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以貌取人(下)

莫羅伊的另一項實驗表明,領帶的確是區分中產階級和貧民階層的重要標記。他這次實驗瞄準了紐約可怕的公共汽車總站。這地方素來以種種能觸動人們想象力極限的惡行、傷害和肆無忌憚的暴力著稱。莫羅依將自己裝扮成一名中產階級男士,假裝忘了帶錢包,正不得不趕回郊區的家。當時正值高峰時間,他試著向人借75美分買張車票。頭一個小時他穿著套裝但不打領帶,後一個小時他穿戴齊整,襯衫領帶一應俱全。他敘述道:“頭一個小時,我總共借到了7美元23美分;第二個小時,由於領帶的關系,我弄到了26美元,其中一位男子甚至還額外給了我買報紙的錢。”

衣服上的可讀標識使人的身分降級,似乎作為報覆,這一原則也適用於領帶。上層人物的領帶回避任何稍稍明顯的文字形式,哪怕是極為簡單的象征性表達。他們選擇條紋,薄軟綢變形蟲斑點、或者小圓點,以期表明自己等級很高,根本無需操心要通過文字或圖畫在胸前標明等級。(這也是隱私原則的體現,好像在說:管好你中產階級小氣和讓人惡心的事罷,別想從我的領帶上嗅出什麽秘密。這是典型的貴族式態度。)深色底襯白圓點也許是最為保守的領帶圖案,不但上層和中上層人士喜歡,就是報刊記者。電視新聞播音員或體育報導員,也對這種圖案報一種防禦性的激賞,他們顧慮自已被人看低,怕被視為粗陋之輩、酒鬼或者憤世嫉俗之人。供職於大都市裏的銀行信貸部的人也會選擇這種款式,以確保自己的信托聲譽讓人完全放心。

沿著條紋、圈形或圓點向下走,低一級的領帶圖案開始表達明顯和確切的文字意義。某些設計專為顯示中上階層的運動品格,多以飛翔的小雉雞。小遊艇,信號旗和六分對角圖案為主。(好像在說:“我打獵,還有遊艇。我有錢,還愛運動!”)再次一級的是“背景”圖案,這類設計專為顯示其穿戴者的職業,並加以慶賀。中上階層成員中不穩定的人(例如外科大夫),中產階級中渴望臍身中上層的人(例如會計),會選擇這類領帶。因此,印有墨丘利節杖(美國醫學界象征。一譯者註)的領帶就是在聲明,“瞧瞧吧!我是個醫師!”(註意,沒有專為牙醫設計的“背景”圖案)。小天平:“我是個律師。”如果是樂符:“我的工作與音樂有關”。美元標記或錢袋:“股票經紀人,銀行家,獲得巨大成功的整形外科醫生,或是彩票贏家。”我甚至見過繪有小型軍用吉普車圖案的領帶,卻捉摸不透它的含意。因為假如您是我們打過的任何一場戰爭中的司機,你大概不會忙著去告訴別人吧。其他一些自我祝福的圖案包括小鯨魚、小海豚或小海豹,表明你不但熱愛大自然,還花了很多時間保護大自然,因此你是一個不錯的人。帶有英式(千萬不可以是德式、法式。意式。西班牙式、葡萄牙式或白俄式)軍團、俱樂部或大學專用色條子的“棱紋平絲綢”領帶,可與以上所有的“背景”式領帶替換使用。

