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用綠布蒙起來的肥皂箱上面,是她喜歡放在她的長沙發旁邊的、在歪斜的框子里的發暗的小照片。她並不真正需要它們,因為一切都在她的記憶之中。就像一個巡回演出團的演員,雖然他們仍然記得他們的臺詞,卻走到哪兒都懷帶著一片任風吹颳的荒原,一座霧蒙蒙的城堡,一個具有魅力的島嶼,她也擁有她的心靈曾儲存起來的一切。我現在仍能清楚地看到她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安詳地考慮著擺在面前的一局單人紙牌戲:她倚在左胳膊肘上,左手空閑的大拇指貼在面頰上,手里拿著一支香煙挨在嘴邊,右手則伸向下一張牌。她的無名指上閃現的兩道光是兩枚結婚戒指——她自己的和我父親的,後者她戴著太大,用一條黑線和她自己的系在了一起。
只要我在夢中見到了死去的人,他們總是一聲不響,不安,奇怪地抑郁,和他們親愛的、快活的本人很不一樣。我毫不驚奇地感知到他們的存在,置身在他們在世間生活時從來沒有到過的環境之中,在他們根本不認識的我的某個朋友的家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