工,它的秘密的血,它的悲慘的石頭。除此之外我沒有什麼可讓你們多想的” (《被解雇的學校教師》)。多麼樸實而有份量!也正因為這樣的詩,讓我對他有了更深、更充分的信賴。

 

這真是一位受到天地祝福的詩人。他生前一直生活在法國南部的家鄉(據說海德格爾晚年曾數次訪問那里,並和詩人一起伴著夏日的蟬鳴討論赫拉克利特的殘篇),在他的詩中是他家鄉的山巒,閃電、森林、流星,河流、磨坊、暴風雪、風車,燕子、大地的第一道光線。他紮根於此並達到了更偉大的敞開。讀他的詩,我們不由得要深深感謝他,因為他那烈風、激流般的語言,為我們帶回了愛的記憶,帶回了大地“失去的赤裸”和神秘的“統一性”。(下續)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October 7, 2021 at 4:17pm

(續上)的確,這是一位“自然之子”,永恒的大地成為他詩歌的搖籃。他不僅歌頌它的美,不僅從中獲得他的語言的啟示,獲得他對生活拒絕的力量,他還體會到它那徹骨的暴力(如《EVADNE》一詩)。正因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於詩的創造本源。在他的許多詩篇里,他已和這種創造力結合為一體:“我們曾觀看這片大水,當它流過,在我們面前洶湧。突然間,它就淹沒了山嶺,從它母親的那一邊吸引著自身。這不是一道向自身命運屈從的激流,而是一頭無法形容的野獸,而我們成為它的語言和存在……”(《最初的瞬間》) 

而夏爾所創造的美,他的詩所把握到的存在,也往往正是“一頭無法形容的野獸”!正因此,夏爾的詩幾乎不可闡釋。這是一位絕對性的詩人,語言中燃燒著“極端的碳火”。但他又總是把不同的元素和相互矛盾的東西奇妙地結合為一體——為了那“純粹的矛盾”即生命本身(“玫瑰,哦純粹的矛盾”,里爾克)。“如果你想笑/表示順從吧/永遠不要獻出你的武器”(《你急於書寫》,鄭克魯譯),多麼矛盾、但又是多麼“詭異”的詩!是的,“永遠不要獻出你的武器”,如果你還是一個詩人!

 

這一切,都體現在夏爾的語言中。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寫到“他最奇絕的力量就在於他把超現實主義的玄想與古希臘的元素結合為一體,把閃電一瞬間的透徹與岩石的質感結合在了一體”;這次翻譯和重讀他的詩作,我更深切地體會到他那令人驚異、高度獨創的語言能力(“哦!也許美和真會確保你的多樣的現身,在解放的禮炮齊鳴中!”《拒絕的歌》),我仍猜不透他語言中的那種奇特而又渾樸、抽象而又具體的魅力(“夜的安寧靠近岩石並灑上痛苦之墨/布滿硝煙的深夜降臨”,《三十三個片斷》,於木譯)。他就像他所寫到的那個古老神話中的射手:“他拉滿他的弓,每一個造物閃光”(《俄里翁的接待》),每一個詞因而也獲得了它神秘的生命。

 

對於夏爾的詩,樹才曾這樣描述,說詩人“將它引入語言的高落差的峽谷,最終獲得了直接性的銳利和瞬間迸濺的速度”。[同注4,譯序。]的確如此。對我們來說,他的詩往往是瞬間的“闖入”,但也是持久的燃燒。可以說,對於過於精致、失去血質的法國詩歌,他帶來了岩石的硬度、銅管樂的色調、弩弓一樣的張力甚或是烙鐵般的燙傷力。一句話,他給法國詩歌帶來了“灼熱的新質”。這也就是為什麼在瓦雷里以來所有的法國現當代詩人中,我最認同和喜愛夏爾的一個重要原因。在翻譯和閱讀他的過程中,我常常承受的,就是一道語言的激流對我的沖刷…… 

“永遠展翅在黎明,歌唱這麻煩的大地……”(《雲雀》),這就是我所熱愛的夏爾。他以他的愛,他的赤裸、神秘的創造力,以他“對頂峰和基礎的尋找”(這是他一部詩集的題目),創造了一個獨特的詩的世界。而在這一切後面,是一個嚴峻而又光輝的詩人形象。是的,他以絕不妥協的力量重鑄了一種詩性人格,在一個現代世界奇跡般復活了奧爾弗斯神話——在二十世紀所有現代詩人中,能夠做到這樣的,在我看來,也就那麼不多的幾位。(下續)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October 2, 2021 at 10:24pm

(續上)



現在,我還想談談我對夏爾的翻譯。這種翻譯的嘗試,如用夏爾的話來說,它只是一樁“愛的勞動”。在關於夏爾的文章中,加繆還引用過夏爾的這樣一句詩“你只為愛彎腰”。翻譯,最深刻意義上的翻譯,也正是“為愛彎腰” !
 

