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a no kabe's Blog – October 2016 Archive (9)

蕭紅·飛雪

  是晚間,正在吃飯的時候,管門人來告訴:

  “外面有人找。”

  踏著雪,看到鐵柵欄外我不認識的一個人,他說他是來找武術教師。那麽這人就跟我來到房中,在門口他找擦鞋的東西,可是沒有預備那樣完備。表示著很對不住的樣子,他怕是地板會弄臟的。廚房沒有燈,經過廚房時,那人為了腳下的雪差不多沒有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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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31, 2016 at 10:53pm — No Comments

蕭紅·他的上唇掛霜了

  他夜夜出去在寒月的清光下,到五裏路遠一條僻街上去教兩個人讀國文課本。這是新找到的職業,不能說是職業,只能說新找到十五元錢。

  禿著耳朵,夾外套的領子還不能遮住下巴,就這樣夜夜出去,一夜比一夜冷了!聽得見人們踏著雪地的響聲也更大。他帶著雪花回來,褲子下口全是白色,鞋也被雪浸了一半。

  “又下雪嗎?”

  他一直沒有回答,象是同我生氣。把襪子脫下來,雪積滿他的襪口,我拿他的襪子在門扇上打著,只有一小部分雪星是震落下來,襪子的大部分全是潮濕了的。等我在火爐上烘襪子的時候,一種很難忍的氣味滿屋散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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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27, 2016 at 5:42pm — No Comments

蕭紅·當鋪

  “你去當吧!你去當吧,我不去!”

  “好,我去,我就願意進當鋪,進當鋪我一點也不怕,理直氣壯。”

  新做起來的我的棉袍,一次還沒有穿,就跟著我進當鋪去了!在當鋪門口稍微徘徊了一下,想起出門時郎華要的價目——非兩元不當。

  包袱送到櫃臺上,我是仰著臉,伸著腰,用腳尖站起來送上去的,真不曉得當鋪為什麽擺起這麽高的櫃臺!

  那戴帽頭的人翻著衣裳看,還不等他問,我就說了:

  “兩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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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24, 2016 at 8:46pm — No Comments

蕭紅·買皮帽

        “破爛市”上打起著陰棚,很大一塊地盤全然被陰柵連絡起來,不斷地擺著攤子:鞋、襪、帽子、面巾,這都是應用的東西。擺出來最多的,是男人的褲子和襯衫。我打量了郎華一下,這褲子他應該買一條。我正想問價錢的時候,忽然又被那些大大小小的皮外套吸引住。仰起頭,看那些掛得很高的、一排一排的外套,寬大的領子,黑色毛皮的領子,雖是馬夫穿的外套,郎華穿不也很好嗎?又正想問價錢,郎華在那邊叫我:

  “你來。這個帽子怎麽樣?”他拳頭上頂著一個四個耳朵的帽子,正在轉著彎看。我一見那和貓頭一樣的帽就笑了,我還沒有走到他近邊,我就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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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21, 2016 at 6:02pm — No Comments

蕭紅·廣告員的夢想

  有一個朋友到一家電影院去畫廣告,月薪四十元。畫廣告留給我一個很深的印象,我一面燒早飯一面看報,又有某個電影院招請廣告員被我看到,立刻我動心了:我也可以吧?

  從前在學校時不也學過畫嗎?但不知月薪多少。

  郎華回來吃飯,我對他說,他很不願意作這事。他說:

  “盡騙人。昨天別的報上登著一段招聘家庭教師的廣告,我去接洽,其實去的人太多,招一個人,就要去十個,二十個……”

  “去看看怕什麽?不成,完事。”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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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18, 2016 at 7:52pm — No Comments

蕭紅·新識

  太寂寞了,“北國”人人感到寂寞。一群人組織一個畫會,大概是我提議的吧!又組織一個劇團,第一次參加討論劇團事務的人有十幾個,是借民眾教育館閱報室討論的。其中有一個臉色很白,多少有一點象政客的人,下午就到他家去繼續講座。許久沒有到過這樣暖的屋子,壁爐很熱,陽光曬在我的頭上;明亮而暖和的屋子使我感到熱了!第二天是個假日,大家又到他家去。那是夜了,在窗子外邊透過玻璃的白霜,晃晃蕩蕩的一些人在屋裏閃動,同時陣陣起著高笑。我們打門的聲音幾乎沒有人聽到,後來把手放重一些,但是仍沒有人聽到,後來敲玻璃窗片,這回立刻從紗窗簾現出一個灰色的影子,那影子用手指在窗子上抹了一下,黑色的眼睛出現在小洞。於是聲音同人一起來在過道了。

  “郎華來了,郎華來了!”開了門,一面笑著一面握手。雖然是新識,但非常熟識了!我們在客廳門外除了外套,差不多掛衣服的鉤子都將掛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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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17, 2016 at 3:07pm — No Comments

蕭紅·十元鈔票

在綠色的燈下,人們跳著舞狂歡著,有的抱著椅子跳,胖朋友他也丟開風琴,從角落扭轉出來,他扭到混雜的一堆人去,但並不消失在人中。因為他胖,同時也因為他跳舞做著怪樣,他十分不協調的在跳,兩腿扭顫得發著瘋。他故意妨礙別人,最終他把別人都弄散開去,地板中央只留下一個流汗的胖子。人們怎樣大笑,他不管。

“老牛跳得好!”人們向他招呼。

他不聽這些,他不是跳舞,他是亂跳瞎跳,他完全胡鬧,他蠢得和豬、和蟹子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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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10, 2016 at 9:47am — No Comments

蕭紅·“牽牛房”

  還不到三天,劇團就完結了!很高的一堆劇本剩在桌子上面。感到這屋子廣大了一些,冷了一些。

  “他們也來過,我對他們說這個地方常常有一大群人出來進去是不行啊!日本子這幾天在道外捕去很我工人。象我們這劇團……不管我們是劇團還是什麽,日本子知道那就不好辦……”

  結果是什麽意思呢?就說劇團是完了!我們站起來要走,覺得劇團都完了,再沒有什麽停留的必要,很傷心似的。後來郎華的胖友人出去買瓜子,我們才坐下來吃著瓜子。

  廚房有家具響,大概這是吃夜飯的時候。我們站起來怏怏地走了。他們說:

  “也來吃飯吧!不要走,不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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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8, 2016 at 10:29am — No Comments

蕭紅·搬家

  搬家!什麽叫搬家?移了一個窩就是罷!

  一輛馬車,載了兩個人,一個條箱,行李也在條箱裏。車行在街口了,街車,行人道上的行人,店鋪大玻璃窗裏的“模特兒”……汽車馳過去了,別人的馬車趕過我們急跑,馬車上面似乎坐著一對情人,女人的卷發在帽沿外跳舞,男人的長臂沒有什麽用處一般,只為著一種表示,才遮住女人的背後。馬車馳過去了,那一定是一對情人在兜風……只有我們是搬家。天空有水狀的和雪融化春冰狀的白雲,我仰望著白雲,風從我的耳邊吹過,使我的耳朵鳴響。

  到了:商市街××號。

  他夾著條箱,我端著臉盆,通過很長的院子,在盡那頭,第一下拉開門的是郎華,他說:“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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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Uta no kabe on October 6, 2016 at 6:19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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