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順來：潘金蓮的女兒（10）

李先生的太太過世後，他來找潘金蓮商量小薇的事，潘金蓮由於被對方汙辱一番後，氣上心頭，因此故意為難： ‘關於小薇的事，你自己去跟她說。”

“喂!” 李先生氣得血脈賁漲： “潘金蓮! 當年我們是怎樣約法三章的，妳全忘了嗎？如果妳想抵賴，以後妳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我可沒有抵賴呀！我只是叫你自己去跟小薇說。”

李先生用怒喝的聲調說： “這種事情應該由妳做母親的去說。”

“好好！說就說，但我不擔保會如你所願。”潘金蓮說。

“沒有理由不成功，除非妳從中作梗。”李先生說

潘金蓮說： “我知道你的信心來自你家財萬貫，但你必須明白，金錢並不是萬能的，有些事情是起不了作用的。”

李先生說： “我知道小薇並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但我還是充滿信心。”

潘金蓮說： “我覺得你家裏兩個寶貝兒子是最大的障礙。”

提起家裏兩個寶貝兒子，李先生立刻眉飛色舞： “我來找妳之前，已經跟兩個兒子詳談這件事，他們兄弟倆不約而同地一聲0K。”

潘金蓮撅起嘴，表示不相信： “我才不相信你兩個寶貝兒子這麽大方，你一定用恐嚇、威逼的手段對付他們，令他們屈服。”

“信不信由妳。”李先生掩不住內心的喜悅： “他們兄弟倆表示很想見一見小薇呢。”

潘金蓮雖然默然無言，但心裏還是不相信。

李先生對潘金蓮說： “妳回去就跟女兒說吧!”

“你急什麽。”

“妳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跟小薇說，難道妳要選吉日擇良辰？”

潘金蓮說： “給我一個心理準備好不好?”。

李先生指著潘金蓮說： “我警告妳，別給我耍花樣，妳聽著，事情成功了，以後妳甜頭吃足，如果搞砸了，以後妳的苦頭就吃足。”

* * *

偌大的客廳靜得幾乎連蒼蠅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欣宜坐在客廳一角，眼眶裏滾動著屈辱的淚水。她有滿腹的委屈無處申訴。

她的父母親坐在一旁，一個蹙眉凝思，仿佛在想著一個找不到答案的疑難問題，一個眼神淒苦欲絕，仿佛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做母親的剛才把女兒痛罵了一頓之後，覺得 “意猶未盡” ，這個衰女非再好好的教訓不可，於是她說： “人家一聽到潘金蓮的女兒，立刻退避三舍，不敢與她為友，偏偏妳視她為莫逆之交，對她掏心掏肺，一直叫她來家裏溫習功課，現在惹禍上身，妳真是害人害己。”

父親插嘴道： “我都有勸她少跟這種人來往，她偏偏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欣宜的淚水再度簌簌而下： “我做夢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呀! 我早就知道小薇的母親行為很不檢點，但是母親不正經並不代表女兒也不正經，侭管有人瞧不起小薇，不屑與她為友，但是我並沒有輕視她，憑良心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承認小薇是個純潔善良的好女孩，行為一點也不像她母親那樣浪蕩。”

正說間，施宇的身影驟然間出現在門口，三人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父親說： “是時候向他攤牌了。

施宇走入家門，低著頭，急步閃進房間，父親喝道： ‘給我站住，我有話要跟你說。”

施宇無可奈何地停住腳步： “什麽事? 爸爸!’

父親說： “什麽事你比我更清楚，我要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對不起。 “施宇說： ‘我的答復肯定令您不滿意，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和小薇一刀兩斷的，我們愛得很深，不瞞你們說，在小學時，我心底深處，就偷偷喜歡這個小女孩，後來上了中學，欣宜跟她成了好朋友，她常常來我們家，接觸多了，我更加深深地愛上她….”

欣宜忍不住地插嘴道： “大哥！我真服了你們，小薇來我們家，你跟她只是像普通朋友般地交談，你還曾經在我面前批評她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一點也看不出你們在談戀愛。”

施宇顯得有點得意： “這樣做才能瞞住妳的一雙 “慧眼” 。”

欣宜心有不甘，諷刺道： “你們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菁的地步，不去當演員，真是糟塌人才。”

“欣宜! 關於我跟小薇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在這裏我要向妳說聲對不起。這次的事，全靠妳了。”施宇說。

“你是要我在爸爸媽媽的面前說好話?’ 欣宜沒好氣地說： “為了你的事，我被爸爸媽媽罵得狗血淋頭，他們罵我引狼入室，讓小薇把你吞噬掉，我是罪魁禍首，如果再替你說好話，我豈不是罪上加罪。”

施宇說： “我並不是要妳替我說好話，我只是要妳說句公道話。”

“什麽公道話?“欣宜問。

“妳憑良心說，小薇是不是一個純潔、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欣宜不假思索地說： “我由始至終都說小薇是個純潔善良的好女孩……”

“ 她在讀小學時，是不是不止一次得過模範生?”

“不錯！”

“爸爸！媽！您們聽到了吧！”施宇說： “ 我愛上一個這麽好的女孩，何錯有之？”

母親說： “我們不是說她不好，只因為她是潘金蓮的女兒，你知道嗎?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母親行為不檢點，做女兒的未必跟母親一樣不檢點，我敢保證小薇絕對不會跟她母親一樣。” 施宇說： “小薇就是因為母親被人冠以潘金蓮外號而感到苦惱自卑，母女關係弄得很僵，小薇三番四次說要輟學，離開家庭，搬出來獨立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