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名柔·許玉瑩·曾鍹渝:是散文?還是詩? — 淺談散文詩(5)

年輕的獄卒不能明白囚犯的心情,於是報告典獄長說:「長官,窗子太高了!」而他得到的回答卻是:「不,他們瞻望歲月。」年輕的獄卒不經世事,以為是「窗  子太高」才導致囚犯的脖子變長,而年老典獄長則是一語道破:「不,他們瞻望  歲月。」把囚犯脖子拉長的原因直接說出是「瞻望」歲月。這就產生虛與實之間 的變化。「歲月」本是無聲無息的過去,是不能觸碰也看不見的虛物,但是,拉長脖子是一個意象,作者創造的是一個不可能發生的超現實意象,而此意象所指的方向卻是用有意識而具體的視覺意象—「瞻望」去目視一個不可能被目視的對象—「歲月」。於是,在虛虛實實之間,又是作者超現實手法的運用之一。瞻望的是不可能瞻望的東西 ,其間產生的矛盾一方面使得詩產生力道極大的戲劇張力,也借由這個虛實之間的交互變化,充分寫出內心極切盼望自由的心境。

 

第二段寫出青年獄卒的年少無知:「不識歲月的容顏,不知歲月的籍貫,不明歲   月的行蹤。」運用擬人法和排比強調「歲月」本身,此三句在說明青年的獄卒不了解生命的本相、歲月的無情、歲月的本質。他的「仁慈」只在於想找出囚犯脖子拉長的原因,卻因為太年輕不識歲月的真正面目而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所以「仁慈的青年獄卒,仍夜夜往動物園中,到長頸鹿欄下,去逡巡,去守候。」獄卒到        動物園中無非是想找出長頸鹿脖子長的原因,以用來推究囚犯們「長頸」的原因。但是年輕的獄卒未走過歲月的淬煉,不能深刻體會歲月帶給囚犯們的痛苦的煎熬,所以,獄卒到長頸鹿欄下,去「去逡巡,去守候」帶出了獄卒徘徊尋思的意像。第二段暗示著年輕的獄卒想要探索生命意義的動作,在徘徊、守候中,思索生命的本質與意涵。 

商禽此詩運用了超現實主義的手法,讓超現實的意象,如身長的增加在脖子之後、瞻望歲月等自說自話地呈現出詩人強烈的感受。除了超現實意象的手法之外,商禽這首散文詩還運用了小說般的戲劇情節,在語言的使用上非常精簡,達到每一句話都是一個意象,也都是情節。

 

參●結論

 

如果說詩是一條一條的線,那散文就如一個綿密的面。詩是跳躍的文字,文句上多含暗示性、雙關,形式上精美、用字精鍊。每一首詩的背後都蘊含著詩人豐富的情感和他所要表達的意涵。我們可以這麼說,詩是聞一知三,散文則是聞一知一。詩如米釀酒,使人沉醉;散文如米煮飯,使人飽足;那麼散文詩就好比是酒釀,看得到米粒,也有酒的醇香。散文詩包含了詩與散文的部份特性,表面上看來趨近散文的形式,但骨子裡卻含有詩的意象。 

散文詩不易懂的內容,晦澀的物我交替,都使其成為大眾不易接受的詩作形式。但是不容否認它在現代詩領域中佔有一席的位置,因為它的形式自由,不論寫景說理敘事抒情,它都能讓作者在紙上釋放奔放的思緒。 


散文詩就如同一個值得被期待的璞玉,必須剝開綿密的散文外衣才能見到它晶瑩玲瓏的詩的意象。『散文詩在表現上所重視的意象語言與情韻,以及所迴盪的醇香後勁、所帶來回味的感動與心靈的悸動,與分行的現代詩同樣令讀者暈眩神迷。』(註六)但是,閱讀散文詩之前必須先了解龐大的背景知識,閱讀起來才會觸類旁通的理解詩中所蘊含的意義,然而在台灣語文教育中並未把散文詩列入
教學課程,這也是為什麼散文詩的讀者相較於其他詩作來的少。 

我們經由這次製作小論文的經驗,從對散文詩陌生到對他所表達的情味能咀嚼再三,體會大多數同學所不能體會的另外一種詩的形式,收益甚鉅。而對散文詩推敲解理的漸漸明白,更讓我們讀詩不再是一知半解,其實讀詩有它獨特的樂趣與享受。散文詩於我們更是有別於其他詩的形式,因為我們曾深入的了解它的背景,它所承攜的意義,讀起來更是別有韻致。 

所以散文詩是一個我們都能一起期待的,文壇裡將掀起狂瀾的超級巨星。


肆●引註資料

註一、楊昌年(1979)。新詩品賞。台北:牧童出版社。

註二、陳嘉英(2008)。披著散文外衣的詩—話說散文詩。翰林文苑天地,44,4-13。

註三、陳嘉英(2008)。披著散文外衣的詩—話說散文詩。翰林文苑天地,44,4-13。

註四、陳嘉英(2008)。披著散文外衣的詩—話說散文詩。翰林文苑天地,444-13。

註五、蘇紹連(2008)羈押「散文詩」入獄‧十點聲明。2009 3 17 日。取http://blog.sina.com.tw/3187/article.php?pbgid=3187&entryid=584...

註六、陳嘉英(2008)。披著散文外衣的詩—話說散文詩。翰林文苑天地,44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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