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星期二,晴

  阿勇九點就來到飯店,他要親自送我們上「太魯閣號」。一路上詳細指點,回來時,走那一個出口,如何看出租車標示…
  站內有兜售白蘭花的,以往在台北市開車,只要車一停,就有兜售白蘭花的人來到車前,趙之楚總會買一兩串給朱迪。今天更特別,趙之楚花50元買了三串。
  「這還差不多!」朱迪接過花時說。這也是最好的讚美辭。
  阿勇買兩個「鐵路便當」給我們,又到售月台票的窗口,將證件押在那兒,換一張價值6元的免費月台票,離開時再用月台票換回證件。6元新台幣,合20美分。他真的是做到「克己厚人」了。
  到天祥住「晶英酒店」,坐太魯閣火車,是小妹極力推薦的,是阿勇一手包辦的。抓住晶英酒店「買一送一」的促銷機會,替我們預定了四月16/17兩夜三天的飯店住房,那是今年一月初的事。但是太魯閣號火車票只能提前兩星期開始發售。聽說票很難買到,萬一買不到太魯閣號火車票,自強號也行,時間久一點,就是不能坐飛機。這是小妹以及好些朋友的經驗談。
  阿勇是一位辦事「極細緻」的人,他承諾的事,你儘可「高枕無憂」了。
  台灣的確是一個不容小覷的社會,可以在電腦上買票,可以在附近7-11取票(略付一點兒費用),為了少付些許費用,阿勇寧願親自去火車站拿取。晶英飯店有車按時到花蓮火車站接我們,連電話都不用我們打,他已連絡妥當…剛走出花蓮車站,晶英酒店的車已停在對街,司機拿著客人名單,朝我們走來,還沒有開口…
  「是我們。」朱迪就說。
  「歡迎,歡迎,請先上車休息,還有兩位客人。」司機禮貌的說。
  「其實,」離開美國之前,趙之楚對小妹說:「其實,我喜歡的是天祥…」
  「晶英酒店就在天祥,就是原來的天祥招待所改建的。」
  「火車叫『太魯閣號』,大家都說太魯閣好玩,為甚麼不說『天祥』呢?」趙之楚驚喜之餘,又有些埋怨的說。
  「太魯閣是大範圍言之,它包含了『天祥』,天祥只是太魯閣之一景…」小妹說。
  「算我見識少,知其一,不知其二。」趙之楚肯切的說。
  四十七、八年前畢業教學旅行時去過,那時是走「中橫」,經過「大禹嶺」,有艾弘毅老師沿途指點,印象深刻。趙之楚是一個沒有見過「真正大山」的人,對只遊覽過一次的天祥、九曲洞…雖有近半個世紀的闊別,夢裡卻不曾忘記。
  天祥當然不是趙之楚的家鄉,說實在的,對天祥的記憶,也只有「梅林」一處。不知怎的,越靠近它,似乎越有「近鄉情怯」的感覺。怕它變了?在發展中,變的不認識了?
  天祥在青山的懷裡,飯店就在「梅林」前,辦登記住入手續時,有人禮貌的送來一杯「洛神花茶」,不只茶好喝,連杯子也引起了朱迪的興趣:
  「這樣的竹質水杯,那兒可以買到…」朱迪握著杯子,不喝茶,先發問。
  「這是本店自製自用的非賣品。」服務人員說。
  「我們給妳們免費升等,給妳們兩張大床(King Size),」服務人員說:「妳們有兩個免費的早、晚餐,早餐在樓下左手邊;晚餐,晚餐分中、西餐兩種;西餐人多,比較嘈雜,與早餐同一地方;中餐廳在樓下右手邊,比較安靜。今晚妳們希望…」
  「中餐吧?」朱迪望著趙之楚徵詢的說。
  「中餐怎麼吃法?」趙之楚問。
  「十菜一湯,」服務人員說。
  「我們只有兩人…」
  「不管人多少,不併桌,只是菜的份量比較少一點兒。」服務人員禮貌望著朱迪。
  「我們今晚就先吃中餐吧。」朱迪說。
  房間有一小陽台,兩張椅子,一個茶几,茶几上放置一盅蠟燭,一小盒火柴,設想周到;衣櫃裡有兩件睡袍,盥洗室簡值是有些「奢侈」,一進門,正面是盥洗台,左邊毛玻璃牆裡是馬桶;右邊毛玻璃牆內是淋浴設備,再內面是大浴缸,也有毛玻璃相隔,顯然是準備「多人同時使用」的考量設計。
  房內有燒熱水的電水壺,有茶袋、咖啡袋。茶杯、餐盤、水果刀…一次用拖鞋,幾乎是應有盡有。泡兩杯茶,坐在陽台上,俯瞰陳光甫紀念公園,仰望眼前壁立的青山,覺得自己是躺在青山的懷裡,像孩子躺在母親懷裡一樣舒坦,一時間,真的有「寵辱偕忘」的自在…
  坐在房間的陽台前,就可看見通往「祥德寺」的「普渡」吊橋,與「天峰塔」,茶雖好,那裡比得過「美景」的媚力?
  坐兩小時太魯閣號直達車,再乘一小時飯店的接撥車,這一天是說不上累的。一杯茶沒喝完,就想走出飯店,看看久別的天祥,記憶中,依稀都是舊時樣,只是梅已成林,地上掉落了許多梅子,鳥不啄、猴不吃、人不拾…看在眼裡,有些心痛的可惜。離開梅林,前往祥德寺步道,步道不長,僅350公尺,但台階甚陡,約200餘級。由於平日訓練有素,趙之楚心裡有數,只要不操之過急,應無問題。一個小時,也許是70分鐘,走完了全程:站在「天峰塔」邊,居高臨下,俯視天祥,益覺谷深山高的宏偉氣象。
  這更讓趙之楚確信:人是為「讚嘆自然而生的」這句話。
  回經「普渡橋」,捐了100元給在橋頭化緣的女法師。
  五點開始用餐,我們5:30進入餐廳,得了個頭名用餐客。
  十道菜:為了避免誤報,趙之楚特別要了一張菜譜:
  主廚冷拼盤、果律鮮蝦球、XO醬炒鮮干貝(有六粒之多)、甜豆軟殼蟹、紅麴冰糖排、蒜蒸魚片、清炒野時蔬、明火煲例湯、中式小點、合時鮮果。紫米飯,趙之吃了兩碗。服務親切自然,朱迪忍不住塞給服務小姐200元,她一直在腹前搖著手,拒不接受,朱迪塞進她的裙兜,她才免強受了…
  這一頓「不拼桌」的兩人中餐,吃得趙之楚心滿意足,第二天還想再吃一次,朱迪卻想看看西餐如何。菜肴、是豐富的,服務是好的,氣氛就差了。
  從餐廳上來,到櫃台登記次日一日遊,服務人員說:「要有四人才能成行。」
  心想住客這麼多,天氣又好,四人應該不是問題。

