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ku's Blog – February 2017 Archive (10)

雷蒙德·卡佛:小心 3

她進了洗手間,離開了一會。他坐在餐椅上,開始想該對她說點什麼。他想告訴她現在他限制自己只喝香檳,只有香檳。他想告訴她香檳也喝的越來越少了。現在只是時間問題了。但她一回來他有說不出口了。他不知道從哪說起。但反正她沒有看他。她從沙發墊上那堆東西裏摸索出一支煙,用火機點著,走過去站到臨街窗戶旁。她說了點什麼,但他聽不清。她停下來時他也沒問她說了些什麼。不管是啥,他知道他不需要她再重覆一遍。她掐滅了煙,但繼續站在窗戶邊,探著身子,斜頂離她的頭只有幾英尺。

“伊奈茨,”他說。

她轉過身來面對他。他看見了指甲銼尖上的綿紙。

“把你的腦袋轉到一邊別動,”她說。“就著樣。現在坐好別動。別動,”她又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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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28, 2017 at 10:36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小心 2

他搖搖腦袋。他腦袋感覺滿滿的象充滿了液體。就像他曾在公共池塘差不多遊到池底耳朵進了水的感覺。但那樣很容易把水弄出來。他要做的只是讓肺充滿空氣,閉上嘴,捏住鼻子,然後鼓起腮幫把空氣憋到腦袋上。耳朵會打開,幾秒鐘後就會有水從腦袋裏流出滴到肩膀上的美妙感覺了。然後離開池塘。

伊奈茨吸完了煙,掐滅了。“羅伊,我們有事要說。不過我覺得我們得一件一件來。坐椅子上吧,不是這個椅子,廚房的椅子!把情況弄弄清楚。“

他又敲了腦袋一下,然後轉過去坐到餐椅上。她挪開,站到他身後,手指觸摸他的頭發,把頭發從耳朵旁弄開。他伸手摸她的手,但被她拿開了。

“你說的是哪只耳朵”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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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27, 2017 at 5:50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小心 1

幾番談話(他老婆伊奈茨管這叫“評估”)之後,羅伊從家裏搬了出去。他找了個三層小樓的頂層,兩個房間一個浴室。房間裏,屋頂斜下來。他要是來回走動就得低著頭,看窗外得彎著腰,上床也要小心。有兩把鑰匙,用其中一把進小樓,接著爬樓梯到一個平台,再爬一層到他房門口用另一把開門。

一天下午,他正回住處,拎著裝有三瓶安德烈香檳和一些午餐肉的帶子,停在平台往女房東的臥室看看。只見那老女人躺在地毯上,像是睡著了。接著他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死了。但電視還開著,所以他傾向認為她是睡著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把帶子換了換手。這時女人輕咳一下,手挪到側身,接著又沒動靜了。羅伊接著爬樓,開門。這天晚些時候,接近傍晚,他正從廚房窗戶往外看時,看到老女人在下面的院子裏,戴頂草帽,一手叉腰,正用小噴壺給三色堇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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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26, 2017 at 2:44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 第三件回了我父親的事 3

傻蛋仍然繼續朝著水塘比手劃腳。

“我不會把這孩子的鱸魚放回去!你聽到了嗎,傻蛋?如果你以為我會那麼做,那你就錯了。”

傻蛋伸手要拉我的釣線。此時,那條鱸魚又恢覆了一些力氣。它翻了身又繼續遊。我大叫一聲慌了手腳,開始卷線。那條鱸魚最後一次奮力想遊走。

就是這樣,釣線斷了。我幾乎摔個四腳朝天。

“拜托,傑克,”老爸說,然後我看到他拿起他的釣竿。“拜托,該死的笨蛋,看我怎麼逮住它!”