的確,這是一種生命的投入。如果我們深深喜愛一個詩人,最好能親自翻譯,這樣才能切實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智的運行和脈搏的跳動,才能真正抵達到他的“在場”並與他展開對話。如同多年前我開始翻譯保羅·策蘭,這就是我翻譯夏爾的最初的動因。 

夏爾的詩已被譯進漢語不少了,但我們仍渴望讀到更多(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盡量挑選尚未譯過的詩來譯的原因)。當然,翻譯這樣一位詩人,尤其是在已有許多譯本的前提下,我想它還出自語言本身的“未能滿足的要求”。當我們閱讀已有的譯文時,很可能,它的“可能的譯文”也會同時出現在我們面前。策蘭在翻譯波德萊爾時曾深感絕望地說“詩歌就是語言中那種絕對的唯一性”。這種“可能的譯文”,就指向了這一點。

 

這種“絕對的唯一性”會為我們呈現的,雖然任何譯者都不可能完全達到。正因為如此,翻譯無止境。我們都受益於已有的翻譯,但我們仍不滿足。這種不滿足,如按本雅明《譯者的使命》中的話講,乃出於對“生命”的“不能忘懷”,出自語言本身的“未能滿足的要求”。[Walter Benjamin: The task of the translator,Illuminations, ed. Hannah Arendt, Schocken Books, New York, 1988.] 

我對夏爾的翻譯嘗試,在根本上正源於語言本身的這種召喚。 

這里還有其他因素,比如說為了“還債”——我們都曾受到夏爾這樣的詩人的影響。“我們只借那些可以加倍歸還的東西”(勒內·夏爾《萬歲……》),在今天,當我們變得更為“成熟”,我們能通過翻譯來從事如此意義上的“歸還”嗎?

 

此外,因為這些年來翻譯和研究策蘭,策蘭對夏爾的翻譯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引起了我的關注。從很多意義上,要翻譯和研究他們其中的一個而無視另一個是不可能的。這兩位詩人,在我這里就這樣具有了“對位法”的意義。 

當然,這種翻譯並非易事,它充滿了難度和挑戰性。德勒茲在《批評與臨床》中說“作家在語言中創造了一種新的語言,從某種意義上說類似一門外語的語言,令新的語法或句法力量得以誕生。他將語言拽出慣常的路徑,令它開始發狂。 ” [吉爾·德勒茲:《批評與臨床》,劉雲虹曹丹紅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12。] 策蘭和夏爾都正是這樣的詩人。比如《雲雀》這首短詩,它雖然只有四行,但它的“不可譯” 性,它的高度濃縮和含混性張力,它的“句法力量”,我想對任何語言的譯者都會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蘭在給夏爾的一封未發出的信中曾這樣說到:“對你作品中沒有——或尚未——對我的理解力敞開的東西,我以尊敬和等待來回應”。[Paul Celan:Selections,Edited by Pierre Jori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5.] (下續)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October 1, 2021 at 2:32pm

(續上)這當然也正是我的態度。慶幸的是,我們的語言——漢語,好像是專門為夏爾這樣的詩人準備的另一種語言。曾深深啟示了龐德的美國漢學家費諾羅薩曾舉示過這樣一句漢詩“月耀如晴雪”——這不正是“夏爾式的”詩嗎?在談到中國語言和詩時,費諾羅薩還這樣說過:“我們不可能只靠總結,靠堆砌句子來展示自然的財富。詩的思維靠的是暗示,靠將最多限度的意義放進一個短語,這個短語從內部受孕,充電,發光”。[歐內斯特·費諾羅薩《作為詩歌手段的中國文字》(趙毅衡譯),龐德詩選《比薩詩章》(黃運特譯),“附錄”,漓江出版社,1998。]

 

在翻譯夏爾時,我也正是這樣來要求自己的,以使夏爾的詩能從漢語的內部“受孕,充電,發光”!這當然會是一項極其艱辛的勞作,甚至還得承受如本雅明在論翻譯時所說的“其自身語言降生的劇痛”——如果不這樣,也就無法擔當起對夏爾這樣的詩人的翻譯! 