我們越是下溯等級階層,領帶上的文字也就油然增多,因為這類領帶就是供人研讀和品評的。這類展示性藝術品之一是深蘭色的“祖父領帶”,斜角上的白色手繪字是孫兒的名字。想象一下打上這根領帶可以激發的談話吧!另一種則寫著“我寧願去航海”、或“我寧願去滑雪”等等。這類領帶統統可以被視作對個人隱私的有效觸及,從而能“激發對話”,是有用的鞏固中產階級地位的工具,與他們的另一個傳統——希望鄰居心無顧慮地隨時造訪——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一類中更低一等的領帶常常試圖表達出絕頂的機靈,如“感謝主,今天星期五”,或者“噢,見鬼,今天禮拜一”等等,實際上很拙劣。若將上述感嘆語變成縮寫,再加上遊艇信號旗並置於領帶上,你就能在博取觀眾一笑的同時,將自己的等級往上提一點。至於瀕臨上層貧民邊緣的中產階級底層,我們開始看到用鮮艷的顏色畫的大花朵、或者幹脆明亮的“藝術”色塊出現在領帶上。這類訊號不外乎在傳遞“我是一個開心漢”的信息。莫羅伊在討論領帶時,不忘諄諄告誡“開心漢”們,“無論何時何地,千萬忌用紫色。”

再往下,當我們發現,在領帶上提示遊艇所有權或開心漢身份未免大荒唐時,我們知道面對的是上層或中層貧民的“流星錘”領帶了:毛線或皮革條織就,一枚金屬夾(通常是青綠色或銀白色)扣在上面,此人多半是居住在“陽光地帶”比如新墨西哥州的退休人員。與其他各類領帶如出一轍,它們的聲明是:“別管看上去怎麽樣,其實我跟你一樣不錯。我的‘領帶’盡管可能出格,倒真的要比你那條傳統的好。因為它意味著原始,所以一點也不妄自尊大。它純潔,而且正直。”流星錘還說,“戴上我的人是自然的孩子,哪怕他有八十歲。”像貧民購置的許多東西一樣,這類流星錘領帶可能價格不菲,尤其配著稀有金屬制作的標有“藝術品”字樣的領帶夾。道理仍然是,錢雖重要,卻不總是等級地位的標準。

處於流星錘佩戴者之下的是下層貧民。赤貧階層和看不見的底層。他們從來不打領帶,或者即使打,也只有一條。由於打領帶的日子屈指可數,所以他們往往對此記憶猶新。對這群人而言,領帶是造作甚至驕奢的象征,像故作文雅的淫逸之輩那樣系上這麽一根玩意兒,只是浪得虛名,這跟在內心想象自己比別人高出一籌沒什麽兩樣。一位貧民主婦這樣談到她的配偶:“只要殯儀員同意,我會讓我丈夫穿著T恤下葬。”

【帽子

今天,帽子比領帶更容易說明等級問題,因為少見。自從淺底軟氈帽消失以後,中上階層的男士就只能戴拙劣的類似品了——“俄羅斯”皮毛帽,國會議員派特·莫尼漢喜愛的L.L.BEAN牌“愛爾蘭”花呢帽,或者在頂層人物中流行的軟垂邊白色釣魚帽或網帽,盡管它也曾被富蘭克林·D·羅斯福喜愛過。如今,只有把帽子當作無足輕重的飾物,才能賦予它等級的意味。嚴肅地看待戴帽一事,只會使自己的身份降低。這尤其是指那類新奇的帽子,比如八十年代早期東北部的中產階級和西中部的上層階級酷愛的棕色或黑色平頂軟兔毛帽,他們一度籍此獵取他人的敬意,同時出出風頭。還曾在這群人中走俏的新式帽是一種帶深蘭色帽舌的“希臘漁夫帽”,這種帽於的廣告曾登在《紐約人》雜志上。這款帽的用途是為它的主人聲明:“我去過希臘,因此我富裕。我富到有錢乘坐奧林匹克航空公司的飛機飛那麽遠的路程。我還敢於冒險,親自品嘗了異國風味,比如松香味希臘葡萄酒,希臘紅魚子醬色拉等等。”這類頭飾的問題在於它與貧民的聯系,一旦出現黑皮革質料的款式,就會愈發顯得離奇和令人驚詫。實際上,只有六種皮革制品不會損害主人的等級地位,它們是:腰帶,鞋,手提包,手套,照相機盒套和拴愛犬的繩子。

