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羅德曼《徹底透視媒體這東西》(3)

自由表達受到全世界的歡迎

美國傳媒業者所享受的自由,使它們能創造主題內容極其廣泛的電影、圖書和其他傳媒產品,而較少受到政府的幹預。同時,美國在如此之多的傳媒產品中所表現的自由觀,也得到了國際社會特別是年輕人的熱烈擁護。對那些希望反抗傳統、不滿壓制以及反思現狀的人們來說,自由表達的權利擁有一種內在的吸引力。不過許多批評家認為美國的自由表達模式也是利弊參半,原因是有時候這種自由會表現得有些過度,比如說讓孩童過多地接觸到暴力和色情。世界範圍內的宗教原教旨主義者尤其對美國傳媒產品中有關性的內容很反感,其他文化中的批評家則對美國傳媒產品中美化犯罪行為和地道的美式享樂主義提出了批評。

為多樣化的受眾生產產品

美國的傳媒業者必須為各類擁有不同品味和背景的受眾生產產品。美國的電影、音像制品、圖書和雜誌要賣給不同民族、種族和宗教的消費者,以及男性、女性消費者。為此,美國的媒體生產者正在生產決策過程中,越來越多地考慮不同人群的背景。盡管如此,在此方面還有待進一步改善。在許多傳媒行業中,婦女和少數群體作為雇員沒有得到充分的代表。許多批評家認為,傳媒曾經而且現在仍在被當作一種強大的工具,來維護社會等級秩序,其中婦女和少數群體已經被降低至美國社會的下層地位。不過,隨著不斷的進步,美國傳媒產品在海外成功的可能性,要遠高於那些缺乏多樣性的社會的傳媒產品。

大公司和大眾娛樂

美國經濟的大公司結構,使其能夠為生產昂貴的傳媒產品提供資助,此外,美國巨大的市場也刺激了公司生產高預算產品。批評家們認為這些高得令人吃驚的花費並不總是和高質量掛鉤,但是傳媒業者卻認為他們確實在制造全世界都歡迎的大眾娛樂產品。

文化帝國主義

美國傳媒業的全球統治地位常常遭人反感。許多國家都不喜歡美國侵入它們的本土文化,這些國家被美國文化取代了傳統文化,紛紛指控美國的文化帝國主義(cultural imperialism)。比如法國和加拿大就對輸入美國的電視節目實施了限制措施。

對文化帝國主義的恐懼常因為海外反美主義而遭到指責。2002年,皮尤公眾與媒體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for People and the Press)組織了一項“全球態度調查”,調查發現“人們對美國技術上取得的成就普遍表示贊賞,同時大多數國家的人們說他們喜歡美國的電影、音樂和電視節目。”但調查也發現“在本次受調查的國家中,大多數人都不喜歡美國觀念和文化的傳播。這種情緒在與美國友好的國家中相當盛行,比如加拿大(54%)和英國(50%),而在不太歡迎美國的國家中就更是如此,比如阿根廷(73%)和巴基斯坦(81%)。”9


這同時也顯示了在海外大受歡迎的美國文化產品十分不利的一面。例如有專家就指出“很多國家就把美國電影看作是一種宣傳武器,和腐化它們自己文化的工具。”10一項針對12個國家年輕人的研究發現,他們中有許多人認為美國人看重物欲、不守性道德,而且常常喜歡犯罪,並在尋求統治其他文化。該研究認為大眾媒體至少需要為這種想法的產生負部分責任。11


在美國的外國媒體

雖然美國傳媒業在全球占有統治地位,但外國媒體在美國仍然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從法國、意大利和中國輸入的電影對美國許多導演有很大的啟發,這些導演很多本身就來自海外。英國在流行樂壇上的影響尤其深刻,只要看看美國公共電視網(Public Broadcasting Service,PBS)就能夠了解英國對美國的電視節目有多大的影響。同時,某些引起轟動的商業電視節目,如《美國偶像》(American Idol)和《誰想成為百萬富翁》(Who Wants to Be a Millionaire),都起源於英國。

