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紙條)這個問題是讀我書的一個朋友寫的,說從我的博客裏面看到一個叫“鐵筆和尚”的人,他是你的精神化身嗎? 

我的博客有篇文章叫《虛構的和尚》,這實際上是來自於我的電視劇《父親的戰爭》,我在《父親的戰爭》裏面虛構了一個和尚,叫鐵筆和尚。後來這個電視劇我自己不滿意,就又把這個劇本改編為長篇小說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一下,裏面也保留了這樣一個和尚的形象。這個和尚是一個什麼人呢,?是我虛構的民國年間,軍閥混戰時候的一個軍人,一個老軍官。後來他厭倦了這種政黨之爭,出家了。我虛構了這樣一個和尚,這個和尚應該是寄托了我個人的一些情感。 

野夫:(紙條)請問你的“拍劍東來還舊仇”是否有什麼深意?

 

這是我在香港出的散文隨筆集的一個書名。《拍劍東來還舊仇》是我的一首舊體詩的最後一句。……我想想,好像是:溫酒高談憶俊遊,飄零生世等浮漚。白頭休廢名山事,拍劍東來還舊仇。我個人的身世,家世,我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有仇的人,我在這個時代是有自己的敵人的。我曾寫過一副對聯給我的一個朋友:真君子利人利己,大丈夫多友多敵。我把它視為我的座右銘,我的散文集用這句詩來作書名。是因為我用這本書來說仇,也可以說是在報仇吧。回答完了,謝謝大家。(掌聲~~) 

聽眾:還有一個問題,面對中國未來的出路,劉曉楓提出用“宗教之愛”來拯救中國,還有大批自由主義知識分子提倡用民主來拯救中國,你認為相對而言民主與愛,中國更需要什麼? 

野夫:其實這是劉曉楓過去的觀念,他最近幾年有一個巨大的變化,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仔細觀察一下,劉曉楓這二三年來變成了一個為極權主義說話的人,變成了“重慶模式”的歌唱者,變成了一個要呼籲更多強權的人。所以我對這個人現在很不喜歡,前幾天在酒桌上還吵起來了。其實民主與愛並不矛盾,中國需要民主也需要愛,還需要更多的房子,有了房子作基礎,我們的民主、自由與愛才有保障。

 

聽眾:文學的虛構變成了回避現實的避風港,是否需要有一種非虛構的文學來反映現實的真實性? 

野夫:其實虛構是文學的天性,嚴格意義上講,真正的文學是需要虛構的,虛構的文學也可以是很真實的,比如阿Q就是魯迅筆下虛構的一個形象,但我覺得他很真實。真正意義上的、虛構的文學作品,一點都不減少它對現實的批判性。比如喬治·奧威爾的《1984》、《動物莊園》,也都是純粹虛構的東西,但它寫出了一個寓言,它對現實的批判是很重的,這就是巨大的價值。 

聽眾:我中學的時候比較喜歡李敖這個人,我認為他是一個敢為自己說話,也敢為時代說話的人,可後來呢,他有點老了,變得啰裏吧嗦的。馮唐說,“我並不是害怕觸犯審查,我是害怕作者在出版之前自己就把自己的文章給閹割了。”他說“我寫作是要絕對自由的”。我特別喜歡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作家,所以我比較欣賞你作品裏的東西。

 

我是88年出生的年輕人,作為一個在正規教育體制下長大的人,關於過去的歷史真相似乎沒有什麼渠道去了解,有時候看著中國的現狀我也很著急,但是我不知道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做點什麼。之前看過浙大的憤青教授鄭強講的中國什麼時候崛起這麼一個講座,他說我們不要著急,慢慢來,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它自然會發生。我不知道這個契機是在什麼時候,您對我們這一代年輕人有什麼建議或者祈盼嗎?另外就是如果我們想獲取真相有沒有什麼渠道是比較科學的? 

野夫:你談了很多,我一個一個說,記著多少說多少吧。 

在國民黨極權時代,李敖的確是反極權的英雄,這毫無疑問,包括我本人受他的影響就很大。李敖的轉變發生在當國民黨完全轉型之後,他變成了一個沒有敵人的人,他原來一生都與國民黨為敵,而當國民黨變成了一個好黨的時候,他沒有敵人了。一個戰士沒有了敵人,他就沒有價值了,按說就該退休了,卸甲歸田了,但是這個人是個一生都不甘寂寞的人,他開始轉戰香港,轉戰大陸,因為台灣只有幾千萬人,銷售量是有限的,李敖是個特別愛錢也很會掙錢的人。他兩次坐牢並非政治原因,都是因為與經濟有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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