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伊德《夢的解析》 (第六章 / 第十一節)

己、一些例子--算術以及演說的夢

在提到影響夢之形成的第四個因素以前,我要引敘我收集的許多夢例。部分的原因是要說明前述三種因素的相互合作,部分是為了要提供一些證據來支持那些至今仍未提出充分理由加以證實的斷定,或者是為了要尋出一些必要的結論。當說明夢的運作時,我發現很難用例子來支持我的見解,因為支持某種命題的情況只有在夢的解釋的整個內容下才有意義,如果離開了整體,它就失去了意義。但是,由另一方面來看,即使是粗淺的分析亦會導發出無數的內容來,因而使我們困擾而記不起原來想說明的思想串列。這技術上的困難,將是我的借口,那麼,如果讀者在下面描述中發現各色各樣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共通點(除了和前面數節的內容有關外)。

我想先舉幾個很特殊或者是很不尋常的夢的像征方式。

一位女士夢見:一位女傭人站在梯子上,好像是要洗擦窗子的樣子,身邊帶著一頭黑猩猩及一只猩猩貓--後來她改正為長毛而有絲光的貓。這位傭人把這些動物向她身上拋來;黑猩猩擁抱著她,這是非常令人厭惡的。--此夢以一種非常簡單的策略來達成目的;利用暗喻明確得表現出來,"猴子"及"野獸",一般來說是用謾罵別人的。而由夢中的情況看來,它們亦恰好表示著投擲著謾罵。在下面的許多夢例中,我們還會遇見許多利用此種方法的夢的運作。

另外一個相似的夢:一位婦女生下一個頭部形狀歪曲很厲害的孩子,夢者聽見有人說這孩子根據它在子宮的位置而生長,所以變得那樣子。醫生說可以用壓力使腦袋變的好看些,不過那樣做會損傷孩子的腦子。她卻認為這是個男孩子,所以這麼做是不會有什麼害處的。--這夢正好隱含了經過更改的"對孩子的印像",這抽像觀念正好是夢者在治療過程中,醫生所給予解釋的。

下面這夢例中,夢的運作稍微有些不同。這夢是關於到靠近格拉茲的興泰(Hilmteich--在城市郊外的一段水域)的旅行的。外面的天氣是令人害怕的,有一座破爛的旅館,水正由墻上滴落下來,而床單都濕透了。(夢的後面部分,並不像我所寫的那樣直接被報告出來。)此夢的意思是"過剩體"或淹過;不過後來又以許多相似的圖像來表現:外面的狂風暴雨,墻壁內面的滴水,濕透床單的水--都是水,都一樣淹蓋著一切。

在夢的表現中,文字的正確拼法並不比其聲調來得更重要。對此點我們並不感驚奇,因為在韻詩中,此條規定亦是正確的,巒克曾經很詳細地描述,並且詳盡分析了一位女孩的夢。這夢是關於她如何走過田畝,以及割下大麥和小麥豐潤的麥穗。她童年時期的一位朋友向她走來,但她卻企圖避開他。分析顯示此夢是關於"接吻"的--一個榮譽的吻(Kussinehren--後者的讀音同於aEhren)〔96〕在夢裏,那被切割而不是被拔除的"aEhren"隱喻著谷類的穗子,而當這和"ehren"連在一起時,它就代表著其他無數潛隱的夢思。

另一方面來說,文字的演進使夢的運作變得容易。因為文字中有許多是源自於圖像以及具有實體的意義,不過今日卻變為無色以及抽像的。因此,夢所需做的事只是回覆此等文字的過去意義,或者是追溯其演進過程的早期情況。譬如說,某男人夢見其弟被困於一箱子中,在分析過程中,Kasten 被Schrank(衣櫥--或者抽像的指"障礙"、"限制")所置換,因此,夢思即是他弟弟應該自我約束而不是夢者本身。

另一男人夢見自己爬上高山頂,那兒有非常廣闊的視野。而事實上他用此與其兄弟仿同--那位兄弟正在編輯一篇有關遠東的回顧。

在Der Grüne Heinrich(Gottfried Keller的小說)中,提到一個關於活潑的馬兒在燕麥田中翻滾的夢,而每一麥穗都是"一個香甜的杏仁,一顆葡萄幹以及一枚新的銅板……包在紅色絲巾內,用豬毛捆起來。"作者(或夢者)讓我們能夠直接解釋這夢的圖像:在麥穗的呵癢之下,馬兒覺得很舒適,並且大叫道:"燕麥刺著我。"(意即財富縱壞了我)。

