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娜·人在江湖——經典黑幫電影大紀錄(7)

米勒的十字路口, 1990, Miller's Crossing

故事發生在美國一個小城市裏,當地的黑幫老大利奧愛上了黑道中人伯尼(約翰·特托羅飾演)的妹妹——馬西婭·蓋伊·哈登飾演的維娜,巧的是加布裏埃爾·伯恩飾演的利奧的好朋友兼助手湯姆也愛上了維娜,兩個好朋友甚至為爭奪維娜而反目。

與此同時,當地的另一個黑幫老大卡斯帕則極力拉攏湯姆,甚至答應幫他償還賭債,只要湯姆幫他幹掉伯尼,迫於無奈,湯姆只好答應。

為了討維娜的歡心,湯姆在槍殺伯尼的時候竟然一時心軟,暗中放走了伯尼(因為伯尼是心上人維娜的哥哥),卻對卡斯帕宣稱已經殺死了伯尼。誰知伯尼可不領他這份情,於是轉而反咬一口,以此威脅湯姆幫他幹掉卡斯帕,不然的話他就重新露面,揭穿湯姆對卡斯帕的謊言。局面霎時變得混亂起來,湯姆裏外不是人。

最終,經過一系列復雜的演變,卡斯帕終於死在了伯尼手中,而伯尼也被憤怒的湯姆殺掉。

影片結尾,在伯尼的葬禮上,維娜拒絕了湯姆的求愛。但利奧相信了湯姆的忠心,並主動原諒了他的過失,兩人不計前嫌,重歸於好。

幕前幕後

1.科恩兄弟指的是喬爾·科恩(JoelCoen)和伊桑·科恩(EthanCoen),他們是美國著名的電影導演、編劇、制片。由於他們作品的編劇、制片及導演都是兩人共同合作完成,所以被稱為“科恩兄弟”。哥哥喬爾·科恩畢業於著名的紐約大學,做過小成本恐怖電影的剪輯助理。弟弟伊桑·科恩畢業於德州大學,做過百貨公司秘書等臨時性工作。兄弟倆空余時間裏就聚在一處為獨立制作人寫劇本。1984年,科恩兄弟花了80萬美元兩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影片《血迷宮》,一鳴驚人。有許多評論人認為這是希區柯克的復活,他們也一發不可收拾,自此進入電影界。《血迷宮》的劇本後來賣給了張藝謀,被翻拍成《三槍拍案驚奇》。科恩兄弟的電影代表作有《撫養亞歷桑那》《巴頓芬克》《金錢帝國》《謀殺綠腳趾》《逃獄三王》等。

2.加布裏埃爾·伯恩(全名GabrielJamesByrne)1950年5月12日生於愛爾蘭首都都柏林,大學時代主修考古學,畢業後教西班牙語四年,並開始研習戲劇,之後加入倫敦皇家劇院表演舞臺劇,1978年開始銀幕觸電。1987年在拍攝《情不自禁》時與女星艾倫芭金相戀繼而結婚,1993年的《海角新樂園》夫妻二人帶著孩子一起亮相。但1995年二人就宣告離婚。伯恩的代表作以犯罪片居多,包括《黑幫龍虎鬥》《雙面女煞星》《非常嫌疑犯》《第十三號警署》等。

3.約翰·特托羅1957年2月28日生於紐約布魯克林,是意大利裔美國人,自幼迷戀電影,畢業於紐約州立大學,獲得獎學金進入耶魯大學攻讀戲劇。之後開始到百老匯登臺演出,他是科恩兄弟電影中經常出現的男演員,1991年憑借與科恩兄弟合作的諷刺劇《巴頓芬克》榮登戛納影帝寶座,此後更是以其另類的表演在國際影壇獨樹一幟。約翰塑造的主要電影人物有:《為所應為》(1989)中十分愛激動的皮諾、《巴頓·芬克》中的一個智慧劇作家、《大保齡離奇綁架》(1998)中患有戀童癖的保齡球手、《叢林熱》(1991)中一個煩惱不斷的男青年。

經典臺詞

1.你信任過我,從未損失過什麽,你這一次也得相信我才行……相信我,否則你吃了虧活該。

2.你去追逐這頂帽子,步入森林深處,雖然沒找到帽子,卻找到了以前忽略的許多美好風景嗎?