我是依據由新方向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英譯本夏爾詩選(雙語對照)來翻譯的。該英譯本的譯者大都是美國一些著名詩人和翻譯家。這是一個可靠的、也很有影響的英譯本。

 

任何譯本與原文都是有“差異”的。有人在為策蘭的翻譯辯護時這樣說:“差異不僅不是翻譯的缺陷,它也是允許自身作為另一種話語從原文區別開來的東西”。[Word Traces:Readings of Paul Celan,p346,the Johns Hopkins Press,1994.]問題是這種“差異”是否被“允許”,是否具有詩的意義,這還需要具體分辨。如夏爾《“歸還他們……”》的第六句,如按照英譯本,可譯為“因為他們中的一個已可以看到大地充滿果實的盡頭”,最初我也是這樣譯的,後來我對照原文,發現應譯為“因為他們中的一個已可以看到大地通向果實”,我想這才是夏爾式的“句法”,不僅簡練,也更耐人尋味,因此這個“大地通向果實”是不能變的。至於《雲雀》的第一句,其英譯為“Sky’s extreme ember,day’s first flush”(“天空極端的碳火,白晝最初的清洗”),這里的“flush”(“清洗”),我認為不僅契合於原文的精神,甚至比原文的“ardeur”(“活力”、“熱情”)更好!因此在對照原文後,我還是取了其英譯。 

譯文中所做的變化和“改寫”還有許多(如《柳籃編織者的愛》中的“我愛你的臉,被風暴犁開的春天”,本來應譯為“被風暴犁開的井泉”,等等),這主要是從詩的表現角度來考慮的,或者說,是為了讓夏爾能夠在漢語中重新開口講話——而我作為一個譯者必須對此負責,必須為他創造好一切。再如《暴力的玫瑰》這首詩: 


眼睛,在沈默恍惚的鏡中

當我接近我分離

墻垛里的浮標

 

頭靠著頭以忘記一切

直到肩膀頂著心

這毀掉的暴力的

玫瑰,光輝的情人。

 

最後的“光輝的情人”,本來按英譯和法文原文都應譯為“卓越的情人”,但我考慮再三,還是譯為“光輝的情人”。我想如此來譯,才能使夏爾成為夏爾,因為夏爾的詩,在我看來,就是他用生命的全部重力“撞”出來的一種光輝。 

我不是一個職業翻譯家。我只是為詩和語言工作而已。我想也只有這樣來翻譯,我才能感到它的意義。蘇珊·桑塔格在談論茨維塔耶娃、里爾克、帕斯捷爾納克三人通信時曾說他們在互相要求一種“不可能的光輝”。在我看來,那些能夠真正磨礪、提升和照亮我們語言的翻譯也正是這樣——兩個詩人、兩種語言,他們在相互要求一種“不可能的光輝”!(2012.12.17) 

註釋: 

1、勒內·夏爾"詩論",雷光譯,《法國作家論文學》,三聯書店,1984

2、見《當代歐美詩選》,王家新 沈睿 編,春風文藝出版社,1989

3、見《勒內·夏爾詩選》,樹才 譯,北嶽出版社,2002

4、轉譯自Mary Ann Caw"Rene CharPoetry and Passion"Rene CharSelected PoemsEdited by Mary Ann Caws and Tina JolasNew Directions Publishing Corporation1992.

5、同註4

6、出自里爾克詩句:"玫瑰,哦純粹的矛盾……"

7、吉爾·德勒茲:《批評與臨床》,劉雲虹 曹丹紅 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12

8Paul CelanSelectionsEdited by Pierre Jori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2005.

(張博談“詞語之夜的抵抗戰士――勒內·夏爾” 来源:30/11/2018《rfi平台》)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une 26, 2021 at 4:28pm


伍爾芙

一個人一旦有了自我認識,也就有了獨立人格;而一旦有了獨立人格,也就不再渾渾噩噩,虛度年華了。換言之,他一生都會有一種適度的充實感和幸福感《伍爾夫讀書隨筆》)


一個人能使自己成為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他人的眼睛是我們的監獄,他人的思想是我們的牢籠。The eyes of others our prisons; their thoughts our cages.
《到燈塔去》)


維吉尼亞·吳爾芙
(英語:Virginia Woolf;1882年1月25日-1941年3月28日),英國作家,被譽為二十世紀現代主義女性主義的先鋒。在一戰與二戰的戰間期,她是倫敦文學界的核心人物,同時也是布盧姆茨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的成員。最知名的小說包括《達洛維夫人》(Mrs. Dalloway)、《到燈塔去》(To the Lighthouse)、《雅各的房間》(Jakob's Room)、《奧蘭多》,散文《自己的房間》等,其中的名言指出,女人必須有她自己的一點收入及獨立的房間。

Comment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May 30, 2021 at 8:43pm


塔莎·杜朵Tasha Tudor,1915-2008美國插畫家和兒童文學作家)箴言

我十分喜歡現在的生活,別無所求。

為了生活,我們可以每天勤勞工作,但不能失去生活的樂趣。

五月像一件帶有蕾絲和荷葉邊的東西,就像是塔莎放置在閣樓上的古式睡袍。 

錢可以儲存,而時間是不能儲存的;你怎麽花時間,決定了你一生的幸福。 《塔莎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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