根據亨生的理論,古代斯堪的那維亞人的夢尤其常常出現雙關語與文學的玩弄;在他們的夢裏,我們很少會發現有哪一個夢是不具有雙重意義或者是字眼的玩弄。

要收集這些表現的方式,以及根據其原則來分類是一件大事。有些表現方式可以看成是"玩笑",而使人覺得,如果不經當事人的解釋,其意義是不容易被猜到的。

(一)一位男人夢見,有人問他某人的名字是什麼,他卻記不起來。他自己的解釋是"我不應該夢見它。"

(二)一位女病人說她夢見所有有關的人都是特別大塊頭的。她說,這一定和她的童年有關,因為那時候所有成人看來都是特別大的,她本身並沒有出現在夢中。

關於童年的夢亦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表達--即是把時間轉變為空間。人物與景像好像是在遠處一樣,在路的盡頭;

或者像是從觀劇用的望遠鏡相反那端看出去那樣。

(三)一位在現實生活中常常喜歡用抽像以及不確定詞句的男人(雖然大致說來頭腦仍是很清楚的)夢見有一次他在火車抵站的當兒到達火車站。不過奇怪的是,火車是靜止的而月台向它移動著--一個和事實恰好相反的荒謬事件。這事實不過暗示著另一個夢內容必定也是相反的。分析的結果使病人記起某些圖書,裏面繪著一些倒過來用頭支持身體,用手來走路的男人。

(四)同一夢者有一次告訴我一個短夢--就像是個畫迷一樣,他夢見他叔叔在汽車上給他一個吻,然後他立刻給我以下這個解釋--我永遠不會猜到的--即是,這是指自我享樂。這夢在現實生活中,很可能被看作是笑話。

(五)一位男人夢見他把一位女士由床的後頭拉出來。這夢的意思是,他對她有好感〔97〕

(六)一位男人夢見他是一位官員,正坐在皇帝的對面。

這指他和父親對立著。

(七)一位男人夢見他治療一位斷腿的某人。分析的結果顯示折斷的骨頭代表著破裂的婚姻(ehebruch--正確來說,應當是通奸)。

(八)夢中的時刻常常代表夢者童年某個特殊時期的年齡。因此夢中的"早上五時十五分"則指夢者五歲三個月時。

這是有意義的,因為那時他的弟弟出生了。

(九)這又是夢中表達年齡的方法,一位婦人夢見她和兩位小女孩一起散步,而她們的年齡差是十五個月。她不能想起任何熟人和這有關。她自己這麼解釋,這兩個孩子都代表著她,而此夢提醒她童年時的兩個創傷性事件相隔十五個月。一件發生在她三歲半,而另一件則是四歲九個月。

(十)在進行精神分析的期間,病人常會夢見它,以及會在夢中表達出他對此治療的思想與期望--這是不足於令人感到驚奇的。最常用來表現此種想像的是旅行,通常是汽車,因為它是現代化以及覆雜的工具。這時,病人即會利用車子的速度來做為對諷刺性評論的通氣口--而如果潛意識(夢者清醒時思潮的一個元素)要在夢中表現的話,它很容易為一些地下的區域所置換--在別的情況之下(即和精神分析治療無關),這些區域則代表著女性的身體或者是子宮。--在夢中"下面"常常指性器官,而相反的,"上面"則指臉部、口部或者是乳房。--夢的運作通常用野獸來表現一種夢者害怕的感情沖動,不管這是他本身或是他人所有的。然而,我們只要更進一層就可以將野獸來置換那些擁有此種沖動的人。此點和那些以供食用的畜生,或是狗、野馬來表現令夢者害怕的父親的夢例相去不遠--一種令我們想起圖騰的表現方式〔98〕。我們可以這麼說,野獸是用來代表原欲--一種為自我所恐懼以及被用潛抑作用來對抗的力量。常常夢者亦會把他的心理癥(即他的病態人格)由自身分出來,並視之為另一獨立無關的人。

