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還應該是一個英雄的城市,這裏我指的是舊金山的精神風景。我之所以稱舊金山是一個英雄的城市,是因為這裏發生了影響人類思維方式的四次大的文化運動。它們分別為:“垮掉的一代”的現代主義文學運動;“嬉皮士”的生活方式運動;“矽谷”的電腦科技文化運動;“回歸心靈”的新時代運動。

還是在中國的時候,我對發生在舊金山的這四次影響人類思維方式的文化運動就有所了解,看了一些書和資料,後來到了舊金山,我對發生這些運動的地方進行了多次的考察和搜集資料,並跟隨這些英雄們的足跡而重新走了一遍,身臨其境後就有更深的了解,這裏我推薦給大家,希望與更多的人分享。

 

【一】“垮掉的一代”的現代主義文學運動

 

1985年我在讀理工科大學時,我去了一個師範大學中文系旁聽了西方現代主義文學這門課,了解到“垮掉的一代”發生在舊金山,就是在ChinaTown附近的北灘地區,今天那裏有beat博物館和城市之光書店作為見證。

嚴格意義上的“垮掉派”作家傑克•凱魯亞克,艾倫•金斯伯格和威廉•博羅斯於40年代在紐約相遇,格雷戈裏•柯爾索(1930年-2001年)在50年代加入了這個陣營。50年代中期,舊金山文藝覆興運動的代表人物肯尼斯•雷克斯羅斯、蓋瑞•施奈德、勞倫斯•費爾林希提、邁克爾•麥克魯爾、菲利普•沃倫和盧•韋爾奇等也加入“垮掉派”陣營。

50年代,“垮掉派”作家們和舊金山地區的作家們有過很多交流,金斯伯格、柯爾索、卡薩蒂和凱魯亞克都曾在舊金山居住。擁有名為“城市之光”的出版社和書店的勞倫斯•費爾林希提以及年紀較長的詩人雷克斯羅斯是這批作家的核心人物。雷克斯羅斯的公寓後來成為“周末夜晚文學沙龍”,他本人還主持過1955年著名的“六畫廊讀書會”,在這場讀書會上金斯伯格的詩作《嚎叫》第一次亮相。


《嚎叫》--“激情教父”的入世宣言,即:


“我看見我這一代的精英被瘋狂毀滅,

饑腸轆轆赤身露體歇斯底裏,

拖著疲憊的身子黎明時分晃過黑人區尋求痛快地註射一針,

天使般頭腦的嬉皮士們渴望在機械般的黑夜中同星光閃爍般的發電機發生古老的神聖聯系。

“六畫廊讀書會”的另一重要性體現在它影響了凱魯亞克小說《達摩浪人》的創作。這部小說的創作靈感就是受讀書會上另外一位詩人蓋瑞•施奈德的影響而激發的。大部分“垮掉派”作家都出生於大都市,而施奈德則有豐富的鄉村生活經歷。此外,他還曾經接受過文化人類學的教育,並通曉一些東方語言,因此他成為“垮掉派”作家眼中極富魅力的“異端”。勞倫斯•費爾林希提曾經稱呼他為“垮掉派中的梭羅”。《達摩浪人》的主題之一就是佛教,以及凱魯亞克和施奈德對其截然不同的態度。毫無疑問,《達摩浪人》極大的促進了西方世界對佛教的興趣。

凱魯亞克是一個時代的象征,但並不是那個時代文學的最高成就——他作品的文學成就遠不及他文本的文化學意義和社會學意義。

凱魯亞克繼承了1920年的“迷惘的一代”的懷疑與反叛精神,並得到了前輩作家馬爾科姆•考利的支持,但不同的是,30年後的凱魯亞克不是遠赴歐洲,進行一次文學的奧德修斯之旅,以尋找精神的家園,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東方,在禪宗大師、中國唐代詩人寒山的詩中尋找精神的寄托。《達摩流浪者》的卷首語上就清晰地標明:“謹以此書獻給寒山子。”由此,寒山的許多詩歌也在《達摩流浪者》中出現。

中國讀者最早接觸到“垮掉的一代”,應該是詩歌界,尤其是80年代的中國地下詩歌運動——無論莽漢主義,還是口語派,多少都受過金斯伯格《嚎叫》的影響。1990年華東師大的研究生陶躍慶、何曉麗譯出《在路上》,1996年,李斯的《垮掉的一代》問世,1998年文楚安譯的《在路上》和其後陸續出版的《金斯伯格詩選》、《垮掉的一代及其他》等相繼在中國文藝青年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當年,凱魯亞克從東方的禪宗中學習返璞歸真的生活方式;而今,中國的青年更感興趣的則是其反抗的姿態和不顧一切的無所謂的決絕。

阿米裏•巴拉卡曾說過:“所謂‘垮掉的一代’是指一群來自不同國籍的人,這些人得出結論,以為社會這個東西很扯淡。”而這一點,就是戶籍制度開放、允許人員自由流動後的中國90年代的文藝青年的第一感受。由此,中國70年代出生的作家與藝術家在學習西方藝術與文學的營養時,和早年的“先鋒派”完全照搬某個作家、某種風格不同,他們更多地吸收了多個作家不同的營養,並創立出自己的寫作風格——雖然雜亂,不夠純粹,但卻足夠驚世駭俗。

韓東、朱文,一度被視為“遊走的一代”,斷裂後的突圍、用解放了的欲望來充當反文化的利器是他們在文壇上給人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美女作家們則標榜“身體寫作”,無論是衛慧的《上海寶貝》,還是周潔茹等新生代作家,都是以自己身體對世界改變後的感覺為寫作經驗,而同樣地,這些作家在中國讀者心目中的形象與凱魯亞克在60年代的美國一樣。

同時,自敘傳的寫作方式,也在凱魯亞克的帶動下成為新生代中國作者所普遍采用的創作方式。從文體學的角度來看,這種以個人經驗為題材的敘事方式,有自傳的回顧與總結,隨筆的輕盈與從容,日記的私密與幽暗,同時融合了小說(novel)、自白(confession)、剖析(anatomy)和傳奇(romance)的特點——它可以將虛構的故事、隨意的絮語、內心的獨白自由組合,使得真實與虛構相互交織,“善”與“惡”相互轉化,並將自己的敘述、言說、幻覺交織在一起,使一個原生態的自我徹底地展現出來。這種寫作方式,應該說是20世紀文學在脫離了19世紀的現實主義之後,“向內轉”之後的新的創作潮流。

進入網絡時代以後,凱魯亞克對中國年青一代的作者最大的影響,似乎已不再是他對生活的思考、對意義的追尋,以及對西方人眼中的禪和寒山的詩感到好奇;也不是“自發式寫作”“狂野散文”的張力與神秘;吸引大批80後的應該是其傳說中的寫作姿態——似乎寫作可以憑靈感一蹴而就,無需準備、無需技巧。而這一點,使眾多的文學青年找到了進入文學殿堂的方便之門,在網絡普及,寫博客風行和人人都有5分鐘機會成名的今天,顯得尤為重要。在網絡寫手看來,凱魯亞克能夠在一張打字紙上連續三個星期寫完一部幾十萬字的、名列世界文學名著的長篇,可見,以往的“創作談”不過是故弄玄虛,現在的批評家也只是在無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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