過去,當沙皇尼古拉大帝和英王喬治五世還戴遊艇帽時,帽舌還沒像今天這樣立即指示出貧民身份。今天,帽舌不光與希臘漁夫有關,還與工人、士兵、汽車司機、警察、鐵路職員和棒球手有聯系。因此,貧民階層本能地對帶沿帽有好感,這也是帶沿帽之所以在他們中如此流行的原因,以至於我們把這種帽於稱作了“貧民帽”。這種“棒球帽”用紅、蘭、黃等顏色的塑料網狀物制成,後部鏤空,下沿橫釘一條可以調整寬窄的帶子:“一個尺碼,適用全體(貧民)”。不論貧民帽的標準風格如何,重要的一點是:必須醜陋。貧民男人戴上它的效果,與他們的妻子穿上紫色化纖類緊身褲的效果旗鼓相當。像所有的其他衣物一樣,貧民帽也有一定意指。當它碰上的人受過昂貴的教育,堅持尊貴的人類理想形象應該在意大利聖馬可露天廣場或希臘帕特農神廟裏的人物上展現,或者相信理想的男性頭型是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或西斯廷教堂壁畫上的亞當。它就會說:“我比你一點不差。”後部的小帶於是重要的貧民階層特征,因為它降低了買主的身份,這些人如今幹的事從前是賣主的義務——帽商們曾經不得不大量貯存各類尺寸的帽子以供選擇。當代生活中其他這類特別吸引貧民的產品,如噴氣式飛機或超級市場,也有此特點。為了賣主的便利所作的一切,被說成是為了買主的便利。為使貧民帽的醜陋更加奪目,人們有時會將帽於反轉過來扣在頭上,可調節的帽帶搶眼地橫跨過額頭,仿佛帽主人為這種“一個尺碼,適用全體”的小玩意兒深感驕傲,不由自主地要展示這一“技術”和自己對此技術的“掌握”。裏根總統過去曾在一次演出中戴過一頂貧民帽,當時他正矗立在皮奧裏亞一輛拖拉機的頂上,看上去非常自然。任何人如果還對貧民帽的等級含意難於判斷,瀏覽一下中上階層的L.L.BEAN男帽商品目錄便會釋然。這個品牌提供的頭部用品幾乎應有盡有,但恰恰和塑料貧民帽劃清界線,盡管出於市場考慮還是提供了一款,卻是鹿皮制的。僅次於T恤,貧民帽是展示語言的最佳場地,從粗魯的“上你”到溫和的“卡羅萊納工具和工程公司”,“鮑德溫過濾器”,或“帕克牌蠟腸”。湯姆·卡菲的貧民冰琪淋攤販,會頭戴前方寫著“卡菲”幾個大字的貧民帽。

人們也許會認為,貧民帽是各類男子帽飾中的最低點。錯了。貧民帽離深淵底層還差一兩步。一種是貧民帽的改版,帽沿上添了一副可折疊的太陽鏡鏡片。比這個滑稽透頂的把戲更顯低劣的則是桑伯雷拉帽。這種帽子依靠一條箍帶上的若幹小支撐物直立在人的腦袋上,並能像雨傘一樣一開一合。這“雨傘”約二十英寸寬,“傘骨”上的V形三角布通常呈紅色或白色。這真是徹頭徹尾的“現代派”。這主意恐怕只有二十世紀末期的人才想得出來。

【高級品味:古風崇拜

說到這裏,不得不談談崇古之風和最高階層的趣味了。我們已經明白,羊毛和木材一類有機材料要比尼龍和塑料之類人造物等級高。這就是中產階級為什麽會選擇“殖民風格”或“科德角”房屋的原因,同理,在美國人眼中,英國和歐洲仍是有等級的,遺產和“老錢”也因此成為重要的等級準則。因此,“看不見的頂層”和上層會讓他們的仆人穿上古老的制服,或者保留某些遺風——如女仆系白圍裙或男管家身著條紋背心。這種作法意在暗示,這個家庭的財富來源久遠,這個家庭的後裔還保留著很久以前的生活習慣。

