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no Realtà's Blog – January 2020 Archive (7)

廖靜仁·資江船夫曲(上)

資江,灘多浪急,全長614公里,流經邵陽、新化、安化、桃江、益陽等縣城,從臨淄口與湘江合並,然後里入洞庭……我家就住在資江中遊北岸,屬於安化境內。全家人的生活來源,一半靠山,一半靠水。家中除了有幾分田地外,還有一個水船,一年里,要趁農閑跑好幾趟長途。那又大多是裝了山藥及棕桐之類的特產,運往益陽換幾個零花錢回來。盡管,那句“水上走,銀水流”的民謠,一代復一代流傳,實際上卻不是那麽回事。我們家里很窮。兒時,我常隨父母親在資水上走,但最遠的長途也只不過是益陽。過洞庭、入長江要有上好的木船,風暴說來就來,時刻都有可能把條破船顛個稀巴爛。

選擇了一個朗朗晴日,我們的船又要啟航了,父親又叉著兩腿,鐵塔般立在後艄掌舵;船頭,母親把手中竹篙嗖地射向江岸,隨著一聲“依喲嗬”的船夫號子喊響,我們家屋後那座巍巍青山,便退成隱隱的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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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30, 2020 at 5:57pm — No Comments

穆木天·秋日風景畫(3)

又是一幅秋景。是在伊豆半島的伊東町。

受了一點精神上的苦痛。s君勸我暑中同他到了海岸上。

到的時候是炎夏,但是深深地給我印像的是初秋。

伊東的初秋,是一個深可懷戀的追憶喲。

肥胖而有肉感的少女靜江! 她是給了如何地深刻的印像啊!

日本的少女,點綴在初秋的田園風景中,是如何地優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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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49pm — No Comments

穆木天·秋日風景畫(2)

又是一幅秋天的風景畫。是在北方,可不是我的故鄉。

是在天津衛。天津衛,是偉大的名字“一京,二衛,三通州”。那給了我無限的憧憬,在我的少年時代。

天津又稱作“北洋”。那是更引起我的幻想。在故鄉中學的教室里,時常這樣設想。“北洋”是一片汪洋,是在海的旁邊的一座蜃樓般的都市。索性是一片汪洋中還湧著幾隻綿羊。

到了天津衛,覺得倒也不錯。但是,不是海濱上的幻影的城池,而且沙漠中的一片塵煙撲地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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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47pm — No Comments

穆木天·秋日風景畫(1)

狂風暴雨從海上吹來。大的都市如死了一樣。除了時時送來的幾口汽車聲,火車拉笛聲,若有若無的電車響動,再聽不見什麼都市的聲音了。叫賣的聲音,扯著鬧著的兒童們的喧囂聲,是再也聽不見了。如狂波怒濤般的大都市,如鼎沸一般的大都市,現在好像是停止了動作。生命躍動的都市好像變成為一座死城。

只是狂風暴雨在咆哮著,在這九一八的夜間。可是,在日間,在太陽旗之下,日本在歡聲雷動地慶祝著九一八紀念。而殖民地的民眾卻是屏聲息氣地連反對的聲音都不敢公然地吐出來。而不到夜間,又襲來了暴風雨。颳得無家可歸,暴屍於荒郊野外的,真不知有幾何人。狂風暴雨好像更加清楚了壓迫者之面貌的猛惡。在這九一八的夜間,只是狂風暴雨在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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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45pm — No Comments

廖靜仁·資水河,我的船幫(下)

木然地,我們立在崩洪灘灘頭,不敢向遠處張望——伯父啊伯父! 我想:您是已經做了種種努力的,為異方的同行保全貨船,也為和我們團聚一塊歡度歲末——伯母為您煨的老白干還沒冷呢,桌上的菜也還在散著熱氣呢,但是,由於洪水實在太猛,慣性使然,您終於沒能躲避開這資水第一險灘——崩洪灘兩岸陰森森左逼右突於江峽中的礁崖的暗算。

天已暗了下來,北風呼呼,黧黑的石山上,有猿在啼嘯;崩洪灘的灘嘯聲,也一陣緊似一陣了……哦哦,那不是在為我伯父的悲壯殉身奏著一支深沈的哀樂麽?我吃驚那噩耗居然傳開得如此神速,就在我伯父遇難後沒幾天,我家門前的江面上,倏忽間便聚集了成百條船,桅桿豎立似森林,而帆蓬,卻耷拉著只掛了一半(那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哀悼她的元勛和功臣所舉行的儀式啊)。

伯母激動得身子都發起抖來。“你看,你看,船幫里都悼念你伯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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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24pm — No Comments

廖靜仁·資水河,我的船幫(中)

話音未落,便拿著自己親手用針線兒紮得密而又密的纖搭肩,赤腳率先啪嗒啪嗒走上了纖道;到得崩洪灘,如果發現不是我伯父他們的船時,我們這群伢兒,就爬到纖道以上的峭崖平整處,喊起順口溜來戲謔纖夫:纖狗子,冒卵扒,四腳四手,地上爬;……



而我伯母卻是早已經進入了這陌生的纖夫隊伍中的,正用一雙憤懣的目光怒視著我們,那意思在說:“你們是人麽?船幫如骨肉,這不是對自己親人的不敬重?! ”我們的順口溜便嘎然而止,幼小的心靈,不禁也暗自感到了羞辱。



仿佛在一夜間,我們都變得懂事了許多,一雙雙耳朵,似乎也有了一種能捕捉拉灘號子的特殊本領,一旦知道有船從下遊來,我們便不再用伯母催促,一路猛跑著,向崩洪灘趕去幫著拉纖,並且,連那些沒有體力幫助纖夫們拉纖的妹子,也便主動地在家中為纖夫們燒茶水……但是,真正對“船幫如骨肉”這句流傳於資水的俗話理解得透徹,還是在那一個反常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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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22pm — No Comments

廖靜仁·資水河,我的船幫(上)

獨飲酒,獨猜拳獨殺雞,獨過年咯號人吶莫架船——資水民謠資水澄碧清澈,從廣西資源縣發源,湯湯流來,行到我家下遊約500米遠近處,倏忽便遭到兩岸黧黑石山的夾擠,於是,就有了讓人一聽便不免會毛骨悚然的資水第一險灘——崩洪灘。

我的伯父(我父母相繼在資水遇難後,我便隨伯父一起生活),是一名技藝頗高的駕船里手。行下水飆灘時,他總是泰然若鐵塔般立於艄位,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能穿透二三丈的深水;然而,當船接近崩洪灘時,那神情,便也是稍有幾分緊張的。

而在這麽一條險灘行上水船又是何種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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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ogno Realtà on January 2, 2020 at 4:20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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