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是一陣沒吭聲。梅布爾在桌首,像一個被宣判死刑的人一樣繼續坐著。這時從廚房傳來一聲口哨。狗突地跳了起來,猛烈地吠叫著。喬打開門,喊道:

“進來吧。”

過了一會,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緊裹在大衣里,脖子上圍著紫色羊毛圍巾。他脫掉大衣,摘下圍巾,花呢帽扣在頭上,並沒有動。他中等個兒,臉削長而蒼白,眼睛看上去挺疲憊。

“你好,傑克!嘿,傑克!”馬爾科姆和喬叫道。弗雷得·亨利只說了句“傑克”。

“怎麼樣?”新來的人問道,顯然在跟弗雷得·亨利說話。

“老樣子。我們到星期三就得搬出去。——感冒了?”

“對——很嚴重。”

“幹嗎不呆在家里?”

“我呆在家里?我不能起床的時候,也許有機會。”年輕人說道,嗓子沙啞,略帶著蘇格蘭的口音。

“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對不對?”喬興高采烈地說道,

“要是醫生因為感冒沙啞著喉嚨四處走動,對病人來說這可挺糟糕,是吧?”

年輕的醫生慢慢地看著他。

“那你有什麼毛病嗎?”他譏諷地問。

“據我所知沒有。瞧你的眼睛,我希望沒有。為什麼?”

“我以為你非常關心病人,猜想你是否是他們中的一員。”

“真該死,不是的,我從來沒有看過病,而且希望永遠不看。”喬回答道。

就在這個時候,梅布爾從桌旁站起,他們所有的人才好像意識到她的存在。她開始收拾盤子,把它們堆在一起。年輕醫生看著她,但沒有跟她說話。她也沒有跟他打招呼,端著盤子走出房間,臉上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你們大家?”醫生問。

“我趕11點40的車。”馬爾科姆答道,“喬,你準備坐馬車走嗎?”

“是的,我告訴過你我要坐馬車走,是嗎?”

“那麼我們最好別誤了車。——再見,傑克,臨走之前很高興見到你。”馬爾科姆說著,與他握手。

他走了出去,後面跟著喬,看起來像拖著尾巴。

“嗨,這是你們自己,”醫生叫道,當他跟弗雷得·亨利單獨留下來時,“要在星期三之前走,是嗎?”

“那是命令。”對方答道。

“哪里,到北安普頓?”

“就是那兒。”

“天哪!”弗格森懊惱地叫道。

一時兩人都沒吱聲。

“一切都安排妥了,是嗎?”弗格森問。

“差不多了。”

又是一陣停頓。

“我會想你的,弗雷得,夥計。”年輕的醫生說道。

“我也會想你的,傑克。”對方回答道。

“非常想你。”醫生沈思道。

弗雷得·亨利轉過身去。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梅布爾又走了進來,清理桌子。

“那你打算做什麼,柏文小姐?”弗格森問。“到你姐姐家去,是嗎?”

梅布爾直直的逼人的眼光盯著他,弄得他很不舒服,擾亂了他的安閑自在。

“不。”她說。

“哎呀,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打算做什麼?說說看。”弗雷得·亨利徒勞地喊道。

可她只扭過頭,繼續幹她的活。她把白色的桌布疊起來,鋪上繩絨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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