(十一)以下是沙克斯記錄的一個例子:由弗氏的夢的解釋,我們知道"夢的運作"利用各種不同的方法用形像來表達出字眼或句子的意義。如果它所要表達的意義是含糊不清的話,那麼夢運作就可能利用這含糊:其中一個意義存在於夢思,而另一個意義則表現在顯意中。下面這個短夢就是一個這樣的好例子(它並且為了表現的理由,很自然地利用了前一天的經驗)。在做夢的那個白天裏,我患了感冒,並且決定晚上如有可能的話,我就會盡量躺在床上休息。在夢中,我似乎是在繼續白天所做的事一樣。那天我把剪報貼在簿子中,盡我可能的把它們依性質不同而歸類,而在夢中我嘗試把剪下來的資料貼在冊子中。但是它卻不會粘在紙頁上而這使我感到很痛苦。我醒過來,發現夢中的痛苦在我身體裏面持續著,因此必須放棄我上床以前的決定,此夢(在它指引我睡眠的能力以內),用這句含糊的句子"亦指他不上廁所"來滿足我這不想下床的願望。

我們可以這麼說,為了用視覺形像表現出夢思來,夢的運作不惜利用各種它所能把握的方法--不管在清醒的時候,他本人認為是合法或不合法。這使那些只是聽過夢的解釋但沒有實際經驗的人視夢的運作為笑柄以及對它表示懷疑。史德喀爾的書《夢的語言》具有許多這種好例子。但是我一直避免不去引用它們,因為其作者缺乏批判的眼光,以及濫用其技巧,以至於對任何不具偏見的腦袋來說,它們都是有疑的。

(十二)下面的例子取自道斯克所著關於夢對顏色和衣物的利用之論文。

(a)A君夢見他過去的女主人穿著一件具有黑色光澤的衣服,臀部顯得很窄--意思是其女主人非常淫亂。

(b)C君夢到看見一位女孩在--路上,沐浴於白色光芒之下,並且穿著一些白色的寬罩衫。--夢者在此路上第一次和白小姐發生肉體關系。

(c)D太太夢見八十歲的老演員Blasel穿著全副甲盔躺在沙發上。然後他由桌椅上面跳來跳去,拔出一把匕首,望著鏡子內自己的影像,向空中比劃,好像是和一位假想的敵人作戰。--解釋:夢者患有長期的膀胱疾患。她躺在沙發椅上接受分析;當她望著鏡子內的身影時,她私底下認為雖然年歲已大,但自己仍然是強壯以及精神飽滿的。

(十三)夢中的一個偉大成就--一位男人夢見他是一位懷孕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發現這種情況非常令他不滿。他大叫:"我寧願是……"(在分析過程中,當他記起一位護士後,他以"敲碎石頭"來完成這句子)。在床的後面掛著一張地圖,其下沿靠一條木頭來撐直,他捉著該木條的兩端把它撕開,木條不在中間斷,反而延著長軸裂成兩條。這動作使他感到舒適,並且協助他生產。

不經任何協助,他把撕下木條解釋成偉大的成就。他利用脫離女性態度使自己離開這不舒適的情況(在治療中)……而那木條不在中間斷裂,反而不可置信地沿著長軸縱分為二則是這麼解釋;夢者想起這混合著分裂為二以及破壞的情勢是閹割的一種暗喻,夢常常用兩個陽具的像征來表現出閹割,做為對某種相對意願的大膽表示。恰好鼠蹊是靠近生殖器的部分。夢者綜合夢的解釋後說,他接受女性的態度,而這要比閹割好得多〔99〕

(十四)在用法文分析一個病例時,我得要解釋一個自己以大像出現的夢,我自然會問夢者為何我會以那種形式表現,他的回答是,"你在欺騙我"(而trompe=trunk軀幹)。

夢的運作常常會用一些很淡薄的關系很成功地表現出不容易出現的材料,如某些特殊的名字。在我的一個夢中,老布魯格〔100〕叫我做一個解剖……我鉤出一些看來像是一張捏皺了的銀紙(在稍後我將再提到此夢),對這點的聯想(我稍費些勁才得到的)是"Stanniol〔101〕"然後我才發現自己想的名字是"Stan-nius"--那位我小時很欽佩的著述有關魚類神經系統解剖作者,而我老師叫我做的第一件科學工作事實上和某種魚類的神經系統有關,很清楚的,不能在畫面中利用此魚類的名字。