媒體商務的全球化同樣也不是單向的。外國公司已經收購美國傳媒業中相當可觀的份額。美國五大圖書出版公司中有四家歸外國公司所有;日本的索尼公司在美國擁有一家主要的電影公司(前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和一家大型的音樂生產商(前哥倫比亞唱片公司);六家美國最大的錄音企業中有五家已經被外國收購;被澳大利亞傳媒大亨魯伯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收購的新聞集團(News Corporation)旗下包含數十家美國報紙雜誌、福克斯電視臺和電影制片廠等;幾家外國企業在美國還擁有廣告公司。

許多批評家對海外擁有美國媒體的興趣並不大,相反他們更關心的是國際傳媒企業集團對規模的純粹追求。了解媒體規模為什麼會越來越大以及它們被誰所擁有都是十分重要的。

媒體企業擴張的原因

簡單來說,媒體的經營有不斷擴大的趨勢,因為這種方式能讓它們賺更多的錢。下面三個基本原因——規模經濟、協同作用和全球競爭,說明了為什麼增長是有利可圖的。

規模經濟能增加利潤

規模經濟(economies of scale)是指隨著大批量生產而帶來的節約效應。當大批量的單位產品被生產出來以後,每個單位產品的成本就會降低。世界上再富裕的人也不會花六千萬美元去看一場電影,可是制作一部典型的好萊塢電影的首個拷貝就得花這麼多錢,不過後續的每個拷貝只需要花幾千美元,它的觀眾成千上萬。同樣,印制第一份普通的日報也要花費上萬美元,但是在上千份副本印刷出來以後,每一份日報就只需要幾分錢的成本。這種“首次拷貝”成本規則反映在所有媒體行業中。第一本書、第一本雜誌、第一張唱片或第一套電視節目成本都十分巨大,費用包括向作者、編者和演員支付的酬金。

一家規模足夠大且有能力制作多份拷貝的公司能夠讓拷貝制作相當便宜,並從中獲得高額的利潤。因此一家報館收購其競爭對手,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買下它的客戶,而不僅僅是設備、不動產和人員。如果這家公司能將它原來發行的報紙賣給相比之前兩倍的顧客,那它的利潤也可能翻一番。這也是為什麼當媒體並購發生後,總是會伴隨著大規模裁員的新聞——因為那些被裁的雇員同樣也是規模經濟“富余”的一部分。比如,2001年美國在線(AmericaOnline,AOL)和時代華納合並後立即裁掉了2000人,2004年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ational Broadcasting Company,NBC)與環球(Universal)合並後,新的集團也宣布裁掉類似規模的“富余”人員。

協同:各部分一起協作

協同(synergy)一詞來自於希臘語,意思是“一起工作”,它指的是各種力量的結合所形成的整體結果要大於每個部分的總和。協同的一種形式體現在,將人員與不同的類型的知識或技能結合起來,並得出創造性的成果。這種協同常見於大學中一組學生共同合作完成一個項目這種形式中。這樣的小組能讓具備不同才能的人相互啟發,並因此達到更高水平的創造力和生產力;作為一個小組,他們能產生比個人單獨工作更多的產品。

企業與企業的合並也是為了利用這種做法的優勢。2001年NBC收購一家名為Telemundo的西班牙有線電視網絡時,就在考慮協同作業的問題:NBC希望將其節目編排人員與Telemudo的專家們相結合,並以此吸收國際上講西班牙語的顧客。然而並非所有的協作計劃都會成功。當美國在線和時代華納於2001年合並時,雙方都希望通過美國在線的互聯網專家與時代華納的信息、娛樂專家的合作獲得成功,但是當美國在線的業務出現虧損而時代華納對此無能為力時,合並消耗了股東數十億美元。(原因是美國在線的大部分利潤來自撥號上網,而當人們可以高速上網以後,這種方式就不那麼受歡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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