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wadar 瓜達爾's Blog – November 2019 Archive (7)

臧克家《以耳代目之類》

在滿城爭說《十五貫》的時候,和一位許久不見面的朋友碰到了一起,我問他對這個轟動一時的戲有什麼觀感。他回答說:「演出的技術並不很完美。」

「你什麼時候看的?」

「我並沒有看。」

「沒有看你怎麼知道演出的技術不很完美?」

「聽同事說的。」

這種以耳代目的情況是令人吃驚的,但這種情況卻並不是罕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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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27, 2019 at 10:53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遺愛在人間——悼念冰心大姐》

文壇世紀老人冰心安詳地走了,撇下她心愛的祖國和她的億萬讀者,遠行了! 她慈祥的面容,寬廣的胸懷,高尚的人品,將永遠銘刻在我的記憶裡;她用聖潔的愛和純真的情鑄成的作品,將永遠地流傳下去,直到千年萬代!

2月13日,從中國作協傳來冰心大姐病危的消息,我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我和 全家人都在禱祝她能平安地邁進21世紀,再親眼看看更加繁榮昌盛的祖國,看看下 一代兒童在她的作品滋潤下茁壯成長!但是3月1日清晨的廣播傳來了噩耗,我們都 悲痛萬分!

冰心大姐是我和我全家都很尊敬的文學前輩。她的《寄小讀者》、《小桔燈》 等不朽著作,教育了我家幾代人。1923—1926年,我讀中學時,酷愛新文學,她的代表作《繁星》、《春水》、《寄小讀者》等詩文集,是我最喜愛的讀物之一。她那對大海和母親的純真的愛,那清新的文筆,深深地感染著我。直到1945年2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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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24, 2019 at 8:25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偉大與渺小》

我們有太多的偉人。寫在歷史上的被渲染過的,不必說他們了;和我們同時代, 向我們顯示偉大的,已經夠數了。這些人,憑了個人的陰謀機詐、憑了陰險與殘酷, 只要抓住一個機會使自己向高處爬一級,他是決不放棄這個機會的,至於犧牲個人的天良與別人的利害甚至生命,他毫不顧惜。這些偉人的偉大,是用個人的人性去 換來的,是踏在人民大眾的骨骸上升高起來的。當他站得高、顯得偉大的時候,一 般有肉沒有骨頭,有驅殼沒靈魂的人中狗,便成群的蜷伏在他腳下,仰起頭來望望他,便「偉大呵,偉大呵」的亂叫一陣子,當別人靠近他的時候,它們便狺狺狂吠起來,在壯主子的聲威之餘,自己彷彿也有威可畏了。這些偉人與臣侯是相依為命, 狼狽為奸的。主子為了獲取權勢的兔,是不能沒有走狗的,在走狗的瞳孔裡,主子 的尊容也許並非那樣莊嚴,然而在他們口裡又是另一回事了。為了一塊骨頭,它們 出賣了自己。

在偉人自己,眼睛看的是逢迎的臉色,咂嚅趑趄的情感,耳朵聽的是讒媚阿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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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14, 2019 at 7:54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野店》

飯店,旅社這樣的名詞一提上口,立刻湧上心來的是新式的華貴,如果換個野店,便另是一種情趣喚起來了。像山村老翁頭上的髮辮,像被潮流沖空的古岸,時代至今還把野店留個殘敗的影子。

雖然說是野店,它所依傍的卻是大道。幾間茅草小屋,炕佔去了每間的大半, 留下火鐮寬的一點空隙好預備你上下,這兒是大同世界,不問山南的海北的都擠在 一堆,各人向著同伴談論著,說笑著,沒有「莫談國事」的禁條貼在頭上,他們可以隨便放浪的吐洩,東家的雞西鄰的狗是要談的,日本鬼子也是一個題目,因為他們中間就有許多是從東三省被迫回來的,一個小被捲是財產的全部。

房間少了,得想個法安插客人,吊鋪像都市的樓房便懸起半空了,在上面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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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7, 2019 at 10:06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老哥哥》(下)

聽老人們講。他到我家來那不過才二十歲呢。身子銅幫鐵底的,一個人可以單拱八百斤重的小車,可是在我記事的時候他已是六十多歲的暮氣人了。那時他的活是趕集,喂牲口,農忙了擔著飯往坡裡送。曬場的時節有時拿一張木叉翻一 翻。揚場,他也拾起張掀來揚它幾下,別人一面揚一面稱讚他說:「好手藝,揚出個花來,果真老將出馬一個趕倆。」

從我記事以來,祖父沒曾叫過他一聲老哥哥,都是直呼他老李。曾祖父也是 一樣。

曾祖父的脾氣很暴,好罵人「王八蛋」。他老人家一生起氣來,老哥哥就變成「王八蛋」了。

祖父雖然不大罵人,然而那張不大說話的臉子一望見就得叫人害怕。老哥哥 趕集少買了一樣東西,或是祖父說話他耳聾聽不見,那一張冷臉,半天一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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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4, 2019 at 12:37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老哥哥》(上)

秋是懷人的季候。深宵裡,床頭上叫著蟋蟀,涼風吹一縷明光穿過紙窗來。 在我沒法合緊雙眼的當兒,一個意態龍鐘的老人的影像便朦朧在我眼前了。

可以說,我的心無論什麼時候都給老哥哥牽著的,在青島住過了五年,可是 除了友情沒有什麼使我在回憶裡悵惘,有那便是老哥哥了。青島離家很近,起早也不過天把的路程呢。記得在中山路左角一家破舊的低級的交易場中常常可以得 到老哥哥的消息。前來的鄉人多半是販賣雞子回頭帶一點洋貨,老哥哥的孫子, 也每年無定時的來跑幾趟,他來我總能夠知道,臨走,我提一個小包親自跑到嘈雜的交易所裡從人叢中從忙亂中喚他出來交到他的手裡。

「這是帶給老哥哥的一點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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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4, 2019 at 12:37pm — No Comments

臧克家《官》

我欣幸有機會看到許許多多的「官」: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肥的,瘦的, 南的,北的,形形色色,各人有自己的一份「丰采」。仍是,當你看得深一點,換 言之,就是不僅僅以貌取人的時候,你就會恍然悟到一個真理:他們是一樣的,完完全全的一樣,像從一個模子裡「磕」出來的。他們有同樣的「腰」,他們的「腰」 是兩用的,在上司面前則鞠躬如也,到了自己居於上司地位時,則挺得筆直,顯得 有威可畏,尊嚴而偉大。他們有同樣的「臉」,他們的「臉」像六月的天空,變幻 不居,有時,溫馨晴朗,笑雲飄忽;有時陰霾深黑,若狂風暴雨之將至,這全得看 對著什麼人,在什麼樣的場合。他們有同樣的「腿」,他們的「腿」非常之長,奔 走上官,一趟又一趟;結交同僚,往返如風,從來不知道疲乏。但當卑微的人們來 求見,或窮困的親友來有所告貸時,則往往遲疑又遲疑,遲疑又遲疑,最後才拖著 兩條像剛剛長途跋涉過來的「腿」,慢悠悠的走出來。「口將言而囁嚅,足將進而趑趄」,這是一副樣相;對像不同了,則又換上另一副英雄面具:叱吒,怒罵、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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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Gwadar 瓜達爾 on November 4, 2019 at 11:27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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