3.我不能像野獸一樣死在這片林子裏!這是違背人性的事!這樣做的話,我已經不是我了!你也不是你了!這個世界出錯了!

畫外之音

《米勒的十字路口》是科恩兄弟的第二部長片。上一部是處女作《血迷宮》,後一部則是讓他們兄弟倆出盡風頭的《巴頓芬克》。由於《血迷宮》光芒太亮,本片吊起了太多觀眾的胃口,讓很多觀眾對之期望過高,以至於看後難免失望,覺得不夠過癮。但在黑幫片的歷史裏,本片依然有著其獨特的意義。

影片有很多名字,如《黑幫龍虎鬥》《米勒的十字路口》《風雲再起時》《米勒倒戈》等,其中《米勒的十字路口》似乎更符合影片的主題,因為十字路口十分形象地揭示了影片的隱喻意圖。

米勒是劇情中的重要地名,十字路口則隱喻了生活選擇中的躊躇徘徊。同樣,影片開頭和結尾那片茂密的樹林,也隱喻了湯姆不知該往何處去的迷茫仿徨。影片結尾,當利奧和維娜都離湯姆而去時,獨自佇立樹林的湯姆形單影只,迷失在精神的森林裏。彼時,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一如他此刻焦灼淩亂的內心。

影片中,帽子也是一個象征符號,代表著湯姆的身份。帽子落地,隱喻了身份的丟失,重新撿起帽子,則代表著找回身份。就像劇中的臺詞所說的:“夢,一個我做過的夢,不知為什麼,我在樹林裏走著,來了一陣風,吹掉了我的帽子。”“你追過去撿,你不停地跑,終於追上了它,你將它撿起來,但它已經不再是頂帽子了,它已經變成了別的東西,或許更好的東西。”

本片的配樂十分經典,如利奧與敵人火並的那段,伴著愛爾蘭民歌《DannyBoy》,利奧身穿睡衣,嘴叼雪茄,手端機關槍一陣地毯式掃射,酣暢淋漓,精彩絕倫,在蕩氣回腸中盡顯英雄本色。影片的音樂是由科恩兄弟的禦用配樂大師卡特·伯韋爾完成,既有輕音樂,又有氣勢宏大的交響樂,還有小夜曲、歌劇、民謠和爵士樂,音樂與那片茂密的樹林一起為電影賦予了濃厚的詩意色彩,令人回味無窮。除了本片之外,卡特·伯韋爾幾乎為所有科恩兄弟的作品都進行過配樂,也曾為《眾神與野獸》、《將軍的女兒》、《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改編劇本》等影片配過樂。

片中飾演伯尼的約翰·特托羅是科恩兄弟的禦用演員,他曾在《巴頓芬克》中出演男一號,扮演一個文質彬彬的才子作家,並由此獲得戛納影帝。本片中,約翰憑借自己略帶神經質的氣質,扮演了大反派伯尼,一個卑鄙無恥之徒,還經常發出怪異的笑聲,讓人印象深刻。飾演古怪憂郁的角色似乎是他的特色,所以在本片中,約翰飾演的伯尼十分出色。

飾演黑幫老大利奧的則是英國著名演員阿爾伯特·芬尼,他是《東方快車謀殺案》裏大名鼎鼎的偵探,是《大魚》裏有著傳奇人生的老爸。而在本片中,他也將利奧與湯姆之間既是朋友又是情敵的糾結情感演繹得十分到位,結尾更是將一個男人的自尊與做錯事後的內疚演繹得入木三分、遊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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