四月十七日,星期三,晴(天祥)

  一夜無夢,睡得香極了。
  西式buffet早餐,食品、飲品、水果、稀飯、豆漿、豆沙包…應有盡有。人常說:「早餐要吃得好。」趙之楚專挑高營養、低質量的食物,讓身體既有「能量」,又沒「飽脹」的感覺。興匆匆的來到二樓服務台…
  「對不起,」服務小姐說:「今天妳們得自己玩兒了。」
  「也好,」趙之楚說:「省了800元。」趙之楚順便問道:「白楊步道怎樣?」
  「最近,最好走,也是最美的步道之一。」服務小姐說:「你們運氣好,最近天氣放晴才開放的…」
  「帶著這個,」說罷轉身至櫃檯後拿出一支手電筒交給朱迪:「一共有七個隧道,彎曲的隧道,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地是濕的,但不滑。」
  「出酒店經梅林,直走,到郵局就有指示路標,」服務人員指著步道圖說:「把這個也帶在身上。」說罷將簡圖交給朱迪。
  來這兒旅遊的外地客,多半是蜻蜓點水式的一夜客,沒時間走步道。再不就是識途老馬寧可自由遊,也不參加半日遊、一日遊…
  步道圖說,白楊步道2.1公里,屬於「景觀型」步道,從酒店到入口約1公里,往返6.2公里;平日在Mall作走路運動的速度是4公里50分鐘,趙之楚心裡盤算著,減速漫行至平日的1/2,便走、便照像、便觀景,150分鐘應是輕鬆自在的事。11點出發,下午3點回到酒店,充充裕裕。
  共走了15,000多步,應該是10公里,因為在黑暗隧道裡,步子比較小,加上來回照相,不免多走了幾步,實際上沒有10公里。
  白楊步道的終點是「水簾洞」,因為沒帶雨衣、雨傘,沒有穿越過去。只是在洞前清涼的溪水中洗了洗手。下方有一間相當乾淨的洗手間。讓趙之楚對台灣的「管理成效」,與遊客「自律精神」有肅然起敬的印象。
  一年前阿勇來此,就因為天雨關閉沒走成。回台北後他看了照片還艷羨不已。他說他會再去,趙之楚附和之餘,還建議在天祥住三個晚上,多走兩個步道。
  白楊瀑布是兩個幾乎是同樣大的瀑布,一高一下,一左一右,高懸山巔,是自然供人「仰止」,而不可「褻近」的精品傑作,甚是壯觀。觀景台寬敞雅緻,有讓人頓生心曠神怡,低迴再三,不忍遠離的感覺。
  沿途風景之美,讓趙之楚深深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其恨之深、之痛…

