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淑君:吉隆坡人民核心價值

借用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所说的一段话,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美好,倘若有关当局抱着“羊毛出在羊身上”的理念,继续管辖吉隆坡这城市的话,后果会是怎样,有关单位应该要好好设想。

设想的第一步,就是停下那为了利益奔波的脚步,用几秒钟时间去聆听这城市里的脉搏声?或许你会问脉搏声是从哪里来呢?想想若城市里的人们都消失了,这城市的脉搏还会在跳跃吗?当然是不会,所以人民的声音就是这城市里最清晰的脉搏声。

为了更贴近吉隆坡的脉搏声,当然需要走进吉隆坡的人群里,听一听他们对这城市的诉求和心声,有些心声,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们,他们需要一个怎样的吉隆坡。


欲望城市忽略社会问题

作为大马经济发展的火车头,政府把“引擎”都设立在这里,无论是发展什么硬体设施,吉隆坡总是优先得到不少的资源,照理说它比起其他州属,应该是属于一座很幸福且得宠的城市。可是,经过一轮经济学家剖析,我们才发现把城市归类为幸福、还是不幸福是没有意义的。


看清城市面容

在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著作《看不见的城市》里,就很清晰地把城市归为两大类,第一类是历经沧海桑田仍然让欲望决定面貌的城市,第二类则是抹杀了欲望或者被欲望抹杀的城市。

虽然,书里他描述的城市都是虚构的,却很清楚看到时下城市真正的面容,在这点上,甚至还可以看到吉隆坡的欲望背影。


贫富差距拉大

到底我们这城市是抹杀了欲望,还是被欲望给抹杀了?

经济篇剖析:是城市让欲望来抹杀掉人们的希望。

乃因在欲望的都市里,往往会摇着经济利益的旗子加剧城市发展,再天真地试图让发展所得到的利益填满那无穷无尽的深井,使到一件件单纯的希望与人们的生活离得越来越遥远。

在欲望的城市,大家都忽略了一个社会层面的问题,当城市靠经济来带动发展时,通常会拉大城市里的贫富悬殊差距。靠不同的经济活动来发展城市一定会赚大钱,其后果就是为这城市带来更严重的贫富差距。


摧毁单纯希望

经济的发展让人们的生活安居乐业活,而所谓着安居乐业,在吉隆坡又有多少人体会到?在你辛辛苦苦得到100令吉时,却被告知必须付出200令吉作为代价,而这恰好就是城市里生活的写照。

如此说明,吉隆坡发展的背后,其实是在摧毁人们单纯的希望,就好像只是希望能够吃上一碟不超过2令吉的面,如此简单的希望。


权力在人民手中

当吉隆坡不容许有单纯美好的希望出现时,受访者理财师黄凯顺就说,抉择权还是在于我们手上,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想要在这城市里过一个怎样的生活。


城市要以“人”作为出发点

社会篇:

我们看到的吉隆坡就像是一块海绵,吸收着不同民族背景的记忆潮水,并随之膨胀着。

有人说城市是某种东西交换的地点,但这些交换并不仅仅是货物的交换,它们还是语言的交换,欲望的交换,而吉隆坡更是文化交换、背景交换的聚集地点,但由谁去进行这些交换呢?当然是人类,所以有不少的受访者都认为人类才是一座城市的核心价值,城市的重心点应该要以人为本。


城市病态美

除了是互相交换的地点,受访者也提到,城市总会有败落的地方,正如繁荣的纽约也出现流浪汉露宿街头,城市当然要有贫民窟,犹如正常躯体上也会有小小脓疮,就算医不好但会带来一种病态美。或许你会发问,如果疮治理不好且逐渐胀大呢?怎么办?

若贫民窟不再是异类,本身就是一座城市的原本面貌,你又会怎么看这座城市?

