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Destin's Blog – June 2016 Archive (6)

赫塔·米勒:收拾行裝 一

我所有的東西都帶在身邊。

換句話說:屬於我的一切都與我如影隨行。

當時我把所有的家當都帶上了。說是我的,其實它們原先並不屬於我。它們要麽是改裝過的,要麽是別人的。豬皮行李箱是以前裝留聲機用的。薄大衣是父親的。領口鑲著絲絨滾邊的洋氣大衣是祖父的。燈籠褲是埃德溫叔叔的。皮綁腿是鄰居卡爾普先生的。綠羊毛手套是費妮姑姑的。只有酒紅色的真絲圍巾和小收納包是我自己的,是前一年聖誕節收到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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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29, 2016 at 5:36pm — No Comments

赫塔·米勒:麥得草

我們在勞動營發的所有東西都沒扣子。內衣和長內褲各有兩根小系帶。枕頭兩端各有兩根小系帶。夜裏它是枕頭。白天就成了我們隨身挎的亞麻布袋,什麽場合都用得上,比如去偷東西或是乞討。

我們管乞討叫“兜售”。這個時候我們不偷,還有,工棚內鄰伴的東西是不拿的。除此之外,我們什麽時候都偷,上班前、上班時、下班後。其實也算不得偷,只不過是下班回家的路上,去瓦礫堆上摘些野菜,直到枕頭袋塞滿了為止。農村來的女人早在三月裏就發現,這種鋸齒狀葉子的野菜羅馬尼亞語叫“蘿柏笪”(LOBOD),家鄉人開春時也吃它,味道像野菠菜,德語名字叫“麥得草”(Meldekraut)。我們還摘一種葉子上長了毛的草,那是野生蒔蘿。前提是:要有鹽。鹽要在集市上通過物物交換才搞得到。它又灰又粗,像鋪路用的碎石,用之前還必須得敲碎。鹽可是值錢的寶貝。麥得草有兩種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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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21, 2016 at 5:37pm — No Comments

J.R.沃勒《廊橋遺夢》9 後記:塔科馬的夜鷹

我寫羅伯特。金凱和弗朗西絲卡的故事的過程中,我對金凱越來越感興趣,覺得我們對他和他的生平知道得太少了。在本書付印前幾個星期我又飛往西雅圖,試圖再發掘一些關於他的尚未發現的情況。

  我有一個想法:既然他愛好音樂,本人又是個藝術家,那麼在皮吉特的音樂文藝圈中也許會有人認識他。西雅圖時報的編輯幫了我的忙。雖然他不知道金凱其人,但是他向我提供了該報紙一九七五年到一九八二年的有關部分,這是我最感興趣的時期。

  在翻閱一九八零年的報紙時我見到一張黑人爵士樂演奏者的照片,是一個名叫約翰。“夜鷹”。卡明斯的高音薩克斯管吹奏手。照片旁署名羅伯特。金凱。當地音樂家協會給了我卡明斯的地址,並且告訴我他有好幾年沒有參加演出了。地址是塔科馬一個工業區附近一條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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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18, 2016 at 3:39pm — No Comments

J.R.沃勒《廊橋遺夢》8 從零度空間落下

羅伯特。金凱

對有些古老的風我至今不解,雖然我一直是,而且似乎永遠是乘著這些風卷曲的脊梁而行。我徜徉在零度空間,世界在別處另一種物體中與我平行運行。我看世界就像兩手插在褲袋裏彎身向商店櫥窗裏張望一樣。

  在零度空間中常有奇異的時刻。一條長長的長路從馬格達萊納以西蜿蜓繞過多雨的新墨西哥,變成了人行小路,然後又變成野獸踩出來的羊腸小道。我車窗的亂水器一甩,羊腸小道變成了人跡獸跡都沒有的洪荒森林。亂水器再一甩,又退回了一步,這下到了大冰原,我亂纏頭發,身披獸衣,手拿長矛在雜草中行進,身體精瘦像冰一般堅硬,渾身肌肉,狡黠莫測。過了冰原,再沿著事物的發展階段往回走,我在深鹽水中遊泳,長著鰓,深身是鱗。再往遠處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見浮遊生物之外是零這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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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16, 2016 at 8:34am — No Comments

J.R.沃勒《廊橋遺夢》7 灰燼

夜幕降臨麥迪遜縣。那是一九八七年,她六十七歲生日,弗朗西絲卡已經躺在床上兩個小時了。二十二年前一切的一切她都還看得見,摸得著,聞得到。

她記得,又記得。在依阿華九十二號公路上,在雨和霧中向西駛去的紅色尾燈把她定住了二十多年。她摸自己Rx房,還能感受到他的胸肌滑過那裏。天哪,她多麼愛他。那時她愛他,超過她原以為可能的程度,現在她更加愛他了。為了她,她什麼都故意做,除了毀掉她的家庭,或者連同把他也毀掉。

  她下樓坐到廚房那張黃色貼面的舊餐桌邊。理查德曾買過一張新桌子,堅持非買不可。不過她也要求把那張舊桌子留下來放到機器棚裏,在挪走之前她仔細地用塑料薄膜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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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11, 2016 at 9:23am — No Comments

J.R.沃勒《廊橋遺夢》6 大路和遠遊客

羅伯特。金凱在以後幾天中放棄了攝影,而弗朗西絲卡。約翰遜除了壓縮到最起碼的必要勞動之處,也放棄了農場生活。兩人所有的時間都呆在一起,不是聊天,就是做愛。有兩次,他應她要求為她彈唱吉他歌曲,他的聲音中上,有點不大自在,說是她是他的第一聽眾。她聽了笑著吻他,然後往後仰,躺在自己的感覺之中,盡情聽他歌唱那捕鯨的船和沙漠的風。

  她坐著他的哈裏跟他到得梅音去把照片寄到紐約。只要有可能,他總是把第一批底片先寄出,這樣編緝就可以知道他的工作意向,技術員也可以先檢查一下,看看他相機的快門是否運行正常。

  隨後他帶她到一家誼華飯店吃午飯,在餐桌上握著她的手,以他特有的方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侍者瞧著他們微笑,暗中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感受到這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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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Le Destin on June 7, 2016 at 10:54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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