四月十八日,星期四,晴(天祥.台北)

  為了想到花蓮逛逛,提早一小時離開酒店。到花蓮火車站,將隨身行李箱寄放在行李寄放處,一天17元。然後乘計程車去小妹與榮榮推廌了又推廌的「液香餛飩」館。
  「請給我一張菜單,」朱迪四處張望,牆上除了蔣經國、馬英九的照片,甚麼也沒看到,才問櫃檯小姐。
  「沒有菜單。」小姐乾淨俐落的說。
  「那就來兩小碗餛飩…」朱迪說。
  「沒有大碗小碗。」小姐不假辭色的說。
  她心裡若不是嫌我們土氣,就是覺得我們好煩,趙之楚聽她回話的語氣,心裡這麼猜測。名氣大了,難免會「搭配」一些驕氣…
  入境隨俗,九點多才在酒店吃過豐盛的早餐,11點多又要吃一大碗餛飩,著實有點兒為難。「隨遇而安」又用上了,吃多少算多少,吃不完,總不會像德國一樣罰錢吧?
  也許是不餓,也許是人老了味覺衰退了,沒有聽說的,或想像中的那麼好吃。如果能改為「乾拌紅油抄手」,應該好吃多了。這是趙之楚一生中遇到的,唯一的,只買一樣食物的飯館。而且生意興隆。
  該店賣的,不是「餛飩」,而是人們對「蔣經國總統」的「懷念」…
  台灣也許還有掛李登輝、陳水扁照片的餐廳,生意也許不是如此的「簡而興隆」,而是另一番與其「人格特質」相符的「金雕玉砌」景象…
  沿街隨意逛逛,想買點兒實用的紀念品,零食,回美國後與家人、朋友分享。聽說花蓮的「撥皮辣椒」很好吃,用少許作「水餃餡」,味道特佳。買了一盒三罐,聽說要帶出國,店主人特別加固包裝。附錢後,她拿起一個大塑膠袋…
  「帶些回去給家人嚐嚐。」她一面往袋裡裝各種個別包裝的小零食,一面說。
  「夠了,夠了,」朱迪說:「太多,太多了。」
  最後,朱迪搶過袋子才算結束了一場「多給少要」的爭執。
  太魯閣號自花蓮開出後,第一停靠站是「南港」,第二站就是台北。下午三點發車,5:10就到了。下車後,沿途看方向指示標,甚麼東站、西站方向,對朱迪與趙之楚而言,毫無意義,幸好有一個「公園路出口」指示標。這是朱迪熟識的,放棄阿勇臨行前再三叮嚀:看搭乘計程車的指示標,到地下層叫車,「比較方便,比較近」的交待,就從公園路口出來了。有許多計程車經過,就是不停。
  「他們為甚麼不停車?」朱迪問執勤警員。
  「他們不敢停,」執勤警員禮貌的說:「妳到前面轉彎處,招手,他們就會停。」
  5:30辦妥入住手續,才進房門,寄存的行李就送到門口了。
  走路到「半畝園」吃飯。三碟小菜、一個牛肉餡餅、一個花素餡餅、一籠花素蒸餃、一碗牛雜湯。樣樣合口,樣樣吃光。台北是一個有文化的城市,一個賣麻醬麵的小店,取名「鐵食心嚐」,諧音「鐵石心腸」,卻有「貨真價實」的寓意。「半畝園」工作人員的黑色工作背心上,印著:「半之樂,樂無邊。」多哲學!絲毫沒有經商牟利的「銅錢味兒」。
  飯後散步回酒店,朱迪順便買一套睡衣,經過便利商店又買了一分報紙。回到酒店,先分別整理好明天「泰國遊」要帶的、與寄存的行李。
  打電話給上小夜班的阿勇,約他下班後一起吃宵夜。
  「我先睡一會兒,」才看了一會兒電視,趙之楚說。
  「我也想睡了,」朱迪說:「這一睡,八成是起不來的,打電話給阿勇,叫他別來吃宵夜了。明天早上見吧!」
  趙之楚已然「呼呼入睡」了…

