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德里達訪談:關於漢譯《書寫與差異》(8)

我們可以將這種模式、這種邏輯、這種論證延伸到許多其他例子上去。這樣一來,假如我們為瞭解構而去質疑某種關於人、人性或理性的構型時,即去思考人或理性時、問題就不再簡單地是人性的或理性的。也不再是反人性的、非人性的或非理性的、如我所為、每一次都以解構的方式就理性之源、就人的觀念的歷史提出問題、有人指責我是反人道主義的、非理性主義的,但情況並非他們所指責的那樣。我認為可以有一種思考理性、思考人、思考哲學的思想,它不能還原成其所思者,即不能還原成理性、哲學、人本身,因此它也不是檢舉、批判或拒絕。說存在著其他的東西要思考而且以不同於哲學的方式去思考的可能性。並非是對哲學不敬的一種標誌。同樣地,要思考哲學就必須以某種方式超出哲學:也必須從別處著手。而在解構一詞名義下被尋找的正是這種東西。

問:但思考哲學,應當以邏輯的方式還是以修辭的方式進行呢?

答:在是與不是之間。當我寫作與教學的時候,我嘗試尊重邏輯的規範,絕不是愛說什麼說什麼,總是從古典的規範出發進行論證。但我在這麼做的同時,又總是嘗試去標識出那超出了邏輯的東西。而這正是這種姿態的困難:即尊重我們所要解構的東西。

我以為我的文本在其論證方面是非常邏輯的,即便它們在某些時刻要求:我們應當有權力去說這個及與之相反的東西,因此也就是有權演進那些表面上看來非邏輯的命題,但它們是在一種盡可能具有論證性的模式上進行的。這使我常常在我所寫或我所講的東西中遭遇到要說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怎麼說呢--它們在古典形式邏輯看來是無法接受的,但我嘗試在尊重邏輯、尊重常識的同時去探討它們、正是這種東西使那些文本變得難讀,因為。很多讀者都想擺脫這些東西。他們說:如果他連真理或邏輯都不相信的話,為什麼我們要相信他?他怎樣能夠在說邏輯有局限的同時要求我們跟隨他的論證邏輯呢?唉,困難就在這裏,文本的難度也就在此。那裏同時存在著一個以上的姿態,或者說那種姿態總是間接迂回的或迴圈省略的,或者是彎面的:這一切在文跡中可以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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