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聽回來的故事》綽爾斯溝

包爾索德省和海維斯省的交界處有一條又深又寬的運河。這條運河從蒂薩河開始,筆直地穿過平原流向多瑙河,但是它沒能匯入多瑙河,而是在一個名叫潘諾尼亞的小村子附近中斷了。這個村名是古代的一個國家的名字。

這條運河叫做綽爾斯溝。它,還有一段不平凡的來歷呢!

潘諾尼亞在被匈牙利人征服前的幾百年間,是屬於隆巴特人的。那時隆巴特人是一個強大的民族,統治他們的是一個名叫拉特的很有權力的國玉,在蒂薩河兩岸住著一個同樣勇敢大膽的民族——阿瓦爾什人,他們有一個勇敢正直的國王名叫綽爾斯。

兩個王國結成了同盟,兩國人民友好地相互往來,每逢打仗的時候,他們總是互相援助,綽爾斯國王常常去訪問他的高貴的朋友和同盟者,雖然他並不同情那位粗暴魯莽的國王,但是他熱烈地愛戀著他的女兒德列芭白;而她也同樣熱烈地愛戀著這位勇敢、年輕的國王。

綽爾斯王終於穿上用金線織成的富麗堂皇的禮服,離開自己的國土,到德列芭白的父親那裏去,求他應允他們的婚事。可是綽爾斯失望了,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老國王沒有立刻答應下他的請求,而是皺起眉頭,沈著臉,轉身回答他說:“現在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因為我正要去打仗,我想請你和你的全體人民援助我,同我一道去消滅敵人。有了你的援助,我會得勝回朝,那時我將無比高興地答應一個像你這樣勇敢的國王做我的女婿。”

拉特王非常需要阿瓦爾什人作他的聯軍;他是一個毫無信義的人,盡管兩個民族之間存在著友好的感情,而他真正的意圖還是想征服阿瓦爾什入,自己做他們的國王。

年輕的綽爾斯王輕信了拉特王的謊話,他準備犧牲一切去贏得美麗的德列芭白。不久,隆已特人同阿瓦爾什人並肩作戰,他們的聯軍節節獲勝,猛烈地攻擊他們的敵人,以至取得最後的勝利。

無數的金銀財寶、貴重的首飾和雄偉的建築物都到了勝利者的手中。以往在這種時候,拉特王總是把戰利品平分給他的盟國,但是這次,年輕的綽爾斯不要任何酬勞,只要拉特王答應把美麗的德列芭白嫁給他,讓她做他的王後。至於拉特王呢?雖然他曾經答應過年輕的綽爾斯的請求,可他現在卻不想實現諾言。

出征回來之後,綽爾斯王再也不能等待了。他又一次去拜會拉特王,請求拉特王答應把女兒嫁給他。

那位狡猾的國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裝出非常友好的口氣說:“我親愛的朋友和同盟者,我不是不同意你和我女兒結婚,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由水路把她從這兒帶到你的宮中。”

綽爾斯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沮喪。他的王宮在蒂薩河畔,而從多瑙河到蒂薩河卻沒有水路相通。他明白了拉特王是在欺騙他,不過他想了想,決定不提任何異議地接受這個條件。

他回到宮裏,立即命令臣民從蒂薩河開一條運河到多瑙河,這樣就能夠按照拉特王的要求,把新娘從這條水路帶回王宮來。舉國上下都樂意服從他的命令,因為他們大家都很敬愛這位年輕的國王,成千上萬的人日日夜夜地工作著,很快溝就挖好了,好像是用巨大的犁開掘出來的一樣。綽爾斯國王一直在和他的臣民們一起勞動,並且鼓勵他的可愛的人民進行這項艱苦的勞役。臣民見國玉親自動手了,也就盡力迎合他的意願,工作得十分勤勉。

這時,美麗的德列芭白那雙渴望的眼睛正註視著東方,那裏是運河將要出現的地方。多少天來,她一直傷心地哭泣著,無法入睡,她渴望再看見綽爾斯——她的年輕的愛人。

她有時對空中送著熱吻,有時唱歌。她的歌聲有時流露出疑慮和絕望,有時傾吐出她的希望和信仰,有時表達出她對綽爾斯王獲得成功的期待和信心,不過這一切都表達了同一個主題——她的永恒的、堅貞不渝的愛情。

有一天,拉特王派了一個奸細到阿瓦爾什回去探聽綽爾斯是否正在按照他提出的要求去做。奸細看到阿瓦爾什全國上下都在工作,水道差不多快要完成了,大吃一驚,急急忙忙回到拉特王那裏,向他報告了這件奇跡。拉特王一聽,大發雷霆。他估計他的要求可能被綽爾斯實現,就想出一條毒計,派出一隊人去暗殺綽爾斯。

德列芭白很久沒得到愛人的消息了,她心焦如焚,就跑到父親那裏去,懇求他取消他的條件,使綽爾斯能夠從那艱巨的工作中解脫出來。“我多麼煩惱,多麼痛苦!”

她絕望地喊道:“我怕我的未婚夫永遠滿足不了你的要求。”

“他當然滿足不了我的要求。”

國王粗聲武氣地對女兒說,“我不準你稱他未婚夫。”

“哦,父親,”

德列芭白不解地問,”

為什麼你對待我們這樣殘酷?為什麼他不是我的未婚夫?難道他不像你一樣高貴?難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和同盟者?”

“住口!”

國王打斷公主的話,“我不願再聽你講下去!去吧,不要打擾我。”

可憐的姑娘轉身走了。她心裏害怕極了,不知將會發生什麼料想不到的事情,她知道父親惡毒、殘忍的本性。她走進王宮頂上的花園,整夜都孤零零地躺在那裏。她呼喊善良的精靈和仙人來幫她解除可怕的痛苦。終於,黎明之神跟著太陽的第一道曙光來了,吻著她的眼睛,輕輕地把它們臺上了。

當一位仙女來到她的身邊,溫柔地撫摸她的時候,她睡熟了,但是又仿佛是醒著。這一切好像是一場美麗的夢:仙女拉著她的手,把她領到一個景色迷人的地方,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優美的景致!仙女領她穿過這個美麗的地方到綽爾斯的宮殿去。他在船上迎接她,把她帶到自己的王宮,娶她做了王後。

這裏似乎不是人間,而是在仙人國,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虛無飄渺。他們越走越快,一會兒,德列芭白看見遠處一條藍色的河裏閃著金光,河裏有一只白色的船,綽爾斯王正站在甲板上,向她揮動頭盔呢!他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照得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了;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已經在他的懷抱裏,他們熱烈的擁抱和接吻,她欣喜欲狂,不知該怎樣表達她的思戀才好,然後他們動身作蜜月旅行去了......德列芭白醒來了。當仆人向她報告說有一個使者送消息來了時,她心中還一直保持著甜美的夢境給她帶來的歡快。

德列芭白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她猜想一定是綽爾斯王派人捎來的消息,但是當她一看見使者,滿肚子的高興頃刻間就轉為害怕了,使者的眼睛裏噙滿淚水,低聲說道:“夫人,昨天晚上,綽爾斯王被謀殺了。”

這是使者說的唯一的一句話,說完,他立即退了下去。

德列芭白覺得這幾個可怕的字像箭一樣射穿了她的心,她極度悲痛,她仿佛看見光明的世界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周圍的一切在急劇地旋轉,她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突然她身下的大地裂開了,就在她快要掉進裂縫時,仙女又重新出現,用手拉著德列芭白,把她領到她在夢中去過的那個美麗的地方——幸福的仙人國。在那裏她遇見了朝恩暮想的愛人綽爾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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