一般上在我们的脑海里,城市总是光明璀璨,但根据现实世界的教导,并不如此。这当中会出现了贫富差距极大的场面。


第三种聚居形态

受访者拿督丹尼森博士曾说过,只有少数的富人住在市中心内,而包围它们的则是一望无际的廉价组屋,一方面又有大批的外州人涌进城里,另一方面又有不少原本居住在这城市的人因无法承担高昂的生活消费额迁离,于是无意中构造出中间城市(in-between city)。

所谓的中间城市,就是拥有城市人口密度,但保留了家乡生活的城市基建和结构的空间,在传统家乡与城市之间,出现了第三种的聚居形态,换言之吉隆坡人尝试在制造金钱的地方,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要忘了听声音

虽然这现象不符合现代化都市繁荣的一面,可是当人们的生活没获得妥当的安排,就会形成另一个形态,用无声的声音告诉大家,他们想要怎样的生活。

所以,吉隆坡在设计城市的生活版面上,怎能忽略人们的生活呢,因为人们根本就是一座城市永久不变的核心价值。


打造乌托邦城市

人文篇:

我们发现到城市对于自己的形象都是保持沉默的态度,它不会开口泄露出自己的身世和过去,但这一切就好像手背上的皱纹,它有时候会把往事彰显在某个街巷、某个店面的牌匾上、某个舞台表演者身上,然而每一道印记都是经过了一段刻凿的漫长过程而留下来的痕迹,在等着人们记起。


触摸的实物愈少

当人们试图记起,印记却又是了无痕迹,上一代人或许能口迹故事,可是,下一代人已不认识口中所说的东西,使得城市能够承载的集体回忆也越来越少。

生活在吉隆坡的年轻人,若你不想某建筑物或街巷仅能活在记忆中,即日起,请用行动维护属于这座城市的集体回忆,别让它一一瓦解在时代的洪流中。


文化前景露曙光

或许我们要换个角度思考,今日都市的魅力,只因为变化了的今日风貌,才唤起人们对它过去的怀念,而抒发这番思古怀旧之情?

即使我们很难找到吉隆坡通俗文化的特点,但依然可看到文化的前景已在露出曙光,但前提是要突破种族界限,那么吉隆坡在通俗文化方面,就会有着不一样的光辉点。

虽然,吉隆坡不是艺术天堂,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不少的艺术狂迷在各自领域的奋斗,试图打破城市里“艺术冰山”。

那份感动又会再度出现,因一座城市除了生活外,还需不同形式的艺术来点缀,所以每个城市都该有个落脚点,好让来往城市的文化艺术人齐集一堂,它不需要很大的地方,只需要一个让大家发挥的平台。


后记

媒体人是摸象里的盲人,大家不停地在这城市里摸索,只为了就是要了解这城市更多的特点。

活在这城市里27年,从中到过不少城市,无论走了多远去了多久,始终会想念吉隆坡。除了家人朋友在这城市外,吉隆坡就没有值得眷恋的吗?若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只是在爱这城市的同时还多了一份恨——恨它为什么物价要涨高,讨厌塞车两个小时,也生气出门时不能安心。

我为什么要生气讨厌这城市,说穿了那也是因为我爱这城市,所以才会恨铁不成钢。

当中我也不解,我是为了这城市而活,还是这城市为了我们而活。在整个核心价值系列中,逐渐意识到,原来每个城市都从它面对的荒漠中获得自己的形状,就像赶骆驼的人看到沙漠,爱斯基摩看到雪山,而吉隆坡也只有大马人看到。

城市就像梦境般,是由希望与畏惧构建而成,尽管它的故事线索是隐含着,组合和规律是荒谬的,透视感也是是骗人的,并且每件事情中都隐含着另外一件事情。

只要你知道掌控故事的不是声音和画面,而是耳朵和眼睛,去体会城市的点点滴滴,无形中就会创造出属于这城市的传记。


〈人民的诉求与心声〉

林华威 18岁 学生:吉隆坡治安能好,不要再发生打枪事件。

Norhayati 38岁 文员:能有好地方可做生意。

Norani 44岁 家庭主妇:交通工具不要再涨价。

Norizun kamaruddin 34岁 护士:这城市能更干净些。

Rohani 68岁 退休人士:人民公园里不要有垃圾。

温翠玲 34岁 管理层文员:物价不要再涨。

郑友城 27岁 汽车维修员:希望这个城市能换主人。

陈耀芬 36岁 汽车维修员:能在这城市轻轻松松工作。

Mussiamam Kassin 42岁 餐厅老板:不要每天塞车!

郭振宝 40岁 电脑维修员:吉隆坡能变IT城。

郭颖诗 8岁 小学生:公园里的秋千不要坏。

胡玉群 56岁 家庭主妇:出门能够安心。

蔡秀蓉 61岁 退休人士:能够多一些空间给乐龄人士活动。

Julia 18岁 学生:希望有更多免费的交通工具。

苏美英 56岁 家庭主妇 :巴刹菜的价格不要再涨了。

(南洋商報副刊新視野2011-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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