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仁青《擔波羅利的男孩》(2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初中生活困境一二事


再說,中學開學前一天的下午,由於年紀還小,而且人地生疏,父親還親自帶我到丹絨亞路鎮,由鄧校長所安排的一間房子住宿,在作了一切安排後,父親將身上的一百五十元的款項,交給我,以便買書,交學費以及房租等的費用,在臨走前,還叮嚀我要小心保管那筆現款,以及注意安全,父親的愛子心切的心,相信天下父母都是一樣的。

 

記得第一次單獨來到丹絨亞路鎮時,一切都感到陌生,一切都處在戰戰兢兢的心態,特別是第一個夜晚,想起遠離的父親,又想到兩個情如手足的妹妹,父親的病情,貧窮的家境,還有很多很多,以致整夜都在帆布床上,輾轉未眠;好不容易,到了早上臨晨四點鐘時,隔壁羅姓人家早已經起身,並開始製作糕餅工作,以便拿到“巴剎”市場擺賣,而我這時也索性起身,給他們倆夫婦幫個忙,而我也獲得一些糕餅的代價,而這對我來說,至少也解決了早上的一餐。

由於所住宿地方顯得髒亂,兩個星期後,我又搬遷到拉薩中學附近的房子,並和同是來自擔波羅利鎮的兩名高我一班的同學,以及來自古打毛律鎮的同學,一同四人共處在一間房間,而在這裡要舒服得多了,清靜的環境,正是讀書的好地方,而左鄰右舍,也聚居了一些高班的同學,而這些同學,不只成為我的好朋友,而且也成為了我的“老師”。

 

出任初二甲班班長


話說,中學課程和小學課程,的確有很大的差別,況且初中一課程,在九本課本中,只有文科如華語,歷史和地理是華文本,其餘的理科,如數學,科學,衛生,化學,生物等,一律都是英文版本,對一個剛從小學華文六年級畢業的學生來說,的確是一件富有挑戰性的課程,稍為怠惰,就會被淘汰或是留班,因此我非常認真的學習和勤力做功課,同時也不恥下問,往往鄰居的高班學長,如來自擔母南小鎮的馮永振和馮永慶兩兄弟,就是我的“恩師”,而且他們是有問必答,同時也把題目解釋得很清楚,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僅僅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就已經開始掌握了理科的基本知識,並在年終考獲名列前茅的第一名,而從丁班生,一躍躋身升上初中二甲班生,並在兩個月後,在班長黎上江同學(已故)推卸班長職務後,升任為班長,的確是一項未能料及的一段學生生涯。

 

年青人就是年青人,特別是中學時期的“抗拒性”和“模仿性”心態特別的強,而這種的人生成長走勢,正是代表“長大”與“成熟”的象徵,也因此有一些男女同學,也在這個“危險期”進入“方向迷失感”的“十字路口”中,而有一些,則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不幸傾向“沉迷不誤”的境地,然而卻大部份的學生,則會傾向“時髦感”,如當年流行的“貓王髮型”,服裝造型等,則是最明顯的例子,而我也不例外,也隨著時髦跟進,在凸顯“男人氣概”的同時,也顯示“血氣方剛的年青人”的氣魄。

記得升任為初二甲班生的班長後,工作並不是我所想像中的那麼容易,特別是班上工作安排的要求,有時還會發生“順得哥來失嫂意”的地步,真的要花上不少的時間來作分配安排工作。

 

談到初中二甲班生的情形,由於我們班上同學所要求的是理科分數,是不到一百分不罷休的心態,而且大家同學都會做分數的比較,比較越多,競爭力也就越劇烈,要求的也就跟著提高,因此對於課本以外的活動,也就沒有那麼的熱衷,辦起活動來,就顯得有吃力不討好之感觸,雖然如此,但是同學之間的感情,卻非常的融洽,而籃球就是我們同學的最愛,每到下午放學後,第一個玩意,就是到籃球場消磨時間;至於成績方面,卻為老師們冠為“高材生”的稱號,的確成績分數了得。

 

冷言諷語的傳聞

 

再回到父親這一邊廂,父親為了我的學業前途,雖然日與夜抱病的辛勤工作,但是一直以來,都是處在一個生活困苦的境地,當錢不夠的時候,只好向朋友借貸,以供我讀書,可是借得多了,難免會有難聽的話題在鎮上流傳,如“沒有這麼大的頭,就不要戴這麼大頂的帽”,又或是“沒有錢,還要學人家送孩子到亞庇讀書,又貪什麼風頭”等等的冷言諷語,這一切,的確為我父親自尊心,帶來很大的刺激,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還記得父親告訴我一則事件,有一個下午天,父親為了籌足我的學費,而擬向鄰居的一位朋友借貸,本來父親明明看到,近在一箭之遙的鄰居朋友,當時是正在家門外做打掃工作,於是要走過去向朋友借貸,但是當他朋友見到父親影子,並走向其家方向時,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意圖,不是又來借貸又是什麼呢?於是就把工作交給其太太,而那位朋友,則溜到家後面,閃避了我的父親,因此當我父親抵達了其朋友家門前,只聽到其朋友的太太對我父親說,其丈夫不在家的說話,就這樣打發了父親。有關事件,父親也告訴我,其實父親向他那位朋友借貸的款項,都是以指日還清方式,不曾有過拖欠的記錄;但是社會就是那麼現實,也是那麼的冷酷無情。

的確,父親在我出外讀書後,經濟情況也在告急,且有每況愈下之勢,再加上身體經年體弱多病,和染上肺癆病的絕症,進而阻礙了謀生生計,我的讀書經費,也開始宣告沒有著落,並頻臨輟學的厄運。

 

父親在校門前等我

 

記得我唸初中二年級,三月份的一個星期四中午放學時分,我突然發現父親在校門口前,等待著我的放學,當時我見到父親的第一個感覺,以為是生活費和學費的錢已經準備好給我,但是我的期望落空了,換來的竟是一句晴天霹靂的說話,當時只見父親,以沉重的語氣說:“父親已經再也沒有能力籌錢供你讀書了,那你又有什麼打算?”

 

“爸爸,我還是要繼續讀下去”

 

我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生氣和傷心,並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畢竟我也心裡明白,這並不是父親想要的東西,也不是父親所造成的,而是家境貧窮問題所迫;再說,又有誰家父親,會忍心看著自己兒子淪落到輟學的地步呢?於是我振著無比的勇氣對我父親說:“爸爸,我還是要繼續的讀下去,直到初中三畢業,有關生活費和學費,我會自己打算,父親你也不必為我擔心,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說話。

為了進一步加強我的自信,我又繼續說了這麼樣的一段話:”爸爸,大不了,我就去茶店找一份下午的工作做,或是到工廠工作,即使是再辛苦,我也要忍耐下去,直到我唸完初中三,那時才來做打算。”

 

這時,父親聽了我要繼續讀下去的口氣那麼堅決後,他突然問我:“去做雪茄煙草製作工作怎樣?”,當我聽了這番話後,我感到非常高興和好奇,因為這是我的多年拿手手藝,便問父親:“好呀!什麼地方?”,我父親說:“聽說是在甘邦園,發叔就是在哪兒工作,至於工廠叫什麼名字,就不清楚了。”

Views: 24

Comment

You need to be a member of Iconada.tv 愛墾 網 to add comments!

Join Iconada.tv 愛墾 網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Videos

  • Add Videos
  • View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