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娜·人在江湖——經典黑幫電影大紀錄(9)

情梟的黎明,1993,carlito'sWay

阿爾·帕西諾飾演的卡利多曾是黑道中的傳奇人物,當年,他因販毒而被判入獄30年,在入獄的第五年,西恩·潘飾演的律師大衛將他從監獄裏救了出來。出獄後的卡利多並未意識到時代的變化,依然沈浸在自己當年的黑幫風雲記憶中。因而,其大黑風衣的著裝與街上嘻哈活潑的年輕人格格不入,這也預示了卡利多的悲劇,他已經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他落伍了。

卡利多出獄後的理想就是痛改前非,他幻想著賺夠75000美元,帶著心愛的女人離開這裏,當然了,他還得還清欠大衛的人情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卡利多雖痛改前非,卻總擺脫不了命運的捉弄。為了及早賺到錢,帶著女孩離開,他勉為其難地加入一次毒品交易,卻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一場黑吃黑的惡性循環勾當。

由於“業務過硬”,卡利多保住了毒品,並從毒販那裏獲得了25000美元的酬勞。

他先是將這筆錢入股到一家名為天堂樂園的夜總會,然後開始尋找心愛的女人凱爾。由於素日的各種愛恨恩怨,兩人的關系在微妙中回旋。

就在這時,律師大衛收了一位黑手黨首領的錢,答應幫助他的夥伴越獄。大衛自己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於是他便去找卡利多幫忙。雖然凱爾苦苦哀求他不要答應,為了報恩,明知山有虎的卡利多還是答應了去執行這一危險任務。走之前,他讓凱爾在火車站等他,完成任務後,他會帶她去向往已久的天堂樂園。

最終,任務雖艱難,總算有驚無險,突破重重阻礙逃過多次追殺後的卡利多,終於和舊情人在車站會面了,不料黑暗中射出一顆子彈,卡利多倒在愛人的懷中,喃喃地說:“親愛的,我盡力了。”

幕前幕後

1.西恩·潘1960年8月17日生於美國加州一個演藝之家,他是導演利奧·潘和女演員艾琳·萊恩的第二個兒子,西恩·潘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成名,他在美國電影界卻是一個備受爭議的演員,最主要是因為他的壞脾氣,他經常在記者面前動粗動暴。當年與麥當娜的婚禮上,他曾對著媒體掏出獵槍,令人膽寒,婚後又頻頻對麥當娜拳頭相加,最終導致離婚收場。不過影評界對西恩·潘總是褒過於貶,因為他在《油脂妹》(1982年)和《孽戰》(1989年)中的表演簡直無懈可擊。2003、2009年他分別憑借電影《神秘河》和《米爾克》兩次奪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他還因出演《死囚漫步》《甜蜜與卑微》以及《我是山姆》而獲得奧斯卡提名。他是歷史上第二位集戛納、柏林、威尼斯三大電影節獎和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於一身的男演員。第一位是傑克·萊蒙。

2.佩內洛普·安·米勒生於1964年1月13日,父親是演員兼制作人,母親是記者。18歲時她輟學後只身前往紐約HB工作室學表演。其電影代表作有《情梟的黎明》《殺出個黎明》《馬龍·白蘭度傳》《卓別林》。

經典臺詞

1.你現在是一個黑幫成員了。這在學校是學不到的……入行晚了也不行。

2.我就是這樣,凱爾,這就是我。是對是錯,我都無法改變。

3.永遠不要放棄你的朋友,大衛,無論怎樣。

畫外之音

首先,影片講了一個十分老套的故事,無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無非是“一入江湖歲月催”,無非是“江湖中有一條路,踏上就不能回頭,它就是不歸路”,無非是“不做大哥好多年”,無非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些,我們在杜琪峰的《槍火》中早有領略。然而,由於導演布萊恩·德·帕爾瑪和主演阿爾·帕西諾、西恩·潘的聯手,使這個老套的故事講出了新鮮與生動。

導演布萊恩·德·帕爾瑪曾因為《碟中諜》而捧紅了阿湯哥湯姆·克魯斯,之前也曾和阿爾·帕西諾合作過同樣題材的《疤面煞星》,他還因為在《鐵面無私》中對敖德薩階梯的致敬而為人津津樂道。

同樣是阿爾·帕西諾出演,與《疤面殺星》裏的托尼相反,卡利多不再是偏執、自我、對黑社會生活充滿向往、擁有無限欲望的梟雄了,而是厭倦了黑幫的生活決心痛改前非、金盆洗手的回頭浪子,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過平平常常的日子。他只有一個夢想,就是帶著心愛的女人凱爾去巴拿哈島開自己的出租車公司,享受椰林樹影的美好生活。他也一直在為自己的夢想小心翼翼地奮鬥著。

然而偏偏造化弄人,江湖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就再也無法回頭。卡利多卑微的夢想,從他一出場那落後的衣著便知註定是個悲劇,因為他已遠遠落後於那個時代,在利益當頭的世界裏,他依然忠誠地奉守著人情道義,這就註定他與社會格格不入。

與卡利多的忠貞形成鮮明對比的正是其辯護律師大衛,為了金錢利益,他不惜由一個成功的上流人士墮落為一個無惡不作的惡棍。為了獨吞當事人的錢,他背叛友誼誘騙卡利多在遊艇上救當事人,曾經受過大衛恩惠的卡利多忠誠仗義,甚至不顧女友的勸告答應冒險,哪料到見利忘義的大衛竟然趁機殺了當事人,獨吞金錢。盡管實際上卡利多什麼也沒做,但他畢竟在現場目睹了一切,所以警察希望他能夠勇敢站出來,去做汙點證人,指證大衛。與此同時,黑手黨則牢牢盯著他,一旦確認他在現場,就認定其為幫兇,就必須將其處死。於是,黑社會的恐怖威脅瞬間打翻了卡利多努力經營的平靜生活,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在這緊要關頭,女友凱爾告訴卡利多她懷孕了。為了女友和肚子中的孩子,他必須離開現在這個危險的城市。於是他慌忙策劃了一次逃亡行動,準備先到邁阿密,然後轉機出國,去往巴拿哈島。他與凱爾約定晚上一起坐去邁阿密的火車。可是一路上他被黑手黨死死盯著,而且黑手黨堅定地認為他是那次謀殺的同謀,執意要把他弄死。

於是,地鐵裏,卡利多和黑手黨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那一整場戲,拍得非常夢幻,整個地鐵大廳和火車站,被導演運動的攝影鏡頭表現得如迷宮一樣,也暗示著卡利多逃不出宿命的怪圈。就在他踏上火車的前一分鐘,卡利多遇到一直表示崇拜自己的小弟強尼,但他做夢也沒想到強尼會突然向他拔槍。直到倒地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最好的朋友出賣了。剎那間,空曠的站臺上,倒在女友凱爾懷裏的卡利多淚如雨下,一切盡在不言中。誰曾料到江湖如此險惡,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從踏入黑幫的那一刻,他便被牢牢地囚禁在命運的旋渦裏,再也沒有出去過,也從未去過一直夢想的天堂島。

戲外,阿爾·帕西諾曾對帕爾瑪說過,有槍在手我就是神。戲裏,淩亂的頭發,深邃的眼神,瀟灑的動作和一直不離手的槍,卻讓曾經風光一時的卡利多成了無辜的命運之囚。

影片片名的英文直譯是卡利多的方式,這樣的方式,和卡利多開了一個大大的命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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