範伯倫所謂有閑階層“對古風的崇敬”隨處可見:中上階層大多喜歡歌劇和古典芭蕾舞;喜歡將自己的後代送往男女分校的預科寄宿中學,因為那兒與男女混校相比更稀有,所以也更有古風;常去歐洲或中東觀賞古跡;學習“人文科學”而非電子工程,因為人文科學涉及過去,能熏陶出挽歌式的情感。甚至學習法律也有一種誘人的古韻:那些帶拉丁詞尾的英語,那些淵源久遠的“案例”。有等級的人們從不籌劃未來,籌劃未來是交通運輸工程師、計劃人員和發明家一類粗俗庸人的“專利”。說到老練的電視觀眾對黑白舊片的熱愛,英國批評家彼得·康拉德是這樣評論的:“所有那些已經衰朽的、遺棄的、消亡的風格樣式,就是我們需要的。”由於上層等級把對古風的忠誠視作自己這個等級的準則(如對老式服裝的鐘愛,就標志著他們的尚古情感)。至於那些較低的等級,除了迫不及待地沖向新鮮事物,還能有什麽別的打算?不光是閃閃發亮的外套,還有相機,電器、立體聲音響。花樣翻新的手表、電器化廚房、電子遊戲等等,不一而足。

不過,正如拉塞爾·林斯在《品味制造者》中提到的,盡管存在大公司為博得貧民歡心樹立的現代性正面,還有·上等商業階層隱藏在正面風景背後的懷古風情。“如果您願意拜訪紐約的雷佛屋,”他寫道,

“你會發現,姿態優雅地座落於公園大道一座玻璃盒子裏的,就是雷佛兄弟公司的辦公室。您會發現,管理人員的地位越高,他們周圍的陳設就越古舊。為公眾服務的前台是大膽的現代風格,職員和部門經理的辦公室依照實用的方式設計,等走進上層管理者的辦公室,你會發現那兒有早期美國風味的壁爐和技形吊燈……如果你願意來J·瓦爾特·湯普森公司的行政管理人員餐廳……你會發現自己在一間科德角式風格的房子裏,屋裏裝飾著溫莎坐椅和小塊地毯,窗戶有木質邊框。”

誠如每一位推銷員的經驗,如果您在賣什麽東西,賣古舊貨對你的社會地位比較有利,比如原汁酒或未殺菌的奶酪,沒加防腐劑的面包,文藝覆興時期的藝術品,或者珍稀書籍。賣舊貨的確能平衡什麽都賣帶來的等級恥辱,甚至經營原質海綿也要比賣人造海綿在等級上更可取。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欣賞有機的和古老的物品是如何融為有格調的事物了。

部分由於英國曾經有過鼎盛時期,“英國崇拜”是上層品味中必不可少的要素,舉凡服裝、文學、典故、舉止作派、儀式慶典等等。當然我們也註意到,現今崇英階層生活格調的種種反諷意味。在英國稱雄世界的十九世紀,勢利之徒模仿英國時尚當屬自然之舉。勢利之輩如今依然這麽做,卻並非由於英國的強大,而是其衰弱腐朽。擁有和陳列英國物品會顯示一個人的尚古之情,上層和中上階層的品味也因此得到確立。於是會有格子呢裙,雪特蘭毛衣,哈裏斯花呢外套,伯百麗風衣,“軍團”式領帶。中產階級以上的普通美國男性一般認為,“衣著得體”意味著,你應該盡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像五十年前老電影中描繪的英國紳土。最高階層中的年輕一代總要學習騎術,正因為那套最好的社交裝備以及附屬飾件是從英國進r=的。最高階層的食物亦與英式風格相似:淡而無味,松軟粘糊。口味淡而且少變化。中上階層的周日晚餐菜譜也是一份英式翻版:烤肉,西紅柿和兩樣蔬菜。身居聖詹姆斯宮的美國大使仍會感覺有必要強調他的上層地位,哪怕他是沃爾特·安寧伯格本人(美國著名富翁和藝術收藏家,曾出任美國駐英國大使。-譯者註)。這跟到斯裏蘭卡或者委內瑞拉當大使可不一樣。