四月十九日,星期五台北雨、泰國晴

  八點的飛機,六點要到機場集合,清晨五點,朱迪與趙之楚就站在福華酒店側門的站牌前了…
  每個行業,都各有自己的生意竅門兒,就在「大有巴士」快到的前幾分鐘,一輛自用休旅車靠站停了下來…
  「到機場,一人150,」駕駛下車一面向候車站牌走來一面說。
  朱迪看看阿勇,看看趙之楚,會心的一笑,果然不出阿勇所料…150比大有巴士還便宜5元,兩人就少10元,因為沒有半票,金錢上還是多花了60元,少在斜風細雨中等十幾二十多分鐘,一路上又少停好幾站,時間可節省不少。這樣一套邏輯思考,全在方才的會心一笑中,達成了共識。
  中正機場不是機場,倒是像極了台北的「中央菜市場」。
  猛看上去,好像是雜亂無章,其實,只是人多,一點兒也不亂,因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要找誰),就像進入中央菜市場一樣,想買魚,就往魚市擠進去,想買水果就往賣水果的攤位擠進去…
  趙之楚負責看行李,朱迪很快就找到本團的領隊洪先生,並就近介紹了幾位同行的團員。從那一刻起,陌生人變成了相互照應,甚至是共患難的同伴。
  朱迪當大姐當久了,不想招事、攬事,一心只想當個咋說咋行的傻瓜隊員,這是此次決定跟團,而不採自由行的主要理由。
  三小時的飛行時間,喝完飲料,吃完飯就要準備下飛機了。
  所在地導遊,俗稱「地陪」,何先生,他要我們叫他「阿何」,是華人的第三代後裔,普通話說的十分生澀,常有「詞不達意」的「口吃舌結」現象…是個正派的好導遊,從不鼓勵我們買甚麼,還常提醒我們不要買甚麼。
  這裡要「插播一段」:
  回Arlington後,與小妹談起「阿何」…
  「阿何?」小妹驚呼一聲,衝進房間,出來時手持相本,一面番一面說:「是不是這位?」
  11年前,小妹一家「自由行」到泰國,在飯店臨時找的導遊,也姓何,也叫「阿何」。11年前的阿何,與「前幾天的阿何」,當然有些不同,朱迪有些猶疑,趙之楚則斷然說:
  「就是他!」細看之後,朱迪也認同了。
  天下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這也是緣分嗎?
  中午吃飯時,採自然分桌方式,范家三代六口,朱迪因為一直跟在范阿媽的左近,自然加入范家一桌。第一次的選擇,雖然並沒有規定,習慣上都是最後選擇。自那以後的五日十餐(早餐是自助餐),朱迪與趙之楚都是與范家同桌…范家人安靜有禮,讓趙之楚想起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歷史名人范仲淹。
  古人說:「同船過渡,五百年修。」能與人「同機、同車、同船、同住、同吃」,共喜、共樂、共安危…這是甚麼樣的「機」?幾生幾世修得的「緣」?
  旅行社的慣例是,第一天排得滿滿地,因為在機場登上「旅遊巴士」已是近午時分。加上早起、趕車的心情不安,參訪節目又多,不停的「上車下車」,一天下來,人人叫累。
  值得一提的是「樹中佛寺」,完全是自然與時間的聯手傑作,一棵(事實也分不清當初是幾棵)榕樹(細葉榕)及其四散下垂的氣根,將整座寺廟「包在樹中,故名「樹中佛寺」。
  廣場邊有兩排習武的泥人,說成「天龍八部」中的「降龍十八掌」,純屬引人好奇的附會,從形象看,應是「泰拳」的招式…
  河邊市場,應是當地人的最愛,像我們這樣走馬看花的觀光客,既沒時間坐下來喝杯啤酒、咖啡甚麼的,又不敢吃那些食物。多數團員都只買了少許水果。傍晚時分乘船在大河中「乘風破浪」,又涼快,又休閒(不用走路),倒是舒適宜人的。
  這天活動的最大敗筆,就是看「螢火蟲」,阿何稱之為「電火蟲」。因為時間沒控制好,船在大河裡兜了兩圈,天仍未完全黑下來,「電火蟲」不解人的急切,我們好想早些洗個澡,換上寬鬆的睡衣,喝杯自己泡的好茶…
  「看到了,看到了!」有人驚呼道。
  「我也看到,在那裡,在那裡…」有人指點著說。
  「好了,現在可以回酒店了!」趙之楚以玩笑口吻說。
  「對,對,對!」不只一個人附和著說:「可以回酒店了!」
  Evergreen Laurel酒店美的沒話說,一切用具應有盡有,清潔、寬敞、舒適,還有鳳凰電視的全部節目,連CCTV-4也有。讓人完全沒有「置身異域」的感覺。出外遊玩,吃、住最為重要,一天的累,值!

