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一定還沒有認出這是男子吧,原因是,一則醉眼昏花了,一則想不到世界上竟有這麽樣的旅館,不相熟的男女會睡在一張大床上的。他的嘩笑大概是奇怪我怎麽會發出那樣的愚問罷了。
這樣遊戲了好一陣,每個房間都去玩過了,終於沒有找著一個好看的姑娘。當然的,這位歐洲紳士是非常的頹喪,嘴里就仍舊憂郁地哼著他那老是哼不完的調子。
“Where is she? My sweet girl-”
我卻高興極了,愉快極了,簡直想跑上山峰去,大叫幾聲, 讓山澤林莽都知道我的快樂呵。
但他的貪欲的火焰,尚未熄去,無論如何,還要到別家去遊獵,我也趁一時的歡喜,便率性去玩個痛快,就帶他到老劉那家店子走去。
屋外的馬場,浸在清清冷冷的月光里面。地上散亂地點綴著淡黑色的馬的陰影,到處都響著牙齒磨著稻草的聲音。不時, 在稍遠的地方,間或有馬在作聲地噴著鼻子。稻草的幹香和著馬尿的濃味,隨著微微吹拂的夜風,一陣陣地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