深深銘刻在美國意識中的一種崇古,尤可見於美國大學建築設計中哥特式風格的盛行:高等教育機構越是占雅得地道,就越讓人追憶起它們的兩位英同先驅(指英國的牛津和劍橋大學。-譯者註)。因此,加州格蘭代爾的一家低等函授文憑作坊,為了吸引貧民階層的美元,競會為自己取名叫肯辛頓大學(指英國皇家的肯辛頓宮,位於倫敦海德公園一側。一譯者註)。只有當你從貧民和中產階級各州向美國東北移動,直到接近中上階層時,你才會感到撲面而來的“英格蘭母親”的濃郁氣息,那氣味仿佛發自昂貴的舊皮革滾邊。傑那斯液化物和焦油肥皂。你這才意識到,中上階級確實相信,牛津和劍橋同哈佛和那魯相比,不僅更古老,而且更好,當然更不用說密歇很大學了。研究一番中上階級,你會發現他們相信史瓦皮斯蘇打水要比白石蘇打水更好,盡管他們一向以冷落廣告為榮。餐桌上,你不但會聽到人們時不時地提及皇室,還必須洗耳恭聽有關查爾斯王子,戴安娜王妃,瑪格麗特公主,安公主,安德魯親王,以及威廉小王子的熱烈的長篇大論。

不光中上階層,中產階級的崇英情結也不可小視。例如,我曾與一位朋友有過一次書信往來。這位“發展商”或建築承包商在為他的一條街苦苦構思街名時,來信懇求我幫助(當時我住在騎士街)。他請我按字母順序列出一份有等級的——也即英式——街名,以便招徐那些中等地位以上的買主。我深感此事有關他的顧客的自尊乃至精神健康,立即回覆了一份名單,開頭是這樣的:

阿爾伯馬爾

伯克利

卡文迪許

德文郡

伊克塞特

範莎烏,等等。

他要做的無非是在後面添加這類詞尾,比如:

大街

短街

環形路

小徑

小道(如“公園小徑”)

園林街

這樣,他的買主就會免遭居住在麥克吉利卡提大街或伯恩斯但林蔭大道或瓜泊街一類街道上承受的恥辱了。當我的名單——從Lsndsdowne,Montpelier,Osborne到Priory ——快接近尾聲時,我不得不在“W”詞條中寫下了“Wind-sor”(溫莎,英國王室著名城堡,由溫莎公爵得名。一譯者註)。今天,也許某個可憐的家夥正在困惑不解地想:他在溫莎街221號住了這麽多年,又沒住在俗氣的西大街,成功為什麽還是遲遲不肯降臨呢?一些可怕的新崛起的地方(像休士頓),總是很快在自己周圍營造出大片郊區,然後標上令人震驚的英國地名,比如以下這些名字(它們當真是休士頓的地名):

諾丁漢橡樹莊園

阿富頓橡樹莊園

茵弗內斯森林別墅

舍伍德森林別墅

布列斯莊園

麥利迪斯莊園

甚至還有一處“三葉草莊園”,不但沒什麽英格蘭風味,連等級地位也令人生疑。所幸休士頓離波士頓很有一段距離,恐怕誰也不會親自去探個究竟。(三葉草為愛爾蘭國花。波士頓是美國愛爾蘭移民最集中的城市。一譯者註)這倒是讓人想起了那位可憐的赫爾曼·塔羅爾醫生。他那中上階層的女友為了掩飾他的庸俗,在他的客廳裏撒滿英國雜志,結果害得他一命嗚呼。

只要是英國的,就一定有檔次——這種感覺促使一些人更名換姓,只為聽起來帶有英國味。沒有人會願意把波什尼茲改成加伯利尼,但人人都樂意不叫霍洛維茨,改稱霍依。如果你經營的是平淡無味的小面團,把它們叫做英國松餅吧,您的買賣一定會蒸蒸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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