這裏我禁不住要記寫下一個很奇怪的應該被註意的夢。因為這是個孩童的夢,而且容易用分析來解釋,一位女士說,"我記得童年時常常夢見上帝頭上戴著一頂紙做的有邊的帽子。我常常在吃飯時被戴上那種帽子--為了不使我看見別的孩子的餐盤內有這麼多的食物。既然我知道上帝是萬能的,那麼此夢的意思即:我是無所不知的--即使我頭上戴著那頂帽子。

當考慮夢中所呈現的數字和計算時,我們就能了解夢運作的性質以及它操縱夢思的方法了。尤其是夢中的數字常常被人迷信地認為和將來的事件有關〔102〕。因此我下面選錄了我一部分的材料。1

這夢例由一位女士,在她快要結束其治療的時候所做的夢:她正要去償付什麼。她女兒由她(夢者)的錢包取出了三佛羅林和六十五個克魯斯。夢者和她說:"你做什麼?它只不過值二十一個克魯斯而已〔103〕。"據我對夢者的了解,我不需要她的解釋就能了解這夢的全部內容。這女士由外國搬來,她女兒正在維也納念書,只要她女兒留在維也納,她就會繼續接受我的治療。這女孩的課程將在三個星期後結束,而這也意味著她的治療即將終了。做夢的前一天,女校長問她是否考慮把女兒再留在這學校一年。由這暗示,她當然也想到自己可以再繼續其治療。這就是此夢的意思,一年等於是三百六十五天。而剩下的課程和治療時間有三個星期,恰好是二十一天(雖然治療的時數,要比這個少)。這些夢思的數目字在夢中則指的是錢--並不因為這像征具有更深層的意義而是因為"時間即金錢"的關系,三百六十五克魯斯只不過等於三佛羅林六十五克魯斯;夢中數目那麼小的錢無疑的是願望達成的結果。夢者想要繼續接受治療的願望,把治療以及學費的數目降低了。2

另一個夢中所牽涉的數目字則較為繁難。一位女士,雖然年輕,但已經結婚了好多年。這時恰好知道一位和她幾乎同齡的熟人愛麗絲剛剛訂婚的消息。於是她就做了下述的夢:她和丈夫一起在劇院中。一邊幾乎完全沒有人。丈夫和她說,愛麗絲和其未婚夫也想要來;不過只能買到壞的座位--三張票是值一佛羅林五十克魯斯--當然他們不會要的。她想如果他們買下那些票也沒有什麼壞處的。

這一佛羅林五十克魯斯的來源是如何呢?實際上,它是源起於前一天的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她丈夫贈送一百五十佛羅林給她小姨,而她很快地用它們來買珠寶。值得註意的是一百五十佛羅林是一佛羅林五十克魯斯的一百倍。那麼那三張戲票的"三"字又是哪裏來的呢?唯一的關聯是,她那位剛剛訂婚的朋友恰好比她小三個月。當我發現了"空劇院"的意義後,整個夢的意思就知道了。這暗示(不經過改裝的)了一件他丈夫得以逗弄她的小事。她計劃去看一部預定在下星期上演的戲,並且在幾天前不惜麻煩地去定票。當上演的時候,他們發現戲院幾乎是空的。因此,她無需這麼急。

所以夢思是這樣的。"這麼早結婚是可笑的。我無需這麼急的,由愛麗絲的例子看來,我最後也會得到了一位丈夫。而那樣我會比現在好上一百倍(寶藏)。如果我能夠忍耐(和她小姨的急躁相對)我的錢(或嫁妝)能夠買三個和他(丈夫)一樣好的男人"。

我們發現此夢內容中的數目字比前面那個夢更改的更多--經過更大的改造和變動。對於此點的解釋是,此夢思在能夠表現以前首先需要克服更大的精神阻抗。另外我們不應忽視夢裏那件荒謬的事,即兩個人要買三張票。關於荒謬的事件是要特別強調出此夢思--"這麼早結婚是可笑的。"而這個數目字"三"恰好天衣無縫地滿足了此需求--它正好是她們兩的年齡差,不重要的三個月分別。把一百五十佛羅林減少為一佛羅林五十克魯斯則表示病人在其受潛抑的思想中低估其丈夫(或財產)的價值。3