四月二十日星期六Pattaya晴

  幾乎是旅遊團的標準程序:6:00Morning Call;6:30吃早餐;7:00上車…本團也不例外。
  今天要離開首都曼谷,前往Pattaya,約兩小時車程。受了英國文化的影響,車輛「靠左行駛」,郊外高速公路比較寬,多為四線道,一進入城市,譬如曼谷、Pattaya,道路窄小,行人與車輛齊飛,擠是擠,行車慢一點,似乎還是亂中有序。不曾聽到「喇叭齊鳴」,也沒有看到將頭伸出車窗外罵人的街景,這與泰國人民的佛教信仰應有一定的關係。
  有一處頗能表現泰國人民個性的「景點」,讓趙之楚印象深刻的就是:鐵路市場。一個市集,竟在鐵路、及其兩側展開,火車來時,店家不慌不忙的,將遮陽蓬收下,購物人、遊客左右分開,讓出一條火車剛剛可以通過的鐵路。火車一過,遮陽蓬迅速撐起,不見「鐵路」,只見「市場」。這不是表演,火車是按固定時刻表而行,雖然僅有三節車箱,每一車箱上都有乘客。大型旅遊巴士,在窄小的市集街道間,蜿蜒而過,而成為「觀光景點」,居民鮮有「不悅」之色。政府能「因勢利導」,人民能「包容互利」,這也是「平穩」中,求「發展」的「過程」。
  花蓮街上也有一處舊日火車站的「觀光景點」,整潔、清靜,禁行車輛,專供人休憩、憑吊的紀念公園。
  二者之間的差異,與發展的程序有關,與人民生活的態度有關,與政府的施政理念、財力有關,火車站市場本身沒有觀光的資本,在眾人紛紛拍照的時刻,趙之楚想的是地區「發展演變史」…
  看完泰國民俗表演後,轉到「金三角」,參觀「中華民國遠征軍93師」悽慘的歷史悲劇,與趙之楚的年齡極其相近,可說是與自己「擦身而過」的歷史,有格外「感同身受」的悲痛。看圖片,看孤軍留下的「壯志未酬」的「血淚吶喊」,「孤獨被棄的無奈」,稍有歷史意識的人,能不低迴呻呤?能不欲哭無淚?
  此處應賦予更有歷史意義的名稱,而不能用「惡名昭彰」,讓人聞而生厭,趨避唯恐不及的「毒窟金三角」…事實上,當天所參觀的「金三角」,已非原址,而是一遷再遷的新地新址。在裡面工作討生活的,據說全是「中國遠征軍遺族」。朱迪在那裡買了些小錢包之類手工藝品,聊表對遺族的鼓勵,對亡魂的安慰之情。
  坐馬車,讓趙之楚想到紐約中央公園,車輛華麗,馬匹健壯,執鞭人服裝整齊,禮貌親切…是一件懷古的悠雅事。因為本地的周邊設施不足,車破馬駑,執鞁人衣著破爛,心裡想的只是20元小費…不悠不雅,也沒趣…騎大象,猜想中與騎駱駝也差不多,行徑凹凸不平,左搖右晃,坐墊破舊,很不舒服;一路上象糞滿地,「臭氣薰人」,絕對不是一件「享樂事」。
  晚餐在「東方明珠號」船上吃,剛吃不久,台上的燈光亮了,音樂響了,接著從舞台兩邊走出四個同樣高的美女…
  「怎會有這樣高的東方女人?」趙之楚問朱迪。
  「你看,」朱迪輕聲的說:「她們的高跟鞋有多高!」
  「這就是『人妖』,」正疑惑間,領隊洪先生過來低聲對朱迪說。
  洪先生之所以要告訴朱迪「這就是人妖」,是因為頭一天曾談及「該不該看人妖表演」的道德問題,就像「該不該對乞丐施捨」的問題一樣。這當然是一個無法「定論」的歷史公案…
  歌舞表演後,是與觀眾合照,每照一張100元。有幾位「開風氣之先」的「先行者」走上台之後,後繼者就絡驛不絕了。這讓趙之楚覺得好過些…這種感覺,與「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德意識」是「矛盾」的。「人妖」這行業,是不該被鼓勵的,卻又不忍心挫折他們…
  當夜住IBIS Pattaya飯店,設備簡陋,二樓房間,有強烈的,空氣不流通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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