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北婆羅州?'s Blog – March 2016 Archive (7)

臧克家·官

我欣幸有機會看到許許多多的「官」:大的,小的,老的,少的,肥的,瘦的, 南的,北的,形形色色,各人有自己的一份「丰采」。仍是,當你看得深一點,換 言之,就是不僅僅以貌取人的時候,你就會恍然悟到一個真理:他們是一樣的,完 完全全的一樣,像從一個模子裡「磕」出來的。他們有同樣的「腰」,他們的「腰」 是兩用的,在上司面前則鞠躬如也,到了自己居於上司地位時,則挺得筆直,顯得 有威可畏,尊嚴而偉大。他們有同樣的「臉」,他們的「臉」像六月的天空,變幻 不居,有時,溫馨晴朗,笑雲飄忽;有時陰霾深黑,若狂風暴雨之將至,這全得看 對著什麼人,在什麼樣的場合。他們有同樣的「腿」,他們的「腿」非常之長,奔 走上官,一趟又一趟;結交同僚,往返如風,從來不知道疲乏。但當卑微的人們來 求見,或窮困的親友來有所告貸時,則往往遲疑又遲疑,遲疑又遲疑,最後才拖著 兩條像剛剛長途跋涉過來的「腿」,慢悠悠的走出來。「口將言而囁嚅,足將進而 趑趄」,這是一副樣相;對像不同了,則又換上另一副英雄面具:叱吒,怒罵、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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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30, 2016 at 10:43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連翹

連翹樹對春天的到來是矜持的。就是到了楊白柳綠的多日之後,它的枝條上還不肯透出些微的春嫩。它對季節總有一種懷疑包含在其中,如同人類對天氣變化預測的謹慎。所以,當春天到來時,它為了躲避溫暖中倒春寒掉調頭襲擊,從而有了矜持的防範。可是,當它確信春天已至,倒春寒不會再有時,它在仲春之前的某個夜晚,借著月光的朦朧,也許是你沈睡的零時,也許是你在夢中的後更,711號園裏成百上千株的連翹樹,在某一條時令的統一下都悄然發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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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26, 2016 at 10:07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路野草族的生存權

其實,人類真正有愧的是對路邊的那些野草們。

我們似乎從來沒有把那些野草視為一種生命,隨意地踐踏,隨意地拔除,視它們為皮膚上贅疣,多余在臉上的青春物。除非是人工栽在路邊的草坪,可以得到美容師移植臉皮的呵護,其余出生在路野家族中的野茼蒿、蒲公英、艾棵、白蒿、抓地龍和茅草、蓑草之類的生命,都被我們視為一種大自然的賤物。我們沒有想過每當我們的腳步踏上去時,它們腦漿崩裂、腰斷骨折那撕心裂肺的傷痛;沒有想過,我們對它們的羞辱和詛咒,總是那樣地傷害它們的身心和靈魂。為什麼把它們連根拔除了,它們還會原地更加旺盛地生長?為什麼幾噸、幾十噸的載重汽車從它們身上傾軋而過後,明明是綠血遍地,在太陽下枯萎已死,可在第二天的清晨,經過了一夜自身接骨輸血的療治和搶救,就又把自己的生命重新展現在了行人的腳下和汽車輪子開辟的遼闊的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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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24, 2016 at 9:54p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路野花盆

有一次,我因為寫作的思路被遊蕩的靈感攔腰砍斷而無法繼續,出門散步的時候,發現有簇黃花草盛開在路中央的一個破洞內,如路的中央擺著一個上帝忘在那兒的花盆。因為遺忘,沒有人去給它澆水。也因為那路雖然破損,但不徹底,使那簇野花的根須無法真正和大地取得交通聯系和運輸的便利。它借著一場雨的恩賜和人們的腳與車輪的寬容,終於盛開到了如一個少女在廣場人流中的亭亭玉立,可到了她最需要錢物來武裝自己的美麗時,卻又囊中羞澀,貧窮成了她唯一固定的家產。那簇黃花終於在七月的幹旱中,有些羞愧而低下了頭去。貧窮讓她意識到美和富裕的世俗聯系,這是今天中國都市倩女對人生共有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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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23, 2016 at 11:11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一棵月季樹

隨便翻開一本有關植物觀花的書籍,關於月季花,它都會告訴你如下的常識:

屬常綠或半常綠灌木,株高可達2米,奇數羽狀復葉,小葉3乣5枚,卵狀橢圓形;

一、花常數朵簇生,微香,單瓣重瓣,花色極多,有紅、白、粉、紫及復合混色等;

二、原產地:園藝種;繁殖況:嫁接、扡插、高壓;花果期:全年或近全年;日照況:全日照;溫度:生長適溫為15℃乣25℃;土壤:喜肥沃疏松之微酸性沙質土壤為宜;水分:喜濕潤。

  三、應用範圍為著名的四大切花之一,花色嬌艷,芳香馥郁,園林中常用於花壇、花境或路邊、山石邊栽培養育;也常用於專類花園路徑,盆栽適宜於陽臺、窗臺、臥室或客廳裝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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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16, 2016 at 11:24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一柳吊蘭樹

吊蘭約是賤生物,屬於給它一點水養就要把自己美容得無以言表那一類,不屬於只有房地產商才可供養的情婦們。

我的房西頭有一棵枯死多年的大柳樹,一人抱不住的粗,枝丫都已被風和烏鴉蹬落得只有樹樁和光光禿禿相依為命了。因為吊蘭的繁殖方式為扡插和分株,土壤又偏愛蕨根、蘭石、樹皮、石塊和水苔等,對於肥沃如同有錢也不會花的人,就是把銀行的庫房鑰匙放在吊蘭手邊上,它至多也是從錢庫中取出一枚、幾枚硬幣買瓶水喝喝。於是,我把紫紅的吊蘭棵,隨意地剪下插在老柳樹的樹洞裏、裂縫中和樹身原有的瘡疤窩兒內,拿來水管,打開龍頭,天女散花地澆了一番,然後就再也不管不顧它們了。

這是二零零九年四月間的事。隨著仲春日暖,夏季降臨,不日間那些吊蘭在老柳樹上就枝蔓起來,垂吊得連連扯扯,兜狀花兒開得肆無忌憚,仿佛要和它身旁的菜園花們比個高低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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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11, 2016 at 10:57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日記·白蒿

蒿草常被視為一種無用之物,而白蒿是蒿類間的通常之一種,葉的正面青綠,背面泛白,景況類於毛白楊的樹葉。

從我家向東第三戶,房子換了新主人,本來在秋天重裝房屋,整理院落,以完成一次新的昂貴的庭院審美。而且在那一畝多地的正方院內,伐去了原有樹木,拔掉了原有草花的全部根須,把地面再次平整如鏡後,又用白石灰依照最科學的比例,拌了沙子和水泥,在那院裏墊有四寸厚薄,開始灑水碾軋,用夯夯實,然後在那石灰土上鋪上花磚。這一切的工序努力,其實只為一件事情,預防雜草和螞蟻從那地上爬出來。

他們朝白石灰上灑水那一天,幾乎一個園子都是白石灰的生熟味道,連裝修的工人們都嗆得捂著鼻子滿園裏跑。然而不知何故,院地鋪好了一半,房墻粉刷了一半,主人忽然不再鋪地裝修,撤走了裝修工人,還把鋪在地上的花磚都又揭下,堆垛到院落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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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March 4, 2016 at 10:31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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