下面這例子則顯示出夢中的計算方法--這方法帶給夢不好的名聲。一位男人夢見他坐在B家的椅子上--B是他以前的熟人--和他們說:"你們不讓我娶瑪莉是個大錯。"然後他問那個女孩,"你今年幾歲?"她答道:"我生於一八八二年。""那麼,你是二十八歲啦。"

因為此夢發生於一八九八年,所以這計算很明顯是錯的。如果沒有旁的解釋,那麼這種錯誤和白癡沒有兩樣,這位男病人是那種看到女人就想追的人,而恰好這幾個月來,排在他的後面接受治療的是位年輕女士;他常常問起她,並且很焦慮地想給她好印像。他估計她大約有二十八歲。這解釋了此計算的結果,而一八八二年是他結婚的那年。還有,他也忍不住要和我診所的兩位女傭人談話(她們一點也不年輕)--她們常常替他開門--但是由於她們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他自我解嘲地說,也許她們認為他是年老的嚴肅紳士。4

這又是另一個和數字有關的夢。它是很明顯地早被決定或者是過度決定的。這是達能醫師所提供的夢與解析:"我那棟公寓的主人是警察人員,他夢見自己在街上執行任務。(這是個願望達成)。一位領上掛著二十二和六十二(或二十六)號碼的臂章的督察走近他。不管怎樣,上面有好多個二就是。

夢者把二十二六十二分開來報告即顯示出它們具有不同的意義。他記得做夢的前一天,他們曾在警察局提過某人服務的年資--那是關於一位督察在六十二歲的時候退休,並且領取養老金。而夢者只服務二十二年,他必須再服務兩年兩個月後才能領取百分之九十的養老金。夢的第一個部分滿足夢者一直想達到的督察的階級,這個第二十二六十二臂章的高級官員其實就是夢者本人。他在執行任務--這又是他另一個一廂情願的願望--即他已經再服務兩年兩個月,因此可以和那位六十二歲的老督察一樣領取全部養老金。

如果我們把這些例子,以及我後面將提到的夢例加以觀察,那麼我們可以很保險地說夢的運作其實不帶有任何的計算程序(不管其答案是否正確);這只不過用一種計算的方式來表現出夢思,因此可以暗示出某些不能用別的方法表達的材料來。由這點來看,夢的運作把數字當作是一種表達目的介質,這就和那些以文字表達的名字和演說完全一樣。

因為事實上夢本身不能創造演說詞(請看第五章 ),不管有多少演說或言談出現於夢中,也不管它們是否合理,經過分析後都可以知道它們都是以一種任意的方式由夢思中那些聽來或是自己說過的言語中節錄的。它不但把它們四分五裂(加入一些新內容排斥一些不需要的),而且把它們重新排列。因此一個看來前後連貫的言談,經過分析後可以知道是由三個或四個不同部分湊成的。為了完成這新說法,夢往往要放棄夢思中這些話的原先意義,並且賦予一些新的〔104〕。如果我們仔細研究夢中的言談時,我們將發現它一方面具有一些相當清晰以及實體的部分,另一方面則是一些連接的材料(或許它們是後來加上的,就像是在看書的時候,我們會自動加入一些意外遺漏的字母或音節一樣),因此夢中言談的構造就像是角礫巖一樣--各種不同種類的巖石被膠質緊粘在一起。

嚴格說來,這些敘述只能適用在那些具有"感覺"性質的言談,並且為夢者描述為"言談"的。另外的言談--那些不為夢者認為是聽到或說出的言論(即在夢中不牽涉到聽覺或運動行動的)--不過是像那些發生在清醒時刻的思想,往往會不經過改變地進入夢中。我們念過的東西,也常常大量出現在夢中無關緊要的言談中,不過不容易被追溯來源,但不管怎樣那些夢中被認為是言談的東西,確實是夢者聽過的或說過的。

我已經在分析夢的過程(為了別的理由)中提出許多有關夢中言談的例子。因此,在第五章 中那個無邪的"上市場"的夢中的"那種東西再也買不到了"。是像征著我,而另一句話"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我還是不要買的好。"實際上使這夢變得"無邪"。夢者在前一天曾和廚師發生爭執而說出這氣話:"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你做事可要做得像樣點!"這看來是無邪的前半部言談很巧妙地加入了夢中(暗示著後半部)並且天衣無縫地滿足了夢中的潛隱的幻想,不過同時卻又出賣了這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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