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 En mémoire's Blog – November 2015 Archive (7)

余光中:不朽,是一堆頑石?

那天在悠悠的西敏古寺裏,眾鬼寂寂,所有的石像什麽也沒說。遊客自紐約來,遊客自歐陸,左顧右盼,恐後爭先,一批批的遊客,也嚇得什麽都不敢妄說。岑寂中,只聽得那該死的向導,無禮加上無知,在空廳堂上指東點西,制造合法的噪音。十個向導,有九個進不了天國。但最後,那卑微繼續的噪音,亦如歷史上大小事件的騷響一樣,終於寂滅,在西敏古寺深沈的肅穆之中。遊客散後,他兀自坐在大理石精之間,低回久不能去。那些石精銅怪,百魄千魂的噤嘿之中,自有一種冥冥的雄辯,再響的噪音也辯它不贏,一層深似一層的陰影裏,有一種音樂,灰樸樸地安撫他敏感的神經。當晚回到旅舍,他告訴自己的日記:“那是一座特大號的鬼屋。徘徊在幽光中,被那樣的鬼所祟,卻是無比的安慰。大過癮。大感動。那樣的被祟等於被祝福。很久,沒有流那樣的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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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24, 2015 at 5:52am — No Comments

李劼:殖民時代的悲情敘事

有關殖民時代的敘事話語,最為極端的可能就是《魯濱遜飄流記》和薩伊德的後殖民理論。前者下意識地選取了魯濱遜視角和魯濱遜語言,後者不無搞笑地跟進,取星期五視角,操魯濱遜言語。薩伊德攪出的這種理論據說已然成為中美學府的流行話語,而要厘清這團混亂,似可例舉兩部膾炙人口的經典影片,《走出非洲》,《印度支那》。

《走》片選取殖民時代作背景,與其說是為了突出愛情主題的歷史深度,不如說是為了配上一種異國情調。然而,女主角為了當地土著的權益向殖民當局跪求的一幕,卻無意間把背景推到了前臺。此時此刻,被愛所照亮的不是兩極對立導致的憤怒和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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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21, 2015 at 11:30pm — 1 Comment

余光中:西歐的夏天

旅客似乎是十分輕松的人,實際上卻相當辛苦。旅客不用上班,卻必須受時間的約束;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卻必須受錢包的限制;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卻必須把幾件行李蝸牛殼一般帶在身上。旅客最可怕的惡夢,是錢和證件一起遺失,淪為來歷不明的乞丐。旅客最難把握的東西,便是氣候。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旅客。從西班牙南端一直旅行到英國的北端,我經歷了各樣的氣侯,已經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此刻我正坐在中世紀達豪土古堡(Dalhousie Castle)改裝的旅館裏,為“隔海書”的讀者寫稿,剛剛黎明,濕灰灰的雲下是蘇格蘭中部荒莽的林木,林外是隱隱的青山。曉寒襲人,我坐在厚達尺許的石墻裏,穿了一件毛衣。如果要走下回旋長梯像走下古堡之腸,去坡下的野徑漫步尋幽,還得披上一件夠厚的外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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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21, 2015 at 8:49pm — No Comments

冰夫:遙遠的鳳凰橋

昨夜夢中,我又回到了故鄉。遠遠地,我又看到了那座熟稔的石橋。我徘徊在小橋邊,看那花崗石拱橋下清澈的河水,草叢間嬉戲的遊魚,水波上蕩漾的月光...

  近來我常做這樣的夢,只是昨夜的夢有些荒誕蹊蹺。

  朦朧的夜色中,我仿佛佇立在故鄉的石橋邊,觀看河水中清蝦與小螃蟹在爬動嬉鬧。可是不知怎麽,一陣清風吹過,月亮鉆出了雲層,清柔的月光灑在小橋上,剎時間小橋像童話中的幻景,漸漸地擴大,變幻,最後在我眼前竟變成了悉尼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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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20, 2015 at 6:56pm — No Comments

白先勇:火島之行

  這次他們決定到火島去,從中西部來的三個女孩子堅持要到海濱遊泳,所以林剛預備帶她們去火島的松林灘。林剛在紐約住了十年,總共只去過三四次海灘:他不善遊泳,雖然零星的在遊泳池裏泡過十來次,總也沒有學精,最多只能遊百來公尺。本來林剛提議請三個女孩子到雷電城去看戲,那兒有全美著名的踢踏舞,可是她們一致反對,嚷著說紐約城裏太悶熱,要出城下海,清涼片刻。

   自從林剛搬到百老匯與一○三街他那間兩房一廳的公寓後,他的住所便變成中國留學生歇腳的地方了。尤其是每年夏季從各路來紐約觀光找事的單身女孩兒,許多都歡喜蜂擁到林剛家裏。或者直接經朋友的介紹,或者由朋友的朋友間接引進,只要抵達紐約時 ,打一個電話,林剛便開著他那輛嶄新的敞篷雪佛蘭到巴士站去迎迓了。

   一來林剛長得好玩,五短身材,胖胖的軀體像個壇子,在人堆子裏,走起路來穿梭一般腳不沾地似的直兜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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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19, 2015 at 11:23am — No Comments

余光中:橋跨黃金城——記布拉格

1 長橋古堡

   一行六人終於上得橋來。迎接我們的是兩旁對立的燈柱,一盞盞古典的玻璃燈罩舉著暖目的金黃。刮面是水寒的河風,一面還欺淩著我的兩肘和膝蓋。所幸兩排金黃的橋燈,不但暖目,更加溫心,正好為夜行人禦寒。水聲潺潺盈耳,橋下,想必是魔濤河了。三十多年前,獨客美國,常在冬天下午聽斯麥塔納的《魔濤河》,和德伏乍克的《新世界交響曲》,絕未想到,有一天竟會踏上他們的故鄉,把他們宏美的音波還原成這橋下的水波。靠在厚實的石欄上,可以俯見橋墩旁的木架上,一排排都是棲定的白鷗,雖然夜深風寒,卻不見瑟縮之態。遠處的河面倒漾著岸上的燈光,一律是安慰的熟銅爛金,溫柔之中帶著神秘,像什麽童話的插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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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17, 2015 at 4:56am — No Comments

王德威 許子東 陳平原:想象中國的方法——以小說史研究為中心

時間:二OO 六年十一月八日(周三)

地點:北京大學五院(中文系) 演講廳

主持人:陳平原

主講人:王德威、許子東、陳平原

  

  陳平原:今晚的討論,現在開始。“想象中國的方法———以小說史研究為中心”這一專題,由王德威教授、許子東教授和我三個人合作,共同討論,主要涉及小說史研究的對象、視野、方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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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November 17, 2015 at 4:53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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