那年二月河水漲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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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18, 2017 at 7:03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 第三件回了我父親的事 2

傻蛋在桶子邊舀了一勺水,然後倒出來。他拿起他的手電筒,往池塘裏面照,但是什麼都看不到。我們可以聽到青蛙的聲音,但只要天色一變黑,隨時都可以聽到它們的聲音。

“我去拿剩下的箱子,”我父親說,然後他伸手要拿傻蛋外套上的鐵錘。但傻蛋往後退,搖了搖頭。

他自己一個人把剩下的木箱打開。他拆木箱時割傷了手,在木條上留下幾滴褐色的血跡。

從那天晚上開始,傻蛋就不一樣了。

傻蛋再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他家。他在草坪四周搭起了圍籬,然後用通電的鐵絲網把水塘圍起來。人家說他為了那些鐵絲網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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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15, 2017 at 12:38a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第三件毀了我父親的事 1

我父親這輩子有三件事讓他很受打擊。第三件事是傻蛋,傻蛋死了這件事。第一件事是珍珠港事件。第二件事是搬到溫納奇附近我祖父的農場,我父親在那裏結束余生,雖然他的余生或許在這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我父親把傻蛋的死這件事怪罪到傻蛋的老婆身上,然後他怪罪鱸魚,最後他怪罪到自己身上,因為是他把《田野與溪流》雜志①後面的那張廣告拿給傻蛋看,上面寫著他們可以運送活鱸魚到美國各地。

傻蛋拿到魚以後,他開始變得怪裏怪氣。那些魚改變了傻蛋整個人,我父親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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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13, 2017 at 9:07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信號 下

他說,“來點香檳吧,親愛的?”

“好的,謝謝。”她很從容地說道。

“為我們,”他說。

“為我們,親愛的,”她說。

喝的時候他們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

“我們應該經常這樣,”他說

她點了一下頭。

“時不時地出來走走有好處。如果你想要我這樣做的話,我會去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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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7, 2017 at 9:52a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信號 上

作為那晚計劃好的奢侈活動的首個項目,韋恩和卡羅琳去了阿爾多,北面較遠的一個高級飯店。他們穿過一個放著小型雕塑,圍著圍墻的小花園,一名身著深色西服,頭發灰白的高個子男子對他們說,“晚上好,先生,女士,”並為他們打開厚重的大門。

進去後,阿爾多領著他們參觀了鳥籠——裏面有一只孔雀、一對金色的雉鳥和一些正在飛行或棲息著的叫不出名字的鳥兒。阿爾多親自把他們領到餐桌旁,先給卡羅琳安排好座位,然後轉身面向韋恩,離開前說了句,“真是位可愛的太太。”這是位個頭不高、深膚色、帶著點軟軟的口音的無可挑剔的男人。

他們對他的殷勤甚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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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5, 2017 at 3:02p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鴨子 下

他們拉著手坐在客廳裏看電視。

“這些節目我從來沒看過,”他說。

她說,“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實在沒什麼值得看的。星期六和星期天還湊合。但平時晚上什麼也沒有。”

他伸直腿,往後靠了靠。他說。“我有點累,想去睡了。”

她說,“我去洗個澡也來睡覺。”她的手指在他的頭發裏遊動,又順著他頭頂滑下來,撫摩著他的脖子。“也許今晚我們可以‘來一點’。我們幾乎都沒有機會‘來一點’了。”她用另一只手觸摸他的大腿,身子靠過去吻他。“你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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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3, 2017 at 8:24am — No Comments

雷蒙德·卡佛:鴨子 上

那天下午刮起了風,吹來一陣雨點,湖裏的鴨子像團黑煙一樣撲騰上岸,去樹林裏尋找僻靜的泥潭。他在屋後劈柴,瞧見鴨子穿過公路,栽進樹林後面的沼澤地裏。他註意到,除了幾組半打左右的,鴨子大多結雙成對,一撥兒跟著一撥兒。湖面上起了薄霧,天色也暗了下來,他已看不見工廠所在的對岸了。他加快了動作,用力把斧頭劈進大塊的幹木頭,一下就把木塊劈開,朽木四處飛濺。妻子拴在兩棵蘭柏松間的晾衣繩上晾著的床單和毯子,在風中啪啪作響。雨下下來之前,他來回跑了兩趟,把木材運到屋子的前廊那兒。

“晚飯好了!”她在廚房裏喊道。

他進到屋裏,洗了把臉。吃飯時他們稍稍聊了一會,大多與即將到來的裏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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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aku on February 3